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星星生活捷克佳/美国总统特朗普反复调整对加拿大进口产品的关税政策,最初宣布对其征收25%关税,随后又决定暂缓实施一个月,以便汽车制造商有时间调整生产。紧接着,他再次改口,将大部分关税推迟至4月初。这一系列变动凸显了政策的不稳定性,也反映出华尔街巨额损失后,白宫所承受的压力。
麦克林杂志报道,温莎大学汽车工程教授彼得·弗里斯(Peter Frise)早已预见到这种反复无常的情况。
他指出,特朗普对股市的波动极为敏感,很可能因为看到市场剧烈下滑而做出调整。此外,弗里斯表示,白宫可能收到了来自商界领袖的大量访问、信件和电话,警告关税政策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此次关税调整影响广泛,其中尤以汽车行业受到的冲击最为直接和明显。弗里斯强调,对汽车制造商而言,关税可能会在短短几周内引发大规模裁员,而消费者则将面临汽车价格的骤然上涨。例如,一辆原价4万元的汽车,可能会因为关税而涨至5万元。
汽车行业的全球供应链使其特别脆弱。例如,汽车发动机活塞所用的铝在魁北克冶炼后运往美国,被铸造成活塞并组装成发动机,再返回加拿大的温莎市完成整车制造,最终再出口至美国销售。在这一过程中,每一次跨越边境都将受到关税的影响,使成本大幅上升。
事实上,目前几乎没有一辆汽车是完全在单一国家制造的。例如,尽管 Corvette 主要在美国肯塔基州生产,但其变速箱来自加拿大安大略省圣凯瑟琳斯,而发动机的铝材则源于魁北克。这种高度协作的模式不仅在北美盛行,欧洲的汽车制造业同样依赖零部件的自由流通。
弗里斯提到,特朗普的目标是让制造业回归美国,但要彻底改变供应链,需要长达数年的时间。
尽管特朗普宣布对汽车制造商实施一个月的关税缓期,但专家认为,这远不足以让企业完成生产转移。弗里斯指出,如果关税政策持续 10 年,供应链才可能开始调整。
比如,铝的制造不仅需要铝土矿,还需要大量电力。美国虽然可以从巴西进口铝土矿,但要想提供足够的电力,则需建设铁路、管道和发电厂。相比之下,魁北克省由于地理优势,能够依靠丰富的水力发电提供稳定的电能供应,甚至有能力出口电力至美国。
与此同时,安省省长福特曾威胁要切断对纽约、密歇根州和明尼苏达州的电力供应。这一策略可能导致美国部分地区陷入停电,给经济带来不确定性。然而,弗里斯警告称,汽车行业的冲击可能来得更快。福特警告称,关税政策的影响可能会在征收后一两周内显现。
已有汽车经销商报告称,汽车价格正在上涨,而消费者最终将为此买单。如果一辆汽车的价格相比上周上涨6,000元,消费者的购买意愿势必下降,甚至可能转向公共交通,从而进一步抑制新车销售。
新车销售的放缓将直接影响生产。例如,克莱斯勒 Pacifica 的组装工厂位于温莎,拥有约 6,000 名员工。弗里斯提到,其供应链涉及多个地区,例如座椅由温莎的另一家工厂生产,而工厂所需的泡沫材料来自密西沙加,弹簧则来自汉密尔顿的钢铁厂。
如果汽车销售下滑,制造业就会停滞,整个供应链随之陷入困境,导致大规模裁员。此外,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汽车工厂,运输材料的卡车司机、沿高速公路经营餐馆的商家等相关产业也会受到冲击,形成连锁反应,最终波及整个北美经济。
为了减少关税带来的影响,加拿大和美国的汽车制造商可能会尝试囤积材料,以规避额外成本。
然而,弗里斯指出,这种做法的可行性极为有限。现代汽车行业普遍采用“准时制”(Just-In-Time,JIT)生产模式,即零部件会在组装时精准到达,而不会存储大量库存,以节省成本和提升效率。对于汽车制造商而言,任何试图改变供应链的举措,都可能对成本、效率和质量造成不利影响。
回顾历史,类似的关税政策往往难以奏效。美国1930年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案》曾对进口商品征收 20% 关税,结果却加剧了大萧条的严重性。加拿大在1950年代也曾对汽车出口征收关税,最终额外的成本完全转嫁给了消费者。无论是历史经验还是经济逻辑,弗里斯表示,此类关税政策难以取得预期效果。
特朗普政府的关税策略充满不确定性,政策可能随时发生变化。这种朝令夕改的方式,使加拿大和美国的贸易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加拿大一直是美国最亲密的贸易伙伴,但如今却成为关税政策的受害者。
弗里斯总结道,特朗普的治理风格以“震惊和混乱”为特征,他似乎希望通过制造不确定性,让谈判对手处于被动地位。这种策略虽然可能为他带来短期优势,但长远来看,却可能破坏北美经济的一体化,损害两国的贸易关系,甚至影响全球供应链的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