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岛日报/1942年夏,英格兰南部的萨西克斯郡(Sussex),成千上万加拿大军人在这里驻扎,等候奉派往欧洲战场,其中一人是年轻军人安迪(Andy) 。
为了消磨时间,安迪有部分同袍走到农田干活;但大多数人与当地农家交上朋友,邂逅农家少女。安迪也是一样。一天下午,他与18岁少女史必桃(Dorothy Spittles)散步时,以禾草、黑莓为背景,互相给对方拍照。
查尔德(Carole Child图)今年65岁了,她从未见过父亲的模样,但她相信,照片上的男子是她父亲,而这帧照片是她仅有的父亲照片。
过去3年,查尔德去信退伍军人部、加拿大皇家军团(Canadian Legion)、加拿大图书档案馆(Library and Archives Canada)、彼得华华(petawawa)军人家眷资源中心,打听安迪的消息。可是,她连父亲姓什么也不知道,仅有一帧照片,这些机构实在无能为力,最后以私隐问题打发了她。
翟拉特(Melynda Jarratt)是研究加国战争新娘的史学家,着有一书,名为《被遗忘一群人的呼声》(Voices of the Left Behind),讲述在战乱出生的加国儿童,内容感人肺腑。翟氏表示,这类故事多不胜数。1939至1945年间,近50万名加军身在英国,大部分是在南部。估计有2.3万名儿童因二战期间的异国恋而出生,而他们的母亲都是英国人。这批下一代都在追查加国父亲的下落;如果是不在人间的,便追查他们的家人下落。翟氏称,数十年来,加拿大对他们的查问,不带同情之心,只是拒人于千里。
翟氏在纽宾士域省的弗雷顿市表示:“追查这些男士的下落是我们的公民责任。他们在过去65年受到加国政府的保护,但是纵使证据确凿,政府也拒绝向这批下一代透露任何个人资料。”
很多退伍军人也设法寻找当年恋人的骨肉,成功的能够合家团聚当然可歌可喜;但也有一些宁愿往事湮灭,而他们的妻子也未必想勾起当年的回忆。翟氏也举出德国法国的做法作为对比。她说德国的做法有人情味得多,面法国数十年来对战后儿童的申诉不闻不问。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是法国人的儿童,为数达20万人。其中很多忍辱负重,背上不义之名。
德国在2月准许这些儿童双重国籍。首名获发德国藉的法国人表示:“今日开始,我不再是杂种了。”
至于安迪,他在1942年继续留守萨西克斯郡直到1943年间,才被派赴战场,当时史必桃已身怀六甲。她在12月嫁给另一男子,然后在圣诞日诞下查尔德。
查尔德的出生证明书上有克利(Joseph Cawley)的名字。她长大后以为这人便是父亲,但她不大像他,与妹妹更不相似。以后的日子,亲朋戚友都对她说说:“你父亲不是已死了?你母亲改嫁给这爱尔兰人了?”
3年前,查尔德62岁,她找到1942年夏的照片,拿给母亲端详一番。她母亲承认:“他就是你父亲”。查尔德说:“我立即认得他。我们像极了。”她的母亲已开始有记忆衰退迹像了。查尔德目前住在东萨西克斯郡的Hastings镇,与丈夫已结婚48年,4名儿子已经成年,还有3名孙儿。
国立档案馆(National Archives)储存的军人档案,都是像查尔德这一类人所要的,但该馆的规则是,如果军人死亡不足20年,或者只有死亡及关系等证明,对军人的直系家属只能透露有限资料。今年6月,安省修改政策,容许领养资料供人索阅。这项新政策极具争议。但翟氏指出,新政策对一些人有好处。她说:“开放这些档案,仍然在生的人便可以多一点机会与父亲相认。现在再不这样做,便没有希望了。”
资料来源: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