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207/中国“收破烂的”感受金融海啸

多维社记者陈湘编译报导/中国废品回收业,简直就是“世界工厂”的衰荣起伏的一个缩影。当很多市民在为家中囤积的废报纸和矿泉水瓶卖不上价而纳闷时,废品收购业却早已感受到源于华尔街的“海啸”的杀伤力。全球金融危机在导致各行各业一片萧杀,更令废品回收业满眼寒冬景象。

据《时代》周刊亚洲记者王霜舟(Austin Ramzy)一篇题为“在中国,废品回收业艰难度日”(In China, Hard Times at the Scrap Heap)的报导说,中国30年的经济繁荣,引发了对亚洲和非洲许多原材料的需求,同样还也引发了对加工制造业对回收废纸,塑料和金属的需求。近年来,还引发出不少令人惊讶的故事:世界各地的下水道井盖突然间都被偷走了;垃圾运输工也能够成为从中发小财的工作;硬币被融化掉,因为硬币作为金属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作为货币的价值,中国成为硬币的大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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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着三轮的流动收购废品的人(资料图片)

中国的废品贸易,使得两类人都得益了:一类是像玖龙纸业的首席执行官张茵一样的人,她在2006年被评为中国最富有的人;另一类,是农村来的非常贫困的农民,他们收废品的收入,比种田的收入还高。

废品回收业是典型的现金交易,一手货一手钱,现卖现找:废弃的纸板,纸张和塑料瓶马上可以换到现金,每天早上,付现金“收破烂”的男子在街头蹬着三轮车吆喝着“收废品!收废品!”各种各样可回收的废品都炙手可热,以致于一袋垃圾很少有不经收废物者翻得底朝天就能放到路边让垃圾车运走的。

北京的大部分可回收废料都会运到首都北部郊区的东小口村,在那里有700家人在给收上来的废物分类,准备给废物以第二次生命。东小口村的各个院子里都是垃圾山:成堆的旧散热器,成堆的纸板,旧的轮胎和内胎,堆成山的细碎玻璃片,卷曲纠缠的钢筋像鸟巢和装过食用油的空桶、油壶用绳子串在一起。围着一座收废料的人住的的砖房,塑料瓶堆积如山足有两层楼高。

“没准什么地方就有一个你用过的瓶子,”坐在废品堆旁边的一位妇女,快速地抓起一个又一个的瓶子,把标签扯掉,压扁装进一个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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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的跟踪调查发现,收破烂收入不低于工薪族收入(资料图片)

《时代》周刊的报导指出,东小口村的废品收购站的繁忙,也展现出中国过去二十年里的经济荣景,不过如今全球经济放缓令原材料价格直线下降,废品收购业也在苦苦挣扎。在东小口村,可以看到一伙的河南的男子围着一张桌子玩扑克消磨时光。他们手里都有巨大成堆的塑料瓶,他们可以卖掉,但是如果他们现在卖,就会赔钱,因为废料的价格已经下降到了前所未见的低点。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价格下跌吗?”20年前从河南来到这个村子的43岁的张忠明(Zhang Zhongming,音译)说,“是因为美国的经济危机。它影响整个世界。我们要亏掉50%。”

美国和欧洲消费需求的放缓造成中国工厂在减产,尽管10月份,中国的出口增长按年率计算依然达到了19%,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到年底,中国的出口增长率可能低于10%,因为今年的圣诞季节的产品如电子产品的订单已经缩水。而中国的消费者非常节俭,他们还弥补不了出口需求下降的口子。在全球动荡,中国人增加收入的预期处在多年来的最低水平。所有这一切,都威胁着东小口,使得一个繁忙的废料回收的经济中心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型垃圾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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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小口村一家废品收购站里,从事废钢铁回收的业主面对囤积如山的废品非常发愁(资料图片)

“这就好比一双鞋一样,”王占跟(Wang Zhangen,音译)站在一堆玻璃旁说道,这堆玻璃将要运往260英里外的邯郸的一家工厂,“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钱,你可以买一双新鞋。如果你没钱,就还穿这双。没有人买汽车或买房子,所以也没有人要玻璃了。”

42岁的男子张伟(Zhang Wei,音译)1990年从河南来到北京。在河南老家,他一家六口靠耕种三分之一英亩地艰难度日。“以前没人愿意干这一行,只有那些外地人、吃不起肉的乡下穷人才会做这行。”如今,贫困的幽灵再现。他们收上来的塑料瓶子,今年夏天还可以卖1175到1300美元一吨,如今才300到500美元一吨。张伟表示,由于废品价格下降,他周围的收购商都在亏本,亏的钱从6000美元到1.5万美元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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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边上的一家小型废品收购站(资料图片)

附近,一名男子正在修理一台塑料瓶碎片机。这名男子也像这里大多数的村民一样,在90年代初从农村迁移到这里来。“我们是来这儿找活儿干的,因为这里比河南好,”他说。但是现在他就不那么肯定了,但他知道,回老家,情况也不会比这儿好。这台机器,现在修好了,震耳欲聋地响起来。“做些什么?”他茫然地耸了耸肩,开始喂旧塑料瓶进机器。还是干活吧,这就是答案。东小口的废品收购者只能寄希望于全球经济不久的将来,会跟着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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