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709/兵团回忆:90年新疆阿克陶县巴仁乡平暴记

兵团新闻网 作者 辛元/公元二○○二年,国务院新闻办发表文章《“东突”恐怖势力罪责难逃》揭露“东突”恐怖分子组织策动了1990年4月阿克陶县巴仁乡反革命武装暴乱……题记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2008年浓缩了中华民族的命运:大灾大福,大喜大悲。南方大雪灾,拉萨骚乱,汶川特大地震,天灾人祸,挫折中中华民族又一次崛起。百年奥运梦,实现在今朝。金银铜奖牌,百枚慰百年。国歌响处,再次宣告中华民族有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

2008年浓缩了新疆历史的风云:民族团结,欣欣向荣,奥运火炬,万众欢腾。全世界在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中看到,那位漂亮的维吾尔姑娘高擎祥云火炬,跳起欢快的刀朗赛乃姆。

但是,8月4日早晨,喀什街头,一辆载重汽车突然冲向路边正在列队早操跑步的武警,接着是炸弹长刀。一刹那,手无寸铁的武警战士牺牲16人、伤16人。新闻报道:喀什发生袭击武警事件;是“东突”分子所为。

美国政府发言人表态:谴责喀什发生的袭击事件。

我被新疆奥运圣火所到之处各族人民的激情深深感动了。我生于斯长于斯,本命年里迎奥运,兄弟姊妹舞蹁跹!

我被喀什“8.4”惊天血案震动了!悲痛、愤怒、震惊,热血如火炙心头!我眼前闪电般地浮现出一个镜头:18年前巴仁乡那血色的杏花……

我经历了那场平暴战斗;我常在杏花开时想起烈士的鲜血,想起兵团子弟的鲜血。

1989年“六四”风波之后,我由副主任科员被破格提升为宣传处副处长;1990年阿克陶县巴仁乡发生反革命武装暴乱发生时,我临危受命被口头任命为民兵团政治部主任。

红杏枝头春意闹,杏花开时喀什噶尔古城最美。农户果园杏花云蒸霞蔚,东湖碧波一池春色盎然。隐约飘来锁呐和达甫鼓的音乐,尽管早晚天凉,活泼的维吾尔姑娘已换上夏装,头戴绣着杏花的花帽,身着鲜亮的长裙骑车飞驰街头。

我在巴仁乡看到的杏花却是鲜血染成。从我经历了1969年的动乱后,心头常常萦绕着一种不祥的危机感。果然,就在杏花争艳时,美好的生活里悄悄涌动着一股凶险的暗流,被称为“三股势力”的分裂主义、极端主义、暴力恐怖主义,阴魂游荡,伺机作乱。“东土”恐怖分子举起了蓄谋已久的屠刀……

1990年清明节。深夜,沙尘降临,凉风习习。古城喀什党政机关不同寻常地亮着灯。人民西路兵团农三师机关陈旧的楼房里,师长赵善章严密注视着一份份重要情报。凌晨二时,党中央国务院急令:阿克陶县巴仁乡发生严重反革命武装暴乱,民兵立即出动参加平暴战斗。

师长赵善章是六十年代初大学毕业生,学农学,一辈子与庄稼打交道,刚走上师长岗位。这位“一辈子只打过一次靶而且打了光头”的师长,临危受命,指挥平暴行动。

1952年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命令:你们现在可以把战斗的武器保存起来,拿起生产建设的武器。当祖国有事需要召唤你们的时候,我将命令你们重新拿起战斗的武器,捍卫祖国。

现在,仿佛是历史伟人的深沉声音又响起,捍卫祖国的命令在子夜发出了。

古城深夜,酣梦沉沉;阴云笼罩,人影匆匆。农三师运输公司、建筑公司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平房的后窗户外传来严厉的命令声“民兵紧急集合!快!快!”

睡意蒙胧的民兵以为又是演习,但一出门立即感到紧张气氛:“发生暴乱了!快去领武器!”

民兵吴保国、吴保疆兄弟俩,父亲原为车队指导员,“文革”中被迫害整死。兄弟争相参战,互不相让。民兵连长说只去一人。这时老母亲赶到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的名字是父亲给起的,一个保国,一个保疆。现在是用着他们的时候了!叫他俩一块儿去!”民兵连长心头一热一挥手,兄弟俩一个敬礼,敏捷地跃上汽车。一支支钢枪黄油还粘手呢。在和平的年代里,钢枪沉睡在仓库中,此刻被唤醒了。擦去黄油,打开子弹箱往弹铗里压子弹。只听得呼呼喘气声和咔咔压弹声。

建筑公司亏损严重,半年没发工资了,职工生活困难。但是,位卑未敢忘国忧,命令所到,争先恐后。民兵排长唐建礼刚从部队转业,一听紧急集合命令,他立即意识到这不是军事演习,来了真格的了。孩子不到两岁,睡得正香。孩子他娘在两百公里外的工地上筛石头。他小心翼翼抱起孩子,裹好小被子,交给一个退休老职工:“娃儿交给你了。我去执行任务”。“啥时回来?”“说不准。现在还不清楚到哪儿去。”他召集民兵立即行动。

凌晨六时,民兵赶到集合地点疏勒县。这座西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疏勒国,此时又显示出中流砥柱的作用。命令冷峻而明确:“不准下车,立即出发。到阿克陶县巴仁乡参加平暴!”

一位年轻的民兵说:直到疏勒县我才真的相信不是演习,而是真的要打仗了。车灯扫过一辆辆军车,钢盔闪亮。冰冷的枪把子握出了汗……

是啊,在平静的安稳的环境里生活了几十年,谁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呢!谁愿意发生暴乱呢!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接到命令之前几个小时,我们的武警战士已喋血巴仁乡桥头……

一位年轻的民兵说,我心里真的体味着那支歌《再见吧妈妈》“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行装已装好,部队要出发……”是兴奋还是激动说不清楚。

阿克陶县属克孜勒苏克尔克孜自治州,离喀什56公里。一路疾行直达县城行人无踪,气氛紧张。晨光熹微,钢盔幽光。又传来一道低沉的命令:“不准下车!立即出发!”

天渐渐亮了,落尘如雾,冷风扎脸。民兵们赶到巴仁乡桥头,一幕惨烈的场面使人气迫血涌:一辆公安牌照的丰田越野车四轮朝上倒在桥下,一辆武警八座北京吉普被炸毁。荒地上有三具被惨杀的武警战士的尸体。几位公安人员在守护现场。

我握着照相机,木然走近英烈的遗体,眼前浮现出八九个小时前这里发生的悲壮惨烈:年轻的战士为保护武器,脖胫被砍断,胸部被洞穿,夺枪时手臂被砍断……

公安人员示意我不要拍照片。烈士的身份尚未确认。

仿佛苍天垂泣,尘埃如雾,太阳隐形,寒气透骨。

我们只有一个念头:为英烈报仇!这念头如熊熊大火在胸膛里锻造着血色的刺刀!

民兵们奉命搜索。浓雾中传来呼喊“不要开枪!”两个满脸疲惫身穿线衣的维吾尔族干部跑过来。他们是乡派出所民警,被暴徒关押两天两夜,警服和手枪被暴徒抢去了。天快亮时,暴徒仓皇逃跑,他俩乘乱逃脱。他们急切地说暴徒跑了,快追!我们带路。

民兵兵分两路,一路向南追去,一路配合解放军进镇搜索。

民兵排长杨新生长得又黑又壮,说话瓮声瓮气。但是,他人粗心不粗。他那鹰一般尖利的眼睛透过落尘,发现一农户门缝有一颗脑袋晃一下就消失了。他立即命令民兵做好战斗准备,包围这座农舍。他围着土墙走了一圈,发现杏花开得正旺,一枝出墙杏花花瓣落在墙边:有人攀着杏花枝越墙而入了。他立即率民兵们进院搜索,一个暴徒抱着羊腿藏在羊群中。钢枪所指,暴徒瑟缩,长刀落地。那刀长五六十厘米,是反革命组织特制的凶器。这个暴徒后来供认参加了桥头残杀武警的罪恶行动。

在巴仁乡镇上,一位维吾尔族老大妈正准备做早饭,突然闪进不速之客。此人背一个编织袋,神色狰狞:“快!把我藏起来!不然就——”他拍了拍腰间的长刀。老大妈尖声高喊:“来人哪!”门闪电般打开了,面对威严的钢枪那人颓然垂手,编织袋落地。民兵打开袋子:一捆导火索和雷管。根据这个暴徒的交代,迅速查获了反革命暴乱集团的“兵工厂”。

时至中午,落尘如幔如翳,尘沙灼鼻,心如控弦。不知何时从何方会突然飞来冷枪子弹。大伙儿很明白:眼睛只能看出去二三十米远,而步枪子弹可飞八九百米远仍有杀伤力!前方一道黑影!屏息蹑足,手扣枪机,悄悄接近后才看清一道断墙边一棵斜歪的柳树。擦一把冷汗,定一下心跳,再摸索走向下一个黑影……

传来消息:桥头不远处羊圈里又发现一位烈士的尸体……

在牺牲的武警战士中有两位是兵团子弟!

八年后,我调到兵团从事史志工作。在《兵团志》里看到喋血桥头两位兵团子弟的照片:王景平,27岁,中共党员,面容清瘦,当兵14年有9年在塔什库尔干边防站工作,氧气只有山下的一半!难怪他的血浓烈如火焰。卢建辉,25岁,中共党员,面容丰园,发茂眉俊,孔武有力。他从暴徒手里夺回了武器,但为了避免伤及受桥头围堵武警的蒙蔽的群众,他没有开枪。罪恶的屠刀刺向他敦实的胸膛……

我在一本杂志《新疆检察》中读到令人心颤的记述:在巴仁桥头惨杀武警的暴行中,有一个年仅14岁的少年。他竟高喊“我杀了一个‘克达耶’”!(异教徒)“我参加了‘圣战’”!14岁!他的声音还充满了稚气!他忘了是谁把他的爷爷奶奶从巴依的皮鞭下救了出来;他忘了谁把当家作主的权利给了所有受压迫的民族;或者根本没有人告诉了这些……

1990年8月巴仁乡平暴4个月后,国务院扶贫办一位领导同志到农三师调研。他平易近人,作风朴实。我向他介绍了喀什的风土人情,民俗历史。他表现出极大兴趣。在去41团的路上,我详详细细介绍了兵团民兵参加平暴的情况。我按捺不住激动说着说着就来气了,我们的民兵被饿坏了。那天中午,参加平暴的解放军和武警的一顶顶野战帐篷搭起来,战士们吃到了热饭热菜,而农三师民兵被饿了十几个小时。民兵上去不久,赵师长就打电话给平暴指挥部问民兵吃饭问题,是否需要送饭。指挥部正忙得不可开交,有个参谋急切回答三个字“有安排!”其实,他们全部精力用以指挥战斗,没有安排民兵吃饭的事。当搜索结束民兵们松一口气时,才发现衣服单薄,寒气逼人,更难受的是又渴又饿。屈指一算十几个小时没吃饭了。四处打听,没有送饭消息。乡里断电停水,干渴难忍。民兵们被分散在路上设卡,在屋顶设哨所。那时不知手机是何物,也没有对讲机,电话线已断了数日,民兵警戒点形同“孤岛”。一个维吾尔族老大娘煮了一锅汤面条,请民兵们吃,民兵婉言谢绝:“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我们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但是,对另一件事民兵们不客气了。下午四时许,一辆130型小货车驶来。民兵例行检查。“车上装的什么?”回答:“三麻袋馕。是县委县政府慰问解放军的。”

“部队和武警早饭中午饭都吃过了,我们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一口干粮都没有!怎么不慰问民兵?”那人的回答令人冒火:“我们不知道民兵也上来了。你们是那个单位的?没有说叫我们慰问民兵。”几个民兵心里冒火,跳上车甩下麻袋:“这慰问品我们代替解放军收下了!”这是农三师民兵干得惟一一件未经请示的事。有点像《高山下的花环》的靳开来砍甘蔗。

于是,每个民兵分了半块馕。夜里,部队战士住在野战帐篷里,民兵则露宿乡供销社的马圈里,薄薄的麦草成了“席梦思”,皮大衣当被子。更严重的是,得到命令:严防暴徒夜间偷袭。人人心情紧张,双睫为之不交。

面临突发事件,执行平暴任务,组成农三师民兵的三个企业都面临亏损,没有财力用以应急物资准备,后勤供应太差了。而部队的后勤保障是完备的,一上平暴第一线问题就暴露出来了。一位新战士才十八九岁,叫一位四十多岁的三运司民兵“叔叔”。他看到民兵早饭午饭都没有吃,从帐蓬里端了一盒米饭说“民兵叔叔,吃一点垫垫肚子。”那位被叫“叔叔”的民兵不好意思,婉言谢绝。一盒饭怎么够他们哨卡的一班人吃呢!

那位领导同志一言不发,但被深深感动。后来,沈明副师长对我说,你那天说的真实情况恰到好处。那位领导百闻不如一见,加深了对兵团作用的认识,兵团是在经济贫困、各种矛盾交织的复杂情况下执行屯垦戍边历史使命的,国家一定会大力支持兵团的扶贫工作。

那位高干慨叹:不到新疆不知祖国之大,不到喀什不知治国之难!

 

后来,这两句话不胫而走,成为一批又一批内地赴疆挂职干部的共鸣。

许多年后,一回想巴仁乡平暴就想起我的老校友、41团毕政委。1964年我从草湖中学初中毕业,他比我高一个班。我们从小学到初中都在一个学校。他带领41团民兵在巴仁乡露宿两天两夜。我俩坐在北京吉普里,谈了很久,心里充满了危机感和为国分忧的责任感。我讲了1969年“文革”中,分裂主义策动“三县暴乱”,成立了“东突人民党”,南疆十分混乱。“文革”结束后的1979至1982年,南疆社会更乱,“三股势力”公开化:分裂祖国、反汉排汉、“赶走异教徒”,甚嚣尘上。仅1981年就发生了新中国成立后新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叶城“1.14”骚乱事件、伽师“5.27”反革命抢夺武器事件、喀什“10.30”政治性骚乱事件。一个县的武装部的全部武器,一夜之间被成立仅三个月的反革命组织抢走,这在新中国的历史上绝无仅有。一个汉族青年持枪杀人犯罪,被分裂主义组织一煽动,数千人上街聚众闹事,殴打无辜汉族群众。“东突”的幽灵在新疆已徘徊百年,危害深重,从清未、国民党、直到新中国,“三股势力”成为危害新疆社会稳定的最危险因素。而我们兵团人,是维护祖国统一、反对民族分裂主义的中流砥柱。这次平暴,我们民兵最先赶到巴仁乡。血的教训是:对“三股势力”绝不能麻痹轻敌,一定要露头就打,先发制人,保持高压威慑态势。

东欧易帜,苏联面临解体,巴尔干的火药桶已在冒烟,新疆周边国家形势严峻……

国内也未可乐观,社会矛盾错综复杂,“六四”风波令人震惊……

心头的危机感挥之不去,只有紧紧握着手中钢枪。

 

自治区主席铁木尔达瓦买提来到巴仁乡,对兵团民兵参加平暴高度评价。当他了解到41团民兵承包的棉花地肥料己撒开、等着开犁播种时,他同意民兵全部撤回,留下武警和部队继续执行任务。农三师民兵顺利返回。

《新疆日报》整版刊载自治区人大会议代表愤怒声讨巴仁乡暴乱罪行的发言;我写的通讯《命令在子夜发出》在《新疆军垦报》头版刊载。民兵立功受奖的照片也上了大报。一时间,天山南北,各族老百姓纷纷声讨分裂主义制造的暴行。在喀什,天天有直升机不停飞向南面,向山区追剿部队运送给养。

耐人寻味的是国民党培养的维吾尔族老黄埔对这场暴乱的看法。他叫玉素甫.纳吉提,国民党元老戴季陶给二十几名维吾尔族学员各起一个汉族名字,他得汉名于友新。1943年与我父亲在黄埔军校成都分校同学,毕业后不久在新疆伽师县骑兵连当副排长。我父亲是排长。同学、同事、战友,情同兄弟。他在新疆艺术学院当翻译。

1990年9月,我送考上八一农学院的儿子到乌鲁木齐,到他家作客。他十分热情招待我们。当时巴仁乡暴乱发生仅5个月,我说《美国之音》广播说“巴仁乡爆发民族战争”,维吾尔族老黄埔激动起来:“民族战争?他们那些暴乱分子代表那个民族?他们是我们民族的败类,是吸了麻烟的苕子(精神不正常者)”。他还说,1947年在伽师县,少数教员煽动群众游行示威,喊了三句口号“打倒国民党”“赶走汉族‘克达耶’”“东土厥斯坦共和国万岁”。骑兵连连长下令架上机枪,越过兵营大门警戒线就开枪。差点酿成大血案。“东土”不但反国民党,现在又开始反共产党了。他们不知道共产党有多么强大!

有关这场反革命武装暴乱的消息越来越多。

“东突”恐怖组织头目之一尧勒瓦斯,(意为老虎)是凶残的“老虎”。他当过兵,官至排长。复员后到叶城县当干部,吃喝嫖赌,竟至杀夫夺妇,负案逃至巴仁乡参加“东土耳其斯坦伊斯兰党”,改名换姓,脱逃警方辑捕。他成了这个恐怖组织的“军事负责人”,策划了桥头抢夺武器、杀害武警官兵的暴行。在“地下兵工厂”查获了他设计制造的炸弹。解放军来到之前,他率骨干分子骑马逃向昆仑山……

新中国成立以来,巴仁乡这是第三次反革命武装暴乱。第一次是1951年,一个出身地主的副乡长反抗土改,组织“大头棒”叛乱,一个班的解放军一到,叛乱很快被平息。第二次是“文革”时期,在“造反有理”的大旗下,民族分裂主义分子乘乱而起。他们批斗的“走资派”实际是土改后共产党培养起来的一批少数民族干部。1968年,他们煽动千余人到县武装部抢枪,与另一“造反派”发生武斗,死伤数十人。1969年,解放军实行军事管制,严令“群众组织”缴枪。他们的武装暴乱失败了。但是,有人把武器深埋地下。

这一次,他们挖出了“文革”时抢夺的枪支,杀害武警,抢夺武器,又一次铤而走险了……

巴仁乡的恐怖组织“东土厥斯坦伊斯兰党”成立于1989年。其宗旨是以恐怖手段“推翻共产党,赶走“异教徒”,成立所谓的“东土”独立国。1933年冬,臭名昭著的分裂主义分子沙比提大毛拉,曾在喀什宣布“建立东突厥斯坦伊斯兰国”,短短三个多月后就被马仲英军队摧毁垮台了。但是,六十多年过去,分裂祖国的罪恶幽灵“三股势力”一直在这块土地上徘徊。这一次,他们又举起“东突”的屠刀……

1990年3月,适逢斋月。巴仁乡的非法宗教活动呈狂热状态,宗教极端主义猖狂。有人强迫群众组织大游行庆祝“圣战节”,狂呼分裂祖国口号。镇公安派出所拘留了几名首要分子。反动组织立即煽动群众围攻派出所,封锁交通,“勒令”派出所交出被拘留的违法分子。4月3日晚,他们手持凶器冲击派出所,抢夺武器,切断电话线。抢出被拘留的同伙后,把四名维吾尔族公安干警关押起来,发布了反革命武装暴乱的行动命令。他们非常清楚中国人民解放军有多么强大,居然计划把进入巴仁乡的武警消灭,抢夺武器,在大部队到来之前逃进昆仑山打游击,成立“东突流亡政府。”或者向西南越过昆仑山投奔阿富汗塔里班寻求外国支持。

一位在县城工作退休回乡的维吾尔老干部,抄近路,夜走县城报告“反革命暴乱发生了”。

4月5日,克孜勒苏州派出武警80多人行至巴仁乡桥头,突然被数百余受蒙骗的群众阻挡。“东土”恐怖分子狂呼口号,组织不明白真象的村民聚集桥头。

武警官兵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手挽手组成人墙,保护着车辆和武器,挤开人群向乡政府开进。石头、土块砸向武警官兵。

在混乱中,尧勒瓦斯不断向恐怖分子发出一道道命令:利用混乱,抢夺武器!群众很多,武警不敢轻易开枪。他很懂得利用形势。

从桥头到乡政府一公里多路,武警官兵竟行进了三四个小时。队伍外层是没有武器的官兵,里层是车辆和持有武器的官兵。暴徒们像一个个疯狂的浪头冲开人墙,把带武器的士兵拉出队例,抢夺武器,徒手武警官兵立即弥合“缺口”,反扑过去把持枪士兵夺回来。事后,一位少尉军官说,那天真窝火!暴徒混杂在群众之中,不能动用武器。而又要执行任务,群众情绪激烈,又长期受非法宗教极端主义毒害,咋说都不行,只有忍耐再忍耐……

混乱中,一部对讲机被暴徒抢走,另一部在最危急关头电池耗尽。

武警官兵终于进了乡政府大院。暴徒们立即包围了大院。

天黑时,暴徒打响了血腥的第一枪……

乡政府大院围墙高三米,里外都是茂密挺拔的白杨树。暴徒扔过来的土造手榴弹被树林挡住,威力大减,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使入伍新兵十分紧张。而真正的威胁来自对面供销社房顶上。暴乱总头目则丁·玉素甫在这里设指挥点。他居高临下发现持有武器的武警在房顶上,没有武器的武警隐蔽在大院西南角林带里。他立即下令“炸墙”,然后冲进去先“消灭”那些没有武器的官兵。

这是个险恶而又愚蠢的行动。乌合之众呼喊着“炸墙”被武警大队齐参谋长听懂了,他急令官兵撤离围墙。“轰隆隆”尘土飞扬,围墙被炸开两个口子。武警忍无可忍,开枪自卫还击,子弹封锁缺口。暴徒鼓噪着“乌热”(冲啊)却无人敢冲过缺口。

“达达达”两道火光组成交叉火力居高临下向大院里射来。暴徒用刚从被杀害的武警手中夺去的冲锋枪,向武警疯狂射击。

“捣毁火力点,抢占高地!”齐参谋长果断下令。

“我去!”一位老战士一跃而起,匍匐、迅跑、卧倒、出枪,一串军事动作干练利索,勇敢灵活。复仇的子弹射向暴徒,火力点被打掉。但另一个火力点飞来的子弹击穿他的腹部、腿部,他顽强地打完弹铗里所有的子弹……

两个暴徒乘夜色爬上老榆树,用冲锋枪向大院疯狂扫射。武警优秀射手孙班长踩在战友肩头依墙而上,猛抬头,急出枪,一声哀号暴徒跌落下来,再也没有暴徒敢上树了。

“六中队!六中队请回答!”没有声音,对讲机电池耗尽了。

此时的六中队正在大队副教导员阿西木率领下向乡政府增援,遇到埋伏路边的暴徒偷袭。一枚手榴弹爆炸,他负伤倒下。战士们冲上去要把他抬走,他忍着伤痛说:“我是带兵的,不能离开战场!消灭敌人要紧!”

六中队官兵英勇击溃埋伏圈的暴徒,赶到了乡政府。这时,暴乱总头目则丁玉素甫已被击毙。暴徒们逃往昆仑山,妄图越界逃往阿富汗投奔塔里班。

大军已封锁边界,部队和武警组成追剿小分队进入冰雪未融的雪山……

4月8日晨,一彪骑兵行进在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上。战士们雪浸军衣,胸闷气短。翻过大坂,有一个克尔柯孜人的小村落,仅七户人家。石墙石屋,低矮简陋。

暴徒发现马队包抄过来,惊恐万状,凭借石墙开枪拒捕,掩护逃跑。武警立即猛烈开火,压制敌人火力,并冲向石墙。

维吾尔族战士艾力瘦小精悍,隐蔽迂徊,侧后开火,击毙一个暴徒。他回头突然发现土坑里一个暴徒用手枪向战友瞄准,开枪已来不及了。他如虎跃山涧飞扑过去,与暴徒扭成一团。暴徒挣扎着说:“咱们都是穆斯林……何必……”“住口!”艾力冷峻的钢枪顶住暴徒“你是穆斯林的败类!”暴徒瘫软地举起双手扔下手枪。

班长小丁率两名战士火力断敌退路。一发子弹穿过右腿,血流如注;又一发子弹伤其右额,血盈眼窝。但他环睁左目,强忍剧痛,冲锋枪怒吼着,暴徒无路可逃。

战斗结束。暴徒招供:有7名同伙向克勒吐司逃去。

牧民艾山牵来牦牛给小分队当响导,向克勒叶司追去。这时,飞雪如石片割得脸又冰又痛。战马抵首迎风举蹄仓浪而行。“雪山之舟”牦牛趟开雪路,喘气如吼。

农三师民兵完成任务返回后,我奉命整理立功民兵的先进材料,来到41团。该团所在地名“马家花园”,曾是清未民初疏勒提台马福兴的庄园。马福兴作威作福,骄奢淫逸,庄园豪华。1924年马福兴被新疆提督杨增新派马绍武袭杀,庄园废弃。1949年冬人民解放军进驻喀什,二军联络部在这里开荒屯垦。仅从残垣中扒出的砖头就修了两栋大仓库。

我听到令人震惊而又自豪的消息:在追剿战斗中英勇牺牲的军官阿迪力是兵团人的女婿;他的岳父阿合买提是兵团的老军垦!

我们立即驱车去草湖41团,慰问英雄的岳父阿合买提。

我和老铁匠握手心头一震:那手苍凉刚健,微微颤抖,仿佛沐浴过暴风雨的千年老松。

我看到客厅里摆着阿迪力的照片:军容整肃,直鼻俊目,刚中有柔,蜜意隐约。照片是他赠给老铁匠女儿的爱情信物。

老铁匠平静沉稳地叙述怎么成为“艾尔比买当(解放军农场)”的人:那时代我们父子当铁匠,技术精湛。解放军请我们父子俩到“马家花园”打砍土镘。那是一伙什么样的兵啊!我说你们不是在挖砍土镘而是在吃砍土镘!七八天一把新修的砍土镘就啃缺口子。累是累,脏是脏,可他们整天乐和和,歌声笑声不断。对咱维吾尔老百姓可亲切了。我开玩笑说我当兵你们要不要,他们可当了真,指导员找我谈话说:解放军是各族人民的子弟兵,欢迎少数民族兄弟参军,我就这样当了“打砍土镘的兵”。前年,当女儿头一次领阿迪力到我家,我像老兵见新兵那样亲切。我一眼看出阿迪力是个好巴朗。现在的年轻人聪明乘巧,逢年过节到女朋友家提着重礼孝敬未来的岳父母。阿迪力不是这样,他是农忙时来,我家最忙时来。来了军衣一脱就干活,话不多,劲儿实在。没有一点儿军官的派头。

是铁是钢看火侯;老铁匠真有眼力。在血与火的考验面前,阿迪力义无反顾英勇献身……

1990年4月8日,追剿小分队冒风雪,忍饥饿,攀上海拔4000多米的克勒叶司大坂。

“山头有人!”向导艾山真不愧是克尔柯孜的山鹰,他发现了雪山头上人影晃动。这句呼喊声使战士们争取到隐蔽反击的极重要的几秒钟。话音方落,暴徒的子弹扫过来,溅起朵朵雪放。好险啊!生死一瞬间。

战士们立即仰射山头之敌。但暴徒以逸待劳,占据有利地形,天色渐晦。阿迪力主动请战:从侧后峭壁攀上去突然袭击,策应主攻。他和另一战士隐蔽迂徊,手抠足蹬,缓缓攀上山头。意外事情发生了:一个慌张逃跑的暴徒发现了他,齐胸扫射,山鹰殒落……。

“阿迪力!”战友狂呼着枪口射出一串复仇的子弹击毙了暴徒。

我们安慰老铁匠节哀保重时,老铁匠却沉重庄严地说:“他是军人,是个兵啊!他不上别人也会上的。”一句话说得我热泪盈眶:以身殉国的伟大精神竟可以表达得如此平实无华!

有“艾尔比买当(军垦农场)”的好铁匠才会有宁折不弯的钢刀!

4月底的一天,兵团党委书记、政委郭刚到农三师视察平暴工作。赵师长陪同到了41团,我是随从人员之一。郭政委曾任喀什地委书记,对这里的社会情况非常熟悉,领导经验丰富。他听取了民兵平暴的情况汇报,视察了武器弹药库、民兵应急分队的情况。表示十分满意。在汇报时,毕政委谈到一个重要情况。41团5连与巴合奇乡仅一河之隔,双方长期开展共建精神文明活动,交往亲密,关系很好。巴仁乡的几个暴乱分子逃窜到巴合奇乡,煽动要“血洗5连”。巴合奇乡的乡亲们立即过河送来情报。为防不测,41团立刻派一个班的武装民兵驻5连。该连离团部20多公里,路不好走,汽车要急驶40分钟才能到达。团部办公楼下停了两辆新东风卡车,每辆配20名武装民兵。如果半个小时电话不通,东风卡车立即赶赴5连支援。

汇报结束下了楼去餐厅的路上,我与毕政委一起走在前面,我突然压低声音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一旦发生‘血洗5连’的事,而电话不通、你又来不及请示上级怎么办?”毕洪泽眼一瞪嘴一抿:“我不能坐视我们的群众被暴徒‘血洗’!绝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楼下,40名民兵整装待命,东风卡车加满了汽油,值班室半小时与5连通话一次。5连说河对面的维吾尔乡亲几乎天天互通情况,暴乱分子的一举一动我们了如指掌,他们绝不可能得逞。两位领导流露出赞许的神色。郭政委问赵师长,毕政委的年龄、学历、任职情况。“看领导干部重在关键时刻的表现。”当听说毕政委45岁时,郭政委笑着说,年龄不大吗,怎么头发掉光了,看着老相呀。

我敬重毕政委!我明白他的想法。兵团成立时,党中央毛主席交给兵团的任务是“劳武结合,屯垦戍边”。40多年过去,兵团人忠实执行了党中央赋于的神圣使命。面对凶残的暴力恐怖袭击,绝不能手软。在巴仁乡,我俩就谈到在桥头被残杀的公安武警战士。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进乡镇去了解情况、与进入乡政府的武警取得联系。而暴乱突然发生、暴徒举起屠刀时,他们来不及请示就牺牲了。

巴合奇乡与41团是一河之隔的好邻居好朋友。就在巴仁乡平暴紧张的日子里,河边发生一个小故事。巴合奇乡一位维吾尔老乡的小女儿突发高烧,昏迷不醒。他连忙赶着毛驴车把小女儿送往41团医院。41团医院长期以来对少数民族患者实行挂号、门诊、住院“三优先”,口碑很好,群众信任。在河边,他遇见一个骑马的陌生人。那人疲惫不堪一脸阴沉,得知他送病人去41团医院,说:“巴仁乡杀了汉人,现在汉人正恨我们。他们不会给你好好看病的。你还是别去了。回去吧。”老乡一听这句多少年从未听过的话一时愣了,回过神儿来一看那陌生人已打马远去了。到了医院,医生们一如既往热情看病,全力抢救,小女儿转危为安。他告诉医生那个陌生人在河边说的话,医生微笑着说:“暴乱分子是极少数,是他们杀害了武警战士。他们是少数民族的败类,各族人民对他们的罪行都非常愤怒。而广大少数民族群众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会信不过自已的兄弟。”医生还说,如果他听了陌生人的话,耽搁一两个小时,患急性脑膜炎的女儿就没有救了。这位纯朴老实的农民仰天慨叹:“阿拉!……”

1997年,巴仁乡平暴7年后,我调到兵团从事史志工作。我研究了新疆反分裂斗争的历史,站在历史高度回望我的经历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一些学者把1990年作为中国政府反恐斗争的开始,至2008年已18个年头。巴仁乡分裂主义策动的武装暴乱遭到失败,他们改变策略,开始一系列暴力恐怖活动。九十年代成为暴力恐怖活动高发期。我的日记:

1993、5、17日 星期四 晴

下午午睡后刚上班,我刚进办公室,突然听到一声闷雷般的爆炸声。走到窗户边望去,南建司那个方向升起一团浓烟。是油库爆炸安全事故?还是破坏活动?大家议论纷纷。不久传来消息,色满宾馆对靣的华西商场二楼发生剧烈爆炸,从一楼到四楼全被炸毁,死2人,伤6人。显然是恐怖分子所为。据说作案者原计划炸色满宾馆,因保安查得严没有进去,就改变计划选择了华西商场。色满宾馆的外宾十分震惊,炸飞的砖头落到宾馆后墙院里。在喀什生活不能不居安思危,不能忘记那个不祥的字眼:民族分裂主义。

1996、5、14日 星期二 晴

上午曹汉政委、孙学歧副政委召开稳定工作会议。近年来,喀什的暴力恐怖活动进入多发期,三股势力严重危害社会稳定。师领导宣读公安通报:5月12日凌晨,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喀什伊斯兰协会会长、艾提尕大清真寺主持阿荣汗.阿吉,与其子一起遇刺。均受重伤,生命垂危。中央和自治区医疗专家飞抵喀什抢救。初步判断,这是暴力恐怖分子策划的“断桥行动”,既“斩断党和政府与广大穆斯林群众联系的桥梁”。我坚信无论三股势力怎样改变策略,策动暴力恐怖活动还是发动武装暴乱,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像巴仁乡的反革命暴乱的下场一样。

广大少数民族群众是非常可靠的,这在关键时刻看得更清楚。在平暴战斗的日子里,传颂着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

4月2日,就在巴仁乡反革命暴乱发生前两天,两个不速之客来到英吉沙县农民达尼西家里。“达尼西”维语意为聪明机智。名若其人。他长得壮实机灵,马术精良,是名闻遐迩的叨羊赛冠军。

今日之客,来者不善。那人跨下摩托车一幅傲慢口气:“我们来买你的那匹马,那匹叨羊比赛得头一名的骏马。”

“不,”达尼西爱马如命。

“你出个价吧,咱们好商量。”来人横刀夺爱,达尼西微笑着摇摇头。

来人急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买马要干大事情。我们要占领巴仁乡,然后是你们这儿,成立东土厥斯坦共和国。你是这儿有名气的人,你可以组织些人参加。我们发给你枪……”

达尼西装出傻样儿说:“你们有枪吗?有头头吗……”“没有头头还行!告诉你,那次叨羊比赛我们的头头就看中了你的马。你看——”来人拍拍腰上鼓出的手枪。

达尼西作苦愁状说:“卖马是大事,我得和父亲商量一下。他老人家走亲戚没回来……”维吾尔人对长辈的话是非常尊重的。

来人悻悻而去。达尼西立即向乡里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

4月7日,当达尼西听说解放军追剿分队要进山,牵着骏马送到部队。他说:“暴徒认识我的马。如果在山里遇见他们,他们会先向马开枪,枪一响,解放军就有时间隐蔽射击。马受伤或牺牲了我感到光荣。”

有了千万个老铁匠、达尼西,极少数恐怖分子注定要自取灭亡。他们的倒行逆施正应了维吾尔族谚语:“谁往天上吐痰,掉下来说会落在他自己脸上!”

从巴仁乡平暴到奥运会火炬在喀什传递,转瞬18年。喀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钢铁巨龙直叩帕米尔高原,银燕高飞直通欧亚两大洲,新的全方位的立体的丝绸之路畅通中亚古罗马地中海,各族人民和睦相处安居乐业,一座新兴的现代化城市正在崛起。伟大的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在建国方略里提出,以喀什为基点发展幅射中亚中东的宏伟设想正在成为现实。

历史的滚滚潮流改变了世界,改变了古城喀什噶尔。

然而,杏花有灵永不变。当城里的杏花盛期已过,而离城远离山近的巴仁乡杏花开得正红火。

我在喀什生活49年。从木华里调农三师工作进城后,年年杏花开时去踏青赏花,那花云蒸霞蔚,美得醉人。进了乌鲁木齐后,每逢清明,遥望西南,独吟一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杏花告诉我,6位战士的鲜血洒在这块土地上,其中有2位兵团子弟1位兵团人女婿……

2008年4月7日中午12时许,巴黎繁华街头,中国残疾姑娘金晶坐着轮椅,笑容灿若阳光传递祥云火炬。突然,一个“藏独”分子扑过来抢夺祥云火炬。纤弱的金晶刚毅严肃正气凛然,拼死护住祥云火炬。警察迅速制服暴徒,护送火炬传递的华人和留学生挥动鲜艳的五星红旗为金晶欢呼助威……

面对电视屏幕,热泪糊住了我的双眼:五星红旗、祥云火炬一瞬间幻化为血色杏花……

五星红旗是烈士的鲜血染成;保卫五星红旗也需要鲜血!

我们这一代人已年进花甲,但牢牢铭记戴红领巾时的誓言:时刻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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