(星星生活记者捷克佳)初春三月,乍暖还寒,又到了枫树流浆的时节。作为加拿大享誉世界的特产品–香甜醇正的枫树糖浆,一直以来是很多华人回国探亲访友时最佳的馈赠礼品。但它的制作过程,对不少新移民来说还颇为神秘。
在多伦多近郊的Kortright保护中心(Kortright Centre for Conservation, 9550 Pine Valley Dr., Woodbridge, ON),一年一度的枫糖节已于3月3日起正式启动,为期5周的枫糖节预计将吸引逾5万名访客。今年也是该中心举办的第44届枫糖节(Sugarbush Maple Syrup Festival)。
在保护区的游客中心,有一个糖枫树(sugar maple)的树墩十分醒目。工作人员纳塔利-扎尔金德(Natalie Zalkind)介绍说,从树的年轮断面上看,在1975年伐倒之时,这棵枫树已经有275年的历史,应该是在1700年栽植。
断面上还有错落的黑色疤痕,那是枫树成材后钻木取浆留下的痕迹。从其上可以看出,对于这棵枫树,取浆时间长达115年。树墩上还专门描绘出一个黑色的年轮,标注是1867年。那一年,加拿大正式立国。
枫树是加拿大的标志,加国制造的每个产品几乎都会以枫叶作为标志。纳塔利介绍说,加拿大枫树糖浆的产量在世界总量的82%,其中魁北克占有绝对的优势。佛蒙特州(Vermont)、新罕布什尔州(New Hampshire)和安省分列枫树糖浆产量的前几位。
Kortright保护中心内有包括枫树在内的许多树种,但在每年的三月,只有一种树令人兴致盎然,那就是可以采集汁液的枫树。据介绍,区内的枫树品种有糖枫树、红枫树、黑枫树、银枫树,其中汁液最甜,持续时间最长的是糖枫树。
纳塔利介绍说,枫树的汁液并不是长年产生,冻融交替的初春季节是最为重要的时机。此时,夜里低于摄氏零度,次日高于零度。在多伦多地区,每年大致的时间是二月底至四月初。她说,今年的气候反常,很多枫树糖浆的制造商不得不在二月初便开始采集树液。
通常从三月初开始,枫树的汁液在温差作用下在树体内流动6至8周,滋润嫩芽,树中的酶把淀粉转化成糖,糖被根部吸收的水溶解,形成了淡淡的甜味。纳塔利说,其实每年的糖枫树汁液中的糖份都是上一年通过光合作用产生的。因为夏季期间枫树不断聚集淀粉,秋季落叶前贮存在树干中,待春季冰雪融化,水分与糖份混合,汁液在摄氏零度交替变换时运动十分活跃。
早春三月,随着气温的回升,万物开始复苏,但枫树只是萌芽初绽,有枝无叶,在野外如何能快速识别树种为枫树?纳塔利介绍说,有经验的人通常会从树皮的颜色和隆起部(ridge)上辨别,枫树皮的颜色为灰棕色,每块树皮的隆起部较长。此外,枫树的叶序是对生(opposite),即在茎枝的每个节上相对地着生两片叶。
在植物学中,叶子在茎枝上的着生方式叫叶序,叶序是判断植物种类的重要手段。叶序共有互生、对生、轮生、簇生4种方式:互生叶序,如菊花、向日葵,每节有叶;对生叶序,如枫叶、丁香,每节对生两叶;轮生叶序,如夹竹桃,每节生三叶或多叶;簇生叶序,如松树,两片或两片以上的叶着生在节间极度缩短的茎上。
纳塔利拿出一张加拿大一分硬币(penny)的放大样图说,仔细瞧瞧,代表加拿大标志的图案竟然是不正确的,画面中的两片枫叶是互生,而不是对生。看来,专家也有走眼的时候。
树龄多少方可以采集汁液?纳塔利介绍说,直径约为晚餐盘子大小的枫树的树龄大致是40年,即周长约80厘米时,枫树才可以采集汁液,但只能挂一个吊桶采集。周长120厘米可以同时挂两个桶,160厘米三个桶,200厘米四个桶。
但纳塔利说,目前的行规是,一颗树最多只能挂三个吊桶采集。树液丰沛时,每个采集桶大约一天收两次,一个钻孔可以出40升树液。实际上,上述的采集量只是枫树浆汁产量的10%。这些规定是为了避免过分采集,伤害枫树的元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采集工具和工艺也有不小的变化。早期,插入枫树的导嘴是木制的,之后是可侧挂采集桶的金属导嘴,现在则更多的是塑料制品,直接通过网状相连的采集管道直接引入俗称“糖屋”(Sugar House)的枫树糖浆制作坊。
纳塔利解说道,在主要出浆的季节,枫树汁中含有3%左右的糖份,其余97%是水分。每年二月份出产的枫树汁液中含有5%的糖,沸煮熬制出的产品色泽浅,等级高,但这只有大约一周的时间。之后随着含糖量的降低,熬制的时间相对较长,糖浆的颜色亦逐渐变深,等级变差。
通常来说,40桶枫树汁液经过浓缩提炼,才能出1桶含糖量为66.5%的枫糖浆。如果原汁含糖量高,需要的桶稍微少一些,如35桶,反之,则可能需要45桶含糖量低的原汁。66.5%是一个关键数字,如果太稀,枫糖浆就容易坏掉,如果太稠,则入瓶后容易结晶。
枫树糖浆古老的制作方法是用大锅熬制,通过转换几口锅不断收汁,锅底是用木材烧火,需要20至24小时。新的生产工艺则是平底蒸发皿,通过浆汁在槽内的均匀加热沸煮至摄氏104度滤出糖分,燃料则更为多样,制作时间已经大大缩短为3.5至4小时。
糖屋中的老师傅满脸堆笑地对前往参观的游客说,“这是一年中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是制作枫糖浆。”看得出,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一年中,就只有这几周出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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