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官方英文报纸《中国日报》6月23日报导,经过初步谈判,湖北石首当局向永隆酒店死亡厨师涂远高的亲属提出赔偿30万元人民币。24岁的涂远高从永隆酒店三层坠落丧生,警方所作的自杀结论引发数万民众连续数天的骚乱。死者家属和民众拒绝警察带走涂的尸体。
中国媒体报道,此事惊动了中央领导,湖北省委书记和省长都前往石首处理解决骚乱。在当地秩序最终于周一恢复平静后,死者尸体在家属陪同下被送去进行解剖。中国日报说,死者家属目击了解剖全过程。但死者的叔叔涂德强(音译)说,尸检报告要在20天后才能公布。
中国日报援引涂德强说,警方建议在解剖之后立即火化尸体,但家属则希望等到尸检报告公布之后,因为对此事调查仍未结束。大批武警在永隆酒店附近建立了临时营地,10人一组的武警手持防暴盾牌和警棍在酒店附近地区巡逻。高音喇叭播送着当局要求恢复秩序的呼吁。
中国日报说,周一仍有不少民众围在永隆酒店周围。但这次不是攻击警察,而是等待这一事件的进展情况。酒店负责人张永隆(音译)自事件发生之日至今一直下落不明。当地民众指称该酒店是毒枭用来从事毒品走私的场所。
官方称 石首酒店挖出尸体是传言
荆楚网消息6月23日 下午,石首市政府新闻发言人向荆楚网介绍,6月22日下午,6.17事件现场—石首市永隆大酒店再现尸体纯属谣言,经有关部门证实,并组织部分群众代表进入酒店实地察看,未发现传言中所说尸体或尸骸,围观市民逐渐散去。
在6.17事件中,石首永隆大酒店主体结构受损严重。为防止发生楼房坍塌、坠物伤人等安全事故,石首市及时组织工程技术人员对四底六层的永隆大酒店实施封闭,用脚手架加固墙体,用帆布整体封闭外围。
6月22日,社会流传在永隆大酒店下水道发现两具尸体、挖出多块尸骸等多个版本的谣言,不少闻讯而来的当地市民向酒店聚集。经有关部门证实,并组织部分群众代表进入酒店实地察看,未发现传言中所说尸体或尸骸,谣言不攻自破。目前,围观市民自行散去,道路秩序恢复正常。
从虚拟到广场:地方骚乱爆发
《联合早报》叶鹏飞/即将在10月庆祝建政60周年的中共,已经把“维稳”视为今年重大的政治任务。近日爆发的两起规模较大的地方骚乱,却凸显了“维稳”政治目标遭遇的复杂挑战。
15日江西省南康市数百名家具业主因抗税而引发骚乱,民众不但掀翻警务车和冲击政府机关,更一度阻断了大广高速公路江西南康段进出口处。两天后的17日,湖北省石首市酒店厨师非正常死亡案,政府和家属为了抢夺尸首,最后演变为连续三天、卷入数万人的警民冲突。
这两起“群体性事件”最特别的地方,在于除了现场参与的民众外,还有千里外各个角落数量更为庞大的群体,在第一时间围观和议论——他们是中国日益壮大的网络族群。
通过新开发的各种中外网络社交媒体,骚乱现场的情况通过文字、照片、视频的方式几乎在互联网同步直播,在总人数估计已经突破3亿网民的中国,任何一刻在线关注的人可能都有数十万。他们交换信息,议论事件,形成了最直接和有力的公共舆论。
官方显然也注意到这个新现象,《瞭望》新闻周刊6月1日警告,一呼百万应的“网上群体性事件”,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损害百万群众心中的党政机关形象”;更值得注意的是,网民互动已经从以往的“说说就罢”蜕变为“从说到做”——从虚拟世界的参与投入到行动的广场。
当局在天安门事件20周年前夕刻意大量停闭各类网站,尤其是那些具备互动功能的社交媒体,正是面对互联网界这股新趋势的具体反应。
以保护青少年免受色情内容污染为由的“绿坝”软件,因为拥有在个人电脑终端过滤甚至监控信息的能力,成为只具备被动屏蔽信息功能的“长城防火墙”之外,能直接针对广大互联网用户传播信息和意见的新利器。
虽然中国政府在庞大内外舆论压力下暂停强制推行“绿坝”,官方在极富政治象征符号的央视《新闻联播》,以及《焦点访谈》、《新闻1+1》节目,对谷歌中国“传播淫秽色情信息”重炮轰击,意味着监控互联网社交媒体的战斗还未结束。
“网上群体性事件”的说法反映了政府对虚拟世界的负面态度,然而吊诡的是有能力和兴趣上网的中国民众,却又是社会稳定的基石。他们很多是从事高增值行业的中产阶级,也是支撑政府财政的重要群体——6月17日财政部公布资料说,2008年工薪阶层已经占了全国个人所得税总收入的一半。
这或许说明为何官方在网络控制上举棋不定,在6月4日前夕被停闭的各类网站服务,纷纷在周年祭日后恢复。除了不能让中国自外于全球化互联网信息太久的压力外,不轻易得罪支撑既有体制财政的中国网民,恐怕也是顾虑之一。
国际经验说明,局限在以中产阶级为主的互联网舆论,由于和下层民众的生活关切不同,很难形成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可是中国的情况似乎又较为特殊,对社会公义的普遍要求,正逐渐成为凝聚各阶层联合的共同动力,因而与当局一味“维稳”的目标可能产生对立。
网上消息称,进驻石首市的军警很多操湖南口音,因为湖北省内的武警机动部队多在巴东,应付各地自费到巴东声援邓玉娇的网民后援队。设想“网上群体性事件”的一呼百万应现象,如果碰上地方骚乱的此起彼伏,势必让当局疲于奔命。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官方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网民从虚拟到广场,也势必增加维稳的难度;如何走出这个治理困局,需要决策者摆脱既有的思维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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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首事件死者第二次尸检 华科大同济医学院教授参与
南方都市报/石首群体性事件目前已平息,对于死者涂远高尸体的处理,继21日晚尸检之后,昨日,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和石首市人民医院的人员又来到石首市殡仪馆,进行了第二次尸检。
昨日上午11时许,石首市殡仪馆突然驶来数辆120救护车,下来10余人,向家属提出要对尸体再次尸检。来人中包括第一次做尸检的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教授,另外还有石首市人民医院的人员。
对第二次尸检的理由,来者告诉家属,是担心第一次尸检有遗漏,这次运来更多更先进的仪器,尸检将更权威,更高档,更细致。
第二次尸检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据死者堂姐介绍,尸检时有亲属在现场,发现死者断了几根肋骨,还将具体位置记录下来。家属曾询问主刀法医,第一次尸检后有没有初步结论,对方回答很简洁:“反正我会摆端正的。”
死者父亲涂德明说,这过程中他和对方曾发生冲突。当时高基庙镇一位负责人告诉他,今天一尸检完就要火化,说是家属同意了的。“我没有同意!”涂德明说。为示抗议,涂德明还躺到地上,后被劝起。
就死者尸体火化一事,家属之间也产生了分歧。死者堂姐说,4个与死者相关的家庭,已有两位家属代表签了字,但另两家仍坚决不签。至昨晚,除死者父母还守在殡仪馆外,其他亲属已大多回到家中。
调查
7天前,厨师涂远高从这里坠楼;有人称,7年前,他的女儿在这里坠楼身亡;这几天,当地的传言则是,酒店下水道里发现了几具尸骸——— 这就是处在石首群体性事件旋涡中的永隆大酒店。事件发生后,酒店方面一直无人现身,它的老板到底是谁?至今仍然无法揭开谜底。
酒店老板身份成谜
传言中的老板是房东?
记者了解到,传言中的酒店老板张永隆,也是位于石首市城南建宁大道上的石首市玻璃厂老板。昨日下午,记者赶到该厂,留守的陈姓女士说,张老板上午还来过,下午不知去向。
据该人员介绍,6层楼的永隆大酒店,的确是张老板的房产,但他只是房东,是租赁给别人在经营。“现在的老板其实是三个女的,但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她说,7年前那个叫田凤的女孩坠楼事件,当时叫百花园娱乐城,也是租给别人在经营。“我们老板平常一天24小时都在玻璃厂,住处也在附近的万向公司旁边,平常几乎很少去酒店那边。”
位于永隆大酒店旁边一家小卖部的女老板则表示,这家酒店的楼房的确是张永隆的,但在楼内经营的是另外的老板。一两年前永隆大酒店还换过一次老板,原来的老板就住在车站附近。她说,酒店里的员工经常来她这里打电话,听口音都是来自外地,很少有石首本地人,而且经常换,出事后就再也没见着他们了。
经营者是三名女性?
昨日下午,记者再次来到玻璃厂,陈姓人员告诉记者,再找张老板咨询有关事宜,可与他的律师联系,由其代为解答一切问题。该律师也是玻璃厂的常年法律顾问。
记者与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律师顾问联系后,他表示永隆大酒店的楼房是张永隆的房产,以前叫百花园娱乐城,7年前出事时是内部承包,张是法人代表,是张的公司的一个分支机构。张的公司是以玻璃生产为主,1998年到2000年曾自己经营酒店娱乐业,7年前女员工田凤出事后,为规避风险和责任,干脆把楼房租出去,让别人经营。这次出事,张永隆和现在的经营者完全是房屋承租关系,也没有占股份。
他透露,现在的永隆大酒店的确是三个女性股东经营。三个女性都是1962年、1963年左右出生的,但并非外面所传是公安局等部门的家属,她们有两个是下岗工人,一个是有职业的,只是家庭相对还比较富裕。三人的老公,一个是做电焊工的,一个在汽车轮渡公司干活,还有一个是一般的公务员。
昨日记者还得到石首市委有关部门透露的消息,永隆大酒店早前已被张永隆抵押给银行,后来转租出去,现在的老板的确是几个人在合伙经营,但具体身份并未透露。
记者来到石首市工商局,但该局注册分局负责人以需要单位开具介绍信为由,暂时拒绝了记者的咨询请求。
昨日记者曾数次拨打张永隆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