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109/飞虎雄心——告诉你一个真实的飞虎队

2005-03-22

明基文化《较量》杂志供中华网特稿

在1942年的美国,要错过广播和报纸新闻中关于对美国第一支志愿航空队—飞虎队的报道是不可能的。围绕那一小队飞行员驾驶P40式战斗机保卫滇缅公路的传奇故事也在不断增加。这个时候也正是战争中最黑暗的时期,日本帝国的军队看起来似乎所向无敌、不可战胜,就在此时,飞虎队却向世人证明了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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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民间军事力量的名义来到中国的飞虎队被派往了中-缅-印(CBI)战场。事实上,飞虎队在滇缅上空所参与的战斗持续不到一年。一开始,他们与人员、装备都明显占优的日军之间的战斗看起来毫无获胜的希望。克莱尔·李·陈纳德——这位倔强的前任美军上尉、飞行员、蒋介石的空军顾问。事实上,陈纳德帮助中国完善自己的空军远早于他创建飞虎队,这里我们不得不指出,飞虎队受到了美国国内广泛的关注,而中国人自己那些同样是陈纳德所教导出来的、富有勇气的飞行员们却从来不曾引起美国人这样的关注。

在太平洋战争刚爆发那段日子里,美国公众面对一系列的损失与失败而意志消沉,飞虎队异军突起,顽强地抵抗日军强大的军事力量,此时,日军已经控制了中国的大部分地区、英国人在中国的殖民地香港以及东南亚的大部分区域。飞虎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世人证明日本军队并非不可战胜,日本人的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在美国人意志最消沉的时期,他们成为了美国民众精神恢复的寄托!

当然,在计算各方的战果时,我们认为:飞虎队大约只击落了100-115架日本飞机,而不是他们自称的286架。出于战争宣传的考虑,他们被吹捧是极自然的事,直到现在人们还认为他们一开始就击落了日军最出名的战斗机:“零”战。而事实上,那个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零”式战斗机。最初飞虎队驾驶的也不是大家认为的P-40飞机(机身上镀的出厂名可以让我们确认他们驾驶的应该是Hawk81A-2,而不是P-40,这种飞机也可以叫做Tomahawk IIB。 1942年3月,AVG才获得了少量的P-40E Kittyhawk)。但即使穿过战争宣传的迷雾,飞虎队的成就、飞虎队的勇气依然是不能抹杀的,他们在一个艰难的年代里以自己的雄心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回顾飞虎队的历史,我们不能不首先从他写起:克莱尔·李·陈纳德。

克莱尔·李·陈纳德本身就曾经是非常优秀的飞行员。他曾经创建过一个名叫“秋千三人组”的特技飞行队。这支飞行队可以用被6米的长绳连着的3架波音P-12飞机完成复杂的飞行动作。在中国,陈纳德表现出了他出色的组织才干。与传说不同的是,陈纳德自己从来没有在“飞虎队”期间自己升空执行过真正的战斗任务,也很少出现在飞虎队飞行员飞行和战斗的地方。

1937年7月7日,日军对中国发起全面侵略战争。横扫中国陆军,陈纳德亲眼看到过日本人的蛮横和无礼,他憎恶日本对中国侵略,同情顽强抵抗的中国人,建立“飞虎队”来支援中国的想法在陈纳德1937年9月14日所写的一封信中就初现端倪。

在这封陈纳德写给他的朋友黑格·汉森的信中这样写到:“朋友,我可以保证……”“如果中国人有100架好的飞机和100个训练有素的飞行员,他们就可以消灭日军的空中力量。”他驾驶过一架作为礼物送给他的寇蒂斯MohawK战斗机飞过两圈。而他的这一举动由于当时名记者乔里普的报道而引起了公众注意,他个人传奇故事不断增加,最后传为陈纳德本人击落了37架日军飞机(或者50、67架,多得让陈纳德可以成为美国历史上永远的空军王牌飞行员)。实际上,陈纳德的主要精力放在严格训练蒋介石的空军上,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亲自驾机战斗。

在陈纳德写信给汉森之前,他就知道必须从美国招募飞行员和购买必要的武器装备。1940年,陈纳德在美国各地飞来飞去搜寻飞行员,他与海军书记福兰克、海军行政秘书毛敦以及属于院外游说集团的克里奥共同努力,终于促使罗斯福总统在1941年4月15日签署了正式的行政命令,授权他招募组建AVG(美国志愿航空队),正在服役的美军官兵可以自愿加入A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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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剩下的就是搞到飞机的问题了,陈纳德发现:皇家英国空军居然排在他前面,他们拥有购买军用飞机的优先权,陈纳德干脆绕开那些官僚和繁文缛节般的规定,直接闯到了位于纽约布法罗的Curtiss-Wright飞机制造公司。也正是在这里,他软磨硬缠居然搞到了购买100架 Hawk 81A-2飞机的机会。一个小插曲是:1940年12月12日,在访问华盛顿期间,陈纳德将他在中国战场所了解到的三菱零式战斗机的资料都告诉了白宫,但并没得到什么重视。

AVG的Tomahawk型飞机在没有被装配的情况下,由板条箱装运,用船运往缅甸的仰光。1941年5月,运输船在仰光靠岸。这些箱子再由卡车运往飞机场,在当地简陋的条件下,人们把飞机散件组装成飞机。到1941年7月,陈纳德和他的支持者们已经成功招募了100名飞行员(招募的飞行员具体数目为109人。其中有60-70人曾经参加过一战)和150名地勤人员。陈纳德和蒋介石在1941年8月1日达成协议,第一支美国志愿航空队正式成立。它后来被人们称为飞虎队。

由于美国政府官方尽量在国际上持置身事外的态度,陈纳德的代表招募的飞行员不能以美军身份前往中国,而且,美国政府当时也不可能通过法案支持中国,美国政府说是这样做会明显违背中立国应有的态度。美国政府的办法是:在美国招募的人员名义上居然用了CAMCO(中央飞机制造公司)的雇员身份前去战斗,这样的身份也使飞虎队的传奇得以继续。CAMCO是非军事实体,一部分飞行员也是被高额的报酬(每月600美元,每击落一架日本飞机加500美元)所吸引才加入AVG的,按美国官方的说法,他们都是特殊状态下的每月拿薪水的民营公司员工。1941年的夏秋,飞行员们在圣弗朗西斯科的一家宾馆集中,每20-40人一组,搭乘荷兰商船前往中国。在船上乘客的登记名单上,这些飞行员们以记者、演员或杂耍家等五花八门的身份登记,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正前往距离美国千万里外的中国参加战斗的美军军机驾驶员。

回到中国后,陈纳德才知道原本计划给AVG训练的位于昆明附近的训练基地没有能在雨季开始之前完工。从1941年8月3日到11月28日,在仰光的两个机场成为了飞虎队的训练基地。飞机的序列号被印在飞机机尾上,用白色的小数字来表示,如:P-8101、P-8102、P-8103。

1941年的9月,第一批飞行员来到仰光。飞行员们来到了基地,在这里他们占据了英国人的营房。这些用竹和柚木建成的营房中,到处是臭虫和跳蚤,条件极其恶劣。炎热、潮湿的丛林环境和蚊虫使得飞行员的健康受到很大影响,但他们努力在只有极少量补给品的恶劣条件下进行飞行。

飞行员们在这里为糟糕的生存条件而感到苦恼。此地炎热而且潮湿,食物也不合他们的胃口,他们还时常感染痢疾和疟疾。陈纳德则不为所动,坚持更严酷的训练制度,这种训练机制的严酷性远远超过了飞行员所预料的情况。同时,飞行员们有一半以上的人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寇蒂斯的飞机,官兵们的士气和斗志从一开始就处于低谷。但陈纳德不管这些,他坚信大战即将来临,现在还不是考虑“官兵待遇”的时候,他相信,一旦战火真的烧到自己头上,“这些小伙子不是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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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蒂斯81A-2Tomahawk代表美国当时所能提供的帮助,而且实际上这种战斗机比蒋本人所期望的战斗机类型要好很多。 寇蒂81A-2Tomahawk在发动机罩里布置了两挺12.7毫米机枪,还有两挺7.62毫米口径的机枪在飞机的两翼。这批战斗机在组装的时候发现没有瞄准具。AVG队员们发扬创造精神,他们自行为飞机加装了简陋的环型瞄准具,并且给其中部分飞机安装了7.92毫米口径机枪,而没有使用原先的7.62毫米口径机枪。 阿里森V-1710-C15引擎能提供略多于1000马力(746千瓦)的动力,寇蒂斯81A-2Tomahawk可以以每小时450公里的巡航速度飞行,它的最大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563公里。但是AVG飞行员们发现它也有些小毛病,比如阿里森引擎瞬间加速能力并不强,它的盘旋机动性也比不上日机。

由于条件恶劣,AVG的飞行在任何时候都是危险的,1942年9月8日,飞行员约翰·阿姆斯特朗和布瑞特在模拟飞行训练中相撞,布瑞特驾驶的P-8112的座舱盖没有关,而且他本人也没有系安全带,他被撞出飞机,由于他的降落伞及时打开,布瑞特得以活命。而驾驶P-8117的阿姆斯特朗运气就不那好了—人们只知道他没能跳伞。9月22日,P-8126又在俯冲训练时空中解体,驾驶这架飞机的飞行员爱克森由于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处于昏迷状态,被安全带牢牢地束缚在驾驶座上,他随着飞机的解体消失了……

尽管起步艰难,但他们现在不得不准备应战了!陈纳德从一开始就告诉飞行员,与日军飞机作战,近距离的攻击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他们应该加速攻击,开足马力冲过去,向敌军疯狂开火,再快速爬升飞走。如果遇到敌机紧追不舍时,可以加速抛开敌机,或者分开排成S形,俯冲作战。

对于陈纳德对于“零”式战斗机到底了解多少这个问题,史学界还颇有争议。日本海军的“零”式战斗机无庸质疑是日军最出名的战斗机。在中国,日本海军有一支独立的由早期11型“零”式战斗机组成的航空队。到1942年末,一架被中国缴获的该航空队飞机来到了飞虎队第23飞行中队。陈纳德作为中国空军首席顾问,应该能够近距离观察和评判这种飞机,对“零”式战斗机理应有着相当深的认识,我们认为陈对“零”式飞机以及它所代表的日本飞机特色有深刻认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上,大量证据显示出陈纳德竭力向华盛顿说明日本飞机的威胁,而华盛顿方面没人对陈纳德的报告给予应有注意。在太平洋战争刚开始那段时间里,正是由于忽视了以“零”战为代表的日本战斗机,美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过,这一切对飞虎队员也许意义并不大:在飞虎队成立之前,日本海军航空队的注意力就没在中国大陆了,也没有在缅甸。日本海航把问题都丢给了日本陆军,因此我们至今无法肯定有AVG飞行员曾经和“零”式战斗机作战过。

虽然不是和“零”式战斗机作战,但对手仍然不可小视:他们的对手主要有中岛Ki-27战斗机,这款战斗机有固定的带整流罩的起落架和开放式的驾驶舱;中岛Ki-43战斗机,这种战斗机非常灵活,有可回收的起落架,外型多少有点与零式战斗机相似,因为零式的名气,无论碰见了谁,AVG飞行员自然而然都会用了零式来表示“日本战斗机”。

在仰光,AVG日渐成型。飞行员们为他们自己找到了一个有特色的标志,也正是因为这个,一个神话产生了。据说,鲨鱼嘴这个设计被选中是因为鲨鱼在日本传说中被认为是可怕的象征。而事实上,日本人对鲨鱼的恐惧不会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地区的人更多或更少。1941年11月15日,飞行员查尔斯·波德在他的日记中记录下了历史上最出名的飞机标志的选择过程:
在饭后喝咖啡的时候,大家讨论了一下世界的形势。我看到桌子上有一本刊登有英国报纸内容的杂志。我被几幅澳大利亚飞机所吸引,在杂志的前面几页,图上的飞机几乎就是我们正在用的飞机,但是有一点不同,在飞机前端都被显眼地涂上了红色、白色和绿色,组成了张大了嘴露出锋利牙齿的虎鲨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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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也要把我的战斗机画成那个样子。当我和其他人讨论后,他们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幸运的是,头儿陈纳德似乎也很喜欢这个主意。”而那幅图上的飞机事实上不是什么澳大利亚的飞机,它们是皇家英国空军第112中队的Tomahawk。这幅图被登在1941年7月的一本杂志上,杂志名称是《伦敦插图新闻》。

飞行员史密斯也回忆道:“由于没有画鲨鱼嘴的标准模板,所以每个飞行员只是简单地用粉笔勾勒出外形,再按自己的喜好画出鲨鱼的嘴唇、牙齿和眼睛。”几个月后,AVG正式请人专门设计了飞虎队标志。这个标志是一只伸展四肢的,看起来象是要飞行的老虎,这只老虎从一个象征胜利的蓝色V字里向外跳出。人们认为它是一只亚洲虎,而老虎的精神能够激励美国战斗机飞行员。老虎标志很快出现在了大多数AVG的飞机上,但并不是所有的飞机都有这个标志。

从此开始,AVG被人们广泛地称为飞虎队了,它被分成了3个中队:
亚当夏娃中队(第一飞行中队,由斯坦森领导)
熊猫中队(第二中队,由纽卡提领导)
地狱天使中队(第三中队,由奥雷森领导)
巨大的战术编号开始被涂在飞机机身上。第一中队所配备的数字是1-33,熊猫中队是34-67,而地狱天使中队则是67-99。而以飞虎来给飞机做标志的做法3个月后就被迫中止了,按陈纳德的说法,真实的战争女神并不太欣赏这种花里胡哨的表达方式。不过飞虎队的非正式名称却保留了下来。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了珍珠港,飞虎队飞行员对这场战争有了更新的认识。他们不再仅仅是作为雇佣军而战斗,他们现在认识到自己不仅是为中国,也是在为美国而战!他们开始期待着每一次的出击,亚当夏娃中队和熊猫中队列队飞过仰光。仰光遭受了日军的轰炸是他们提前飞临仰光城区的原因。这个城市受到破坏,人们惨死街头,这一系列的景象激起了飞行员们愤怒的火焰,他们热切地希望能打击日军。两个中队的战斗机在城市上空一阵乱飞,希望能逮住战机狠揍日本人,在那个混乱而关键的的时刻,只有地狱天使中队保持了冷静,他们坚持了正常训练和战备。虽然按国民政府那帮平庸官员的要求来看,飞虎队已经能够“保持高度统一的备战状态”。但陈纳德仍然担心日军可能发动突然空袭,如果空袭发生的话,他心里很清楚,这场空袭无疑将成为稚嫩的AVG的悲惨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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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致力于建造一个可依赖的报警系统,这个系统有大量的监控员散布在缅甸各地,陈纳德也想知道邻国泰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泰国官方对日本“访问者”表示欢迎,遮遮掩掩地向日军敞开了大门。为此,一架Tomahawk(P-8153)被改装以满足侦察任务,在这架飞机的坐舱间隔处,装了一台50.8 毫米的空中照相机。1942年12月10日这天,飞虎队终于等来了他们的首次正式的战斗任务,伊瑞克驾驶这架经过改装的飞机飞往泰国。这次的侦察行动由两架Tomahawk护航,两架护航机的驾驶员分别是切尔斯曼和伊科特。他们三人做了一次马拉松般的跨国飞行。他们在将近8000米的高空拍摄了大量的照片,然后平安地回到了基地,这次任务异常顺利,他们的侦察显示至少90架日本战斗机已经被部署在了泰国!

不久,又有消息传来,10架日本轰炸机正从南边向昆明逼近,轰炸机为三菱Ki-21(军队型号为97)。这款飞机后来被盟军取了个绰号“萨莉”,是飞虎队最常看到的机型。由于所有的16架亚当夏娃中队的飞机都飞往了位于昆明东南部的一个辅助机场候命。熊猫中队首先担负起了截击的重任,4架Tomahawk迅速集结起飞。他们发现日本轰炸机居然没有战斗机护航!这次截击飞虎队的飞行员们击落了4架轰炸机,自己无一损失。

为了维护泰国从来没有被“征服”的假相,泰国被迫向日本屈服,满足日本的要求并且签署了协议,允许日本使用泰国的军事基地,以便向缅甸发动侵略。飞虎队发现他们的对手就是日本陆军航空队(JAA)。这支航空队在日军对中国的战争中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经验,这些日本飞行员已服役相当长一段时间,身经百战,拥有高度的精神力量和良好的纪律。稍后,日本人从马来亚(Malava)和菲律宾调来了几个陆航小队,因为他们在马来亚和菲律宾同英美空军的战斗中取得了极大的胜利。根据资料,飞虎队从来没有和日本海航作过战,更不要说碰上他们的“零”式战斗机。正如飞虎队飞行员查尔斯·霍特所说的—缅甸就像日军的军事力量的秀场,日本人认为那里展示一下力量就足以吓倒对手,根本用不着派出所有的王牌。

对中国来说,保卫缅甸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中国比英美要保卫缅甸的意图更加强烈。因为在1940-1941年间,随着日本占领印度支那,海防-云南的公路也随之被封锁。这条传奇般的公路蜿蜒长达750英里(465千米),从缅甸一直通到中国的昆明,可以说这条公路是中国的生命线,如果日本成功地占领了缅甸并且封锁了这条公路,中国对抗日本的能力将被大大削弱。

为了支持盟军(美/英/中)保卫缅甸,陈纳德派遣地狱天使中队前往仰光,去直接支援已经没有多少斗志的皇家英国空军。陈纳德明智地保留了两个中队在昆明作为预备队。保卫仰光是飞虎队所执行的第一个大型任务,从这个时候开始陈纳德开始执行一条战略:始终保留一个中队或者一个中队以上的后备力量。而此时,日本帝国陆军第15军,已经从泰国逼近毛淡棉(在萨尔温江口的缅甸南部港市),并以此为突破口侵入缅甸。地狱天使中队住在简陋的帐篷中,忍受着华氏115度(46摄氏度)的高温。皇家英国空军的第67中队也驻扎在缅甸,这支中队才离开新加坡不久,他们驾驶的飞机是貌似强大的“水牛”,这些“水牛”在各项性能上轻而易举地被“零”式(英国人当时也几乎把所有的日本战斗机看作“零”式,事实上,缅甸上空没有“零”式)所超越,在战斗中,英国人的飞机往往仅从日本战斗机上方一掠而过,就迅速逃离了。

地狱天使中队12月23日早上起飞所有的飞机。这次日本陆航第7中队的48架Ki-21在20架Ki-27和Ki-43的护航下,从泰国出发,飞越Martaban(马达班)海湾向缅甸袭来;另外更多的Ki-21轰炸机从柬埔寨出发,目标也指向缅甸。飞虎队的飞行员们驾驶飞机冲进日本轰炸队列中,与此同时,皇家英国空军的战斗机则和日本战斗机陷入混战!D·马丁带领自己的两架僚机,以不可思议的方式闯进了日军轰炸机开火后形成的火网中,他们以无畏的勇气冒着弹雨向轰炸机不断开火,然后向上翻转爬升,可惜,马丁最脆弱的机腹在这一刹那暴露在日军的弹雨下,日本飞机上的机枪手不断扫射,最后把D·马丁的飞机打得临空爆炸, 马丁本人壮烈牺牲了。但是,他的僚机:肯·杰森德和欧德分别击中一架Ki-21,使它们也在空中爆炸。另一边,飞虎队中最年轻的飞行员,年仅21岁的吉伯特也掉进了Ki-21编织的火力网中,他没能飞出来,很快就化为一团火焰坠落了……没过多久,庞·格林的战斗机也被击中,但他成功跳了伞,这一切结束得如同它发生一样,就在一瞬间。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结束,天空又恢复了平静,在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中,飞虎队击落了10架轰炸机、一架战斗机,他们自己损失了3架战斗机和两名飞行员。皇家英国空军自称他们击落了3架日本战斗机,但是这是以失去5架“水牛”以及驾驶这几架飞机的飞行员全部阵亡为代价换取的。

随着缅甸上空的激战进入白热化,1941年的圣诞节见证了又一场空中较量。这场著名的空战已经被添油加醋得几乎变成了传奇。圣诞节,接近中午的时候,飞虎队和皇家英国空军的“水牛”式战斗机相继起飞,他们面对的是60架呈V字形排列的日本轰炸机,这些轰炸机有至少20架战斗机护航!在这场战斗里,对参战的双方来说都存在辨认的问题,一个日本飞行员汇报说他在和一架“喷火”战斗机(Tomahawk战斗机)作战,而飞虎队的飞行员派克则说它和一架Messerschmilt Bf109(梅塞施密特)战斗机陷入混战。而实际上在方圆几千英里之内没有“喷火”战斗机也没有任何与Bf109相似的飞机出现。飞虎队第三中队的罗泊特·黑德曼这样描述圣诞节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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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机在11点钟方向,我们则组成两机一组的战斗编队,我非常紧张,喉咙觉得非常的干而且全身僵硬的坐着——必须这样牢牢的坐好,集中注意力操纵飞机!因为另一架飞机机翼前端所形成的旋风会不停地从下方影响你的飞机,所以你必须牢牢控制好副翼,以保持飞机直线航行.

我的第一次攻击就闯入轰炸机队列,从敌人庞大整齐的机群后方略偏左的位置进入,我没有急于开火(陈纳德曾叮嘱我们不要太快就开火。子弹转眼就会打没的,而没子弹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在冒着弹雨接近到200米的距离时,我开始朝最接近我的轰炸机开火,它的右翼很快就串出了火苗,我可以感觉到已经变得摇晃起来的敌机尽力在还击,而它射击的目标是驾驶舱中的我。”在后面一段中,罗泊特接着写道:“我已经和敌机非常接近了!我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我甚至可以看见敌机机尾枪手的脸,我在即将撞到他们的一瞬间拉起了飞机,然后一头朝地面俯冲下去,因为我发现一架日本战斗机紧跟在我后面,掉头转向对付它没有用的,它非常灵敏,俯冲是摆脱的唯一方法……那架战斗机渐渐被抛在了后面,它也放弃了继续追击我而转回去和它的机群汇合,而我也乘机掉头开始准备下一次攻击。”接着黑德曼和一架他认为是“零”式战斗机的飞机交战:“我从我的驾驶舱向外看,看见了一架“零”式战斗机,它正在追逐一架P-40,我在“零”的后方,而且高度比它更高。为了躲避子弹,我的飞机仍然在翻转,我把控制杆往后拉,然后俯冲,一直冲到它的后下方,当我向上转过它的正7点钟方向时,我开火了,这架“零”式向左翻滚正好进入了我的射程。它的机翼被击中了,在瞬间化作一团橘色的火焰。”

在黑德曼击落敌机的同时,它也被一架Ki-43咬上了,黑德曼不停地翻滚着,并且一次次地向下俯冲,逃向一片黑暗的云边,终于摆脱了敌人的追击,然后他在一个辅助机场着陆。在这次战斗中,飞虎队的一架飞机受伤,在距离仰光48公里的地方腹式着陆。

根据当时的报道,飞虎队宣称在圣诞节这天,他们击落了24架日军飞机,还有的报道甚至说是28架,实际上日军损失了飞机10架,其中有8架是被击落的(其中包括英国人的战果)。而多数飞虎队的飞机在这次空战中受到了不同程度地损伤,但有一点无疑是明确的,没有一个美国飞行员在这次空战中阵亡。飞虎队具体的损失:飞行员派克损失了他驾驶的飞机的4英尺(1.22米)机翼,这是由于他和一架他所谓的“零”式战斗机在空中“擦挂相撞”造成的,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把受损的飞机给飞了回来!另一名飞行员杰诺击落了两架轰炸机,却陷入了第三架轰炸机的火网范围。然后他看见他的挡风玻璃和油冷装置从面前飞过,他的引擎失灵了,他最后冲进一片丛林然后着陆,为了返回飞虎队,他骑过驴、乘过渡河的驳船、坐过牛车。

皇家英国空军宣称击落了8架轰炸机但是损失了5架战斗机,5位飞行员又全部牺牲。皇家英国空军67中队剩下的那几架“水牛”在随后的日子里被放弃了。它们“体面地”结束了这个皇家空军单位所扮演的角色。

事实上,圣诞节战役的战果在各个方面都被夸大了,在长达几年的时间中,第三中队黑德曼被看作以“5分”的满分取得了胜利,在12月25日这个成绩让他几乎成为美军当时第一流飞行员,而实际上他们离满分还差得很远。

仰光上空的空战也让日本首次明白他们所面临的对手是强大的。战后飞虎队在日本的一次访问中,一个参加过圣诞节空战的日本老飞行员说:“当时日本人都认为帝国的军事力量比那些任何妄图挑战它的军事力量都要强大,然后那场战斗让我们知道了飞虎队,我没有想过他们会成为我们的障碍。”飞虎队飞行员顽强坚定的精神给日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日本人渐渐明白了Tomahawk和驾驶它的飞行员们的力量。

日本人也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战术。12月28日,他们放出作为诱饵的飞机吸引了10架地狱天使中队的Tomahawk升空,引诱他们飞离了仰光,而那些由于需要加油而没有来得及升空的Tomahawk又被第二支作为诱饵的10架Ki-21轰炸机引开了,现在只剩下4架Tomahawk,以及英国人唯一的一架“水牛”可以保卫仰光了。忽然,又一波日本轰炸机穿透了战斗机形成的屏障,从不足千米的低空侵入,日本人这次的袭击是成功的,他们摧毁了美国人的飞机库,轰炸了仰光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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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底,地狱天使中队离开了仰光回到昆明休整,由第二中队熊猫中队接替保卫仰光。熊猫中队的队长在12月30日带着17架Tomahawk到达。熊猫中队的策略是不再等日军来袭,他们要对泰国的日军空军基地进行了突然袭击。日本人没想到对手会主动反击,被连续袭击5次之后,日军决心大规模反击。1942年1月4日上午10时,由23架Ki-27战斗机打头阵的日本机群飞临仰光,日本轰炸机悄悄跟在后面,这是一次长达三天的战斗,日军调动了它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力量,他们几乎赌上了全力,想要就此打掉飞虎队。两架正在巡逻的飞虎队飞机勇敢地扑向日本人庞大的机群,他们打乱了日本人的进攻步骤,为飞虎队其余飞机升空争取宝贵的时间。日本战斗机非常灵活但是他们的弹药太少了,因此一开始的战斗日本人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而飞虎队则击落了7架飞机,其中有4架都是弗兰克·瑞尔击落的。但日本人并不放弃,他们仍然一波一波地汹涌而来,飞虎队员根本没有时间回航加油和补充弹药,在他们刚准备回航时,第2波日本飞机就飞来了:两队轰炸机,第一队有19架,第二队有12架,他们由30架战斗机护航,他们队列整齐地出现在午后的仰光天空。飞虎队的战斗机再一次冲进轰炸机群中,击落一架又一架的轰炸机,日本人有6架轰炸机和4架护航战斗机被击落,而飞虎队损失了4架飞机。到了第2天、第3天,飞虎队一个中队的飞机事实上无力阻止数量上占压倒优势的日本飞机的入侵了。

新年把反日联军引入了一个更加黑暗的年代。日军继续他们入侵缅甸的计划,这个计划从12月就开始了。飞虎队在缅甸的基地已经受到了威胁。

在第二波的大规模空战中,也就是在1月4日这天的空战中,布瑞克第二次同他的Tomahawk一起坠落。但是从某种程度上他刷新了坠机生存记录。Ki-27战斗机所发射的子弹击中了布瑞克飞机的引擎,他的引擎着火了,也许是有曾从飞机里弹出的痛苦教训。上次,他就像一个瓶塞一样从飞机里被弹了出来,这让他吃够了苦头。这一次布瑞克顽强地驾驶着他的Tomahawk一,以腹式着陆的方式,降落在一片干的稻田里,这块稻田在铁路的旁边。他推开飞机的盖罩时,脸被烫伤,然后他跳出驾驶舱,又遭到自己人飞机的扫射。躲过火力攻击后,布瑞克踉踉跄跄走向附近的建筑。他发现那是火车站,而此时他的飞机就在他的身后不远不断爆炸,浓烟灌进他的鼻腔。这小子最终返回了基地,因为他在火车站打电话求助时被告知只要他爬上下一班火车就可以返回安全的地方……

侦察照片又送来了,上面显示日本飞机集结在泰国边境的一个飞机场,正好在飞虎队战斗机的攻击范围之内。这个机场应该是供日本战斗机使用的前线机场,这些战斗机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它们封锁了边境,攻击了飞虎队的飞机场(在那几个机场除了加油后留下的空汽油桶什么都没有了),然后趾高气扬地飞过边境,炫耀它们的实力,打击飞虎队的士气。陈纳德虽然现在处于守势,但仍然决定派4架飞机在1月8日中午攻击他们。陈纳德预测在这个时间日本人正在吃饭。下面就是参与这次行动的驾驶员莫特对这次出击的回忆。

“两架飞机在高空做掩护,另外两架向地面扫射。在我的飞行路径上,就在我的俯冲的末端,我看见一个大型的工作聚会,也许是泰国人,对于这些可怜的家伙我没有扫射,我用我所有的机枪对着那些飞机和那些该死的帐篷、油库开火。我非常清楚地看到我的攻击奏效了,然后在我升空回转时,被击中的地方如我所愿冒起了冲天大火。

接着我开始攻击那些分散的飞机,在这一轮的攻击中,我听到我的飞机机身被击中的声音,我没加理会,继续扫射,然后试图爬升后进行下一轮的攻击。在俯冲到离地面10多米高度那一瞬间,正当我要扣下扳机,我又被击中了,这一击非常重,引擎一下子就熄了火。我改变飞行高度和飞行速度,尽一切努力试图使引擎重新工作,但那都是白费力气。浓烟从我的引擎中冒出来,飞机彻底失控了,我也被摔出了飞机,由于离地面太近,我刚一拉开伞绳就掉在一棵巨大的树上。我拼命挣扎,又从树上重重地摔到地上。”莫特实际上离他的座机坠毁的地方很近,他受了伤。“弹药不停地爆炸,伴随着巨大的砰砰声。”接下来,莫特被蜂拥而至地日军用刺刀对着,他成了俘虏。

在这次战斗出击行动中,黑尔和吉姆·霍华德都击落了战斗机。他们击落的应该都是Ki-27。 吉姆·霍华德还击毁了4架在地面的日本战斗机。以陈纳德的标准来看也算是击落了目标,因此,吉姆·霍华德也被认为是一位王牌飞行员。

1942年1月12日,日军开始从泰国向缅甸发起地面进攻。首要目标是切断仰光和昆明之间的联系。然后控制毛淡棉进而控制缅甸首都。现在许多日本轰炸机的袭击在晚上进行。飞虎队对于夜袭无能为力,他们只能尽量缩短休息时间,保持战斗力,保证敌军一出现在白天就尽量消灭掉。飞虎队转移了一部分飞机到一个位于中国境内山谷中的小镇。日军继续向缅甸推进,形势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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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持续轰炸,不但是军事上的打击,在心理上也给飞虎队的飞行员们带来了压力。所有的飞机机库都被烧毁变成一堆黑炭,几乎没有一栋建筑留下了一堵完整的墙,飞行员只好将自己的飞机停在附近的稻田中,最后,熊猫中队被撤往昆明,以缓解在战争中飞行员和飞机的紧张状态。接着,亚当夏娃中队也准备撤离了,1942年2月7日,亚当夏娃中队的指挥官驾驶一架刚修好的Tomahawk升空,旋转飞行,然后以一次快速的翻滚穿越机场上空——这个机场,他再也不能保护了……

到1942年2月底,飞虎队的飞行员意识到仰光沦陷的时刻大概快要来临了。日本陆军迫使英国军队退守到锡唐河,在锡唐河战役(2月8日-13日)中日军轻易地击败了英国人,这似乎可以看成缅甸陷落的开始。尽管在2月25日的明家拉敦(Mingaladon)飞虎队作了最后的努力,那天,日本机队排成整齐而傲慢的品字型来了。飞虎队将驻扎在缅甸的最后9架Tomahawks战机送上天空,皇家英国空军也起飞了6架飓风战斗机,它们猛击敌人,具有传奇色彩的是,这次他们宣称击落了24架Ki-27战斗机。接着在第2天上午,在同一片空域,飞虎队又宣称击落了16架,下午,他们又击落了6架,两天一共有46架日本战机被击落。

实际上,美国人和日本人无一例外地都夸大了各自实际取得的胜利。在保存有确切资料的飞虎队战绩中,飞虎队声称总共击落了268架日本飞机。美国史学家丹尼尔·福特查看了日本人的记录-日本承认的实际数字大概在115架左右,其中还包括英国人的战果。我们可以想象,关于飞虎队的战果依然会争论不休,每个参与争论的人都会拿出一大堆考据来,不过我们可以确信,268架的数字肯定是有偏差、被高估的。

但有一点必须指出,数字的高估丝毫不能抹杀飞虎队的荣耀,众所周知,日本的军事机器会将阻碍他们推进的每一个对手清除,有时候他们没有遇到敌手,有时候又会面临顽强的抵抗——正如苏联援华飞行队的I-15和I-16在南京上空的顽强抵抗那样。在缅甸上空,日本人遇到的都是具有无比决心的战斗者。在无比困难的条件下,他们坚持着战斗。

在1942年3月8日,仰光最终被日本人攻陷,“亚当夏娃”中队的鲍勃·米勒是最后飞离缅甸的飞虎队成员。在那段日子里,美国人的日子很不好过,美国军队被迫放弃爪哇、菲律宾和马来西亚群岛,局势正在恶化——但是飞虎队仍然竭力创造着神话,无论这个神话的真实程度如何,飞虎队无疑在那段日子里激励了大家的士气,飞虎队飞行员们常从家里寄来的报纸和剪报中读到他们自己。

1942年3月,疲惫的飞虎队在昆明集合。很多队员病了,而且飞机的数量也比以前也更少了。此后有消息传来,他们将得到30多架寇蒂斯P-40E。飞虎队派出一批飞行员到中东去接受了这批飞机。P-40E配有带增压器的 V-1710-39/F3R 发动机。这种飞机装有6门机枪,P-40E保留了与早期P40系列相同的短机身,只是修改了部分装甲,而且没有装备机翼炸弹挂架。前部新的鼻形轮廓使P-40E比较容易与tomahawk区别,其它区别还包括更大更深的进气口、更大的三叶螺旋桨。飞虎队接收新的飞机时,统一飞行员制服和飞机涂装的计划也开始进行。需要说明的是,美国是1941年12月7日卷入二战的,这事实上早于飞虎队第一次执行战斗任务的日期,因此,飞虎队的成员们都不想再以公司员工的身份干下去了,他们想的就是正式服役。但是,按华盛顿的看法,这帮飞行员们在缅甸、中国的那些相当开放的浮华举止并不属于军队公共关系的内容:他们战斗虽然勇敢,但他们酗酒、赌博、追女人、走私、贩卖人口……在当地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陈纳德意识到让这帮人成为真正的士兵前必须加强必要的纪律约束,统一制服的计划将给飞虎队带来规范。陈没有在空军中获得高于上校的军衔,但他在中国总是被客气地称为将军,而陈本人常视自己为真正的准将。这位“准将”认为必须加把劲,他开始不仅强调训练,而且严格约束队员们的纪律,当时,大多数飞虎队飞行员以为他们将被派到太平洋去,他们对在仰光沦陷后他们仍将在中国继续作战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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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飞行员得到了一个新的任务:他们被命令随时支援中国陆军的地面战斗,他们参加了在怒江峡谷掩护中国陆军撤退的任务,对急行军的日本军队进行轰炸和扫射,任何时候的任何开火都是对飞虎队成员的锻炼。不过,接下来国民党军那些官僚们提出的所谓“士气任务”被飞行员们所轻视。据说,白崇僖曾建议飞虎队像表演杂耍一样在正在撤退的中国军队上空上下翻飞,让士兵们看到自己人的飞机“很活跃”,以此来提高当时形同残兵败将般一路从缅甸撤退回来的中国军队的士气。由于飞行员的抗议,陈纳德没有命令执行这个滑稽而毫无用处的任务。

为了迟延日军对溃退中的中国军队的追击,3月24日,杰克·纽克特带领他的熊猫中队的大部分飞机和亚当夏娃中队一起进行了一次攻击行动。这两个中队在空中汇合后,很快就在公路上发现了一队明显属于日军的卡车队,这支卡车队有装甲车护卫,正在向云南方向疾进。两个中队的飞机把高度稳定在15米低空转入攻击,他们把那条公路变成了一片火海,日军的卡车几乎被悉数击毁,但杰克·纽克特不幸被日军防空火力击中,飞机在一片火焰中坠毁了。杰克·纽克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领队也是飞虎队中最好的飞行员之一,他可以被确定的空中战果是10.5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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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勃·尼尔对日军机场的攻击更成功一点。尼尔出现在泰国的日军机场上空时,日本机械师正好在为他们第47、64和77中队的Ki-27和Ki-43战斗机做战斗检修。尼尔和其他飞行员们看到飞机场上有许多的战斗机,并且确定摧毁了其中的15架飞机。这次行动飞虎队只损失了一架飞机。

在那段时间里,飞虎队艰难地与至少5个日本陆航中队对抗,这5个中队分别是第1、11、50、64和77中队。美国人那时很可能不知道日本人动用了那么多中队对付他们,实际情况是:日本人因为遭遇到顽强的抵抗,而且被新近运来的P-40E的数量和性能弄糊涂了,使得他们开始非常重视缅甸的天空——其实当时两边都没有摸清对方的真实情况。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缅甸的天空已经不是日本人的“秀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飞虎队尽管在天空激烈战斗,但在地面上内部正在微妙的起着变化,对错误的安排“士气任务”他们抗拒成功了,这让飞虎队的老队员们认为上级没什么了不起,更糟糕的是,在他们看来,他们不懂为什么国民党官员老是贪污战争物资,以至于很多补给并没有发到他们手上。在4月23日,这种不满情绪爆发了,23名飞虎队飞行员交出了辞职书-虽然在他们的“雇佣”合同中没有任何一条写了他们可以以任何理由退出(这也是白宫的高明之处)。这些辞职书中提到了许多问题。幸运的是,陈纳德和蒋介石达成了妥协,飞虎队的待遇提高了,蒋也更换了一批同飞虎队打交道的官员……最终,飞行员们重新返回到了他们的工作岗位上。现在,他们相信他们有非常好的条件可以对那些日本压路机(飞虎队对日本陆军的戏称)造成更沉重的破坏。

1942年5月1日,尽管飞虎队竭力进行地面火力支援,但日本人还是攻过来了,这一天在靠近火线的一个基地中,飞虎队不得不自毁多达24架的战斗机,这些飞机都正在修理并且匆忙中没有运输工具运送它们离开。保山机场也遭到毁灭性的轰炸,使得这个重要的基地几乎不能继续使用,飞虎队不得不再次转移。

1942年5月12日,陈纳德命令部下为机场被毁进行报复,飞虎队的飞行员们做了一次长距离的战斗飞行。这些飞虎队员沿着红河的东南方向前进,攻击了河内的日本飞机场。这里距离他们起飞的基地有近700公里,他们总共炸毁了16架日本飞机。

从1942年5月开始,飞虎队执行的任务一个接一个,他们疯狂轰炸和扫射不断接近的日军,到6月份,亚当夏娃中队被派往位于桂林的一个新的机场。日军已经开始轰炸那里了。鲍勃·尼尔的中队决心在空中阻击住敌人,6月12日,警报传来,日机来袭!他们发现这是一支由10架轰炸机和大约12架Ki-27战斗机组成的空军力量。飞虎队进行了拦截,他们宣称这次他们击落了9架日机还有4次很好的机会被错过了。

现在,日本人已经攻到云南边境了,陈纳德的工作是赶紧布置空中防线,这条防线要把日军对昆明和重庆的轰炸的冲击减到最小。陈纳德经过反复考虑,放弃了一些基地,把飞虎队向东转移,形成了由衡阳-桂林-昆明的一条环形防线。第三中队的10架可以飞行作战的飞机留在昆明,而熊猫中队(第二中队)的4架战斗机留在了重庆。汽油在这两个城市都是充足的,陈纳德命令一旦敌机来袭,这两个城市的飞虎中队必须把能飞行的所有飞机都派出去,竭力制造一种兵力强大的印象;亚当夏娃中队(第一中队)和大多数的熊猫中队的飞机则分别派往桂林和衡阳。这样,陈纳德勉勉强强用自己数量稀少的飞机组成了一道稀薄的空中防线。

桂林在1942年6月13日再一次遭到攻击,这是对陈纳德的防线的一次挑战,这次日本人派来了9架Ki-21轰炸机、4架Ki-27 以及5架新式的Ki-45(2型)Toryu双引擎战斗机。鲍勃·尼尔认为Ki-45(2型)Toryu这种配有37毫米加农炮的新型战斗机是非常有灵感的“快意之作”—他也非常欣赏它独特的外型。欣赏敌人是为了将敌人从空中击落—尼尔率领他们中队的飞机从比日军更高的高空向日军猛扑过去。接着是一阵混战,飞虎队损失了两架飞机(飞行员都幸存了下来),但他们击落了11架日本战机。其中一架是制造精良、外形优美的Ki-45,这架飞机是由一个日军飞行中队队长驾驶的。

接着,雨季来临了,严酷的天气使得飞行被迫暂时中止。而就在潮湿的雨季里,克莱尔·陈纳德的愿望得到满足,美国陆军正式授予他准将军衔。在陈纳德的安排下,陆军也向所有飞虎队员们授予了多种军衔——从中尉到中校。但是实际情况让陈纳德感到懊恼,大多数的飞行员并不太情愿接受这些军衔。他们已经在中缅印战场待了很久了,几乎天天都有战斗飞行任务——他们累了,现在已经不在乎当初他们争取的东西了,而且,这些飞行员几乎都来自美国海军和海军陆战队,他们不想再得到陆军的委任。

不过,让陈纳德高兴的是,他要在飞虎队组建一支轰炸机小队的努力看来就快要得到实现了。陈纳德期望得到的是B-25轰炸机,6月底,11轰炸机中队的B-25被运往昆明,在那里陈纳德安排这些飞机给他的飞虎队使用。在飞虎队战斗机的护航下,7月1日,B-25轰炸了越南的码头、仓库以及港口设施。在接下来的日子,陈纳德要疯了一样拼命派出他的部下们出击—日历就要翻到了美国独立日-7月4日,这天,飞虎队将面临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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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7月4日,飞虎队被正式解散。取代飞虎队的是第23战斗机大队,而亚当夏娃中队,熊猫中队和地狱天使中队则分别成为第74、75、76战斗机中队。这个新的战斗机大队的指挥官人选已经有好几位候选人在候着,但是陈纳德偏向于罗伯特·斯科特上校,斯科特上校曾经非正式地与飞虎队飞行员一起执行过战斗任务。在这群指挥官候选人中,他只被鲍勃·尼尔暂时领先,不过人选结果对于大多数飞虎队老兵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选择离开。

这个新的战斗机飞行大队还接管了11架P-43战斗机,P-43具有高海拔飞行的性能,但是被认为操作起来非常笨拙,事实上,它从来没有被飞行员们用于日常战斗机攻击任务。

那帮原来的飞虎队飞行员们,虽然因为不愿意加入陆军而选择离去,但是为了显示自己仍然不是因为胆怯而离去,他们又坚持了两个星期甚至更长一段时间。1942年7月9日,在衡阳,前飞虎队成员彼德·怀特创造了飞虎队最后的空战胜利记录,当时他击落一架日本双引擎侦察轰炸机。7月10日,前飞虎队成员约翰和怀瑞德去执行空对地的袭击,怀瑞德在执行任务中失踪,显然,这成了飞虎队最后的不幸。到7月中旬的一天,飞虎队中那些老兵在暮色中从昆明踏上了归途……

那么,飞虎队员们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空战水平呢?飞虎队的顶尖飞行员,鲍勃·尼尔,他被确定的空中胜利数为15.5架,黑尔以12.25架紧跟其后。飞虎队付出的代价是因各种原因共损失了78架飞机。但人员损失情况我们考证起来就太困难了,至今笔者也没有找到令人信服的数据。

事实上,飞虎队从来没有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配备了55架以上的飞机,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完全的设备供给——他们总是处于几乎不存在的补给线的末端——总是“四处转战”。尽管如此,飞虎队以他们的雄心,用不可思议的勇猛和日军对抗。

当飞虎队刚开始他们长达30周的战斗时,东京的报纸都自称他们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所向披靡的”;但当飞虎队在1942年7月结束他们的任务时,日本国内媒体例行公事地在英勇事迹这一栏中报道着日本飞行员为帝国的牺牲。在另一边,在急需任何可以鼓舞民心的消息的时候,飞虎队让美国大众乃至世界看到了希望。

在飞虎队解散以后,大多数的飞虎队成员选择了回国,而那些选择继续服役的人中的绝大部分,相继在战场上牺牲了。第23战斗机飞行大队继承了飞虎队的光荣和传统,采用和修改了很多飞虎队的标志并且一直战斗到战争结束。那么,到底谁才应该真正地被叫做飞虎队?飞虎队的名声是如此之大,它的影响是如此之广,谁才真正应该享受“飞虎队”的荣耀?—答案是AVG,我们永远不能忘记他们,不能忘记这批由最初的志愿者、由来自社会各个层面的美国公民组成的队伍。

与陈纳德的美国“飞虎队”相比,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的名气或许要小得多。但后者早在1937年抗日战争之初就来到了中国战场,无论从哪方面讲,苏联“飞虎队”的功绩都要强于美国人的飞虎队。

从1937年到1941年,苏联总共派遣3665人参加中国抗战,包括1091名飞行员。他们带来的飞机,共有1250架战斗机,222架轰炸机,以及100架教练机。这四年中,日军损失飞机986架,苏联援华志愿队牺牲211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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