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加拿大公民、移民及多元文化部长肯尼(Jason Kenney)宣布全国的母语承传计划结束。他告诉一位记者说:“我认为一位第五代加拿大籍乌克兰人会说乌克兰语是一件好事——不过得需要自己付学费。”
自由党国会议员瑞兹・纽科斯基(Borys Wrzesnewskyj)指责肯尼,称其“从根本上违背他所负责的多元文化主义的原则”。换句话说,就像渥太华专栏作家Andrew Cohen在文章中所写的:“倡导一个更加融合的国家通常被称作是缺少宽容,甚至被称为种族歧视,谈论这种话题像是步入禁区。”
换句话说,多元文化是个热门话题。
那些在1971年创立加拿大多元文化主义的人,是根据语言和文化来制定政策。但是随着移民结构的改变,更多少数族裔移民来到加拿大,引起了在就业、住房、教育以及与种族歧视抗争等多方面的新顾虑,促使加拿大必须在政策上作出变革。通过取消种族间的障碍来达到平等——成为了多元文化政策以及种族关系政策的重点。
之后,在1982年,加拿大更改了宪法,将《加拿大人权自由宪章》纳入其中,并且指出:“这一章程是为各族裔民众保护和提高自己文化遗产的权利而添加的。”因此,多元文化主义,与宪章一样,永久的存在且难以更改。至此,族裔大熔炉正式宣告结束,成为历史。
与此同时,这一章程也宣布:“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并且每个人都有权平等地接受法律所提供的保护和赋予的权利,而不受种族、国籍、原属种族、肤色、信仰、性别、年龄、心理或生理缺陷等方面的歧视。”歧视是犯法的。
国会随即在1988年通过了《多元文化法案》(Multiculturalism Act)。该法案将多元文化主义定义成加拿大社会的基本特性,帮助加拿大保护各族裔的文化和语言,减少歧视,并提高对文化的认知性和理解。该法案旨在增加少数族裔人士在加拿大政治和经济机构中的参与程度,让他们的出现变得很自然和正常。所有这些改变都是有益的,也是适当的。
不过,该法案在实践中却意味着,少数族裔人士和新移民在各类机构中有配额、各机构在招聘过程中要照顾少数族裔人士和新移民。这个变化是在优先聘用讲法语人士多年后,与女性在雇佣时得到特殊照顾一同开始的。对此,英裔白人尤其感到不悦,讲法语的加拿大人也担心移民会改变他们的文化。
这些甚感不悦的加拿大人担心的是,政府不仅看不到整个国家所发生的变化,而且偏爱新移民,并给予他们优待政策。讲英语和法语的加拿大白人,看到了加拿大人口结构快速的变化,并且担心加拿大未来的生活方式会改变。从中国广东、菲律宾马尼拉、牙买加以及印度旁遮普来的新移民有能力融入加拿大式的生活吗?那些选择在魁北克落户的移民会去学法语吗?新移民能理解加拿大历史,并接受决定加拿大的民主思想吗?以前就生活在加拿大的人需要改变多少?类似这类的问题仍然有人提出,显示出人们对1988年的多元化目标存在诸多顾虑。
变革总是困难的,害怕变革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对所有加拿大人、移民和那些已经扎根的移民来说, 如果2009~2010年的经济衰退持续下去,去应对和接受它会变得更加困难。所有人都明白加拿大想要也需要移民,虽然加国也存在种族歧视者,但很少加拿大人会因为种族或信仰,想要把新移民拒之门外。
那么,我们现在是谁呢?毋庸置疑的是,加拿大如今是一个多元文化的国家,而且还在变得更加多元化,特别是在全国最大的三个城市:多伦多、蒙特利尔和温哥华。不过,他们相信多元文化主义吗?很大程度上来说,他们相信,虽然那是非常艰难的。除了在多伦多和温哥华,许多讲英语的加拿大人担心多元文化会减弱他们已经摇摆不定的民族感。而且,除了蒙特利尔以外,大多数讲法语的加拿大人似乎都害怕,多元文化主义会威胁他们来之不易的法语和文化。这些人认为,大多数新移民只是想要以索马里裔加拿大人或菲律宾裔加拿大人的身份被接受,而非纯正的加拿大人。
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新老加拿大人都希望相信他们能让加拿大发展下去。加拿大在宽容度上拥有美誉,对大多数加拿大人来说十分重要,他们也希望将其继续保持下去。不过,这并非易事。随着加拿大迈入二十一世纪,加拿大还将在这条道路上遇到许多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