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102/缅北恩仇录:果敢人在“后鸦片时代”寻找空间

凤凰卫视10月30日《凤凰大视野》文字实录:

曾子墨(主持人):果敢远离缅甸的中心地带,作为特区,在政体、武装力量、海关等方面,都享有高度自治,交通和信息的闭塞,又促使这片区域的认同感极度衰弱。在今天全球化不断加剧的情况下,果敢人也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定位,8·8事件之前,果敢人也在自己的后鸦片时代寻找空间,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解说:8·8事件后的刘国玺,被任命为果敢特区的副主席,在彭家声时代,他是果敢特区的秘书长,曾经是缅共时期的财政部长。

刘国玺(原缅甸第一特区政府秘书长):整个在这个云南边界,姓刘的都是由中原地带移来的,因为果敢和(云南)镇康,那么它在1897年划界是属于缅甸,1897年以前都属于中国。那么1897年以后一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1949年(成立)以前,虽然说划归英国,在这个时候都是来往很自由,就像一个国家一样。

解说:在果敢老街城边,有一座清初建起的果敢大庙,里面供奉着关公和观音塑像,大庙保存着最纯正的汉文化类型,每天前去烧香、磕头的人络绎不绝。

记者:这就是大庙?

刘国玺:对,这里就是大庙了。

记者:什么时候修的?

刘国玺:这个大庙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你看宣统三年,宣统就是大清,过去就是说在那个时候,虽然属于英政府官制,但是果敢都在沿用着中国的年历,都是自称是大清的后代。

就是这个(勘界)碑,它这个呢,一九三六年,大英钦派,就是当时的英国总督,他是驻腊戌,他是三年他来查一次,这一次是规模比较大的当时。

解说:除了这两块石碑,英国殖民者留下的最深印记,恐怕就是罂粟了,一百多年前,罂粟被引入了缅甸山区,罂粟人称懒汉庄稼,每年十一月播种后,不需要精心耕种,到了来年三、四月,果实成熟,就可以挂浆制膏。

就这样,东方山民渐渐吞噬了西方罪恶,一时间,缅甸掸邦高原开满罂粟花,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被打开,就妖孽四起,久久不散。

到上个世纪20年代,果敢麻栗坝的鸦片已经远近闻名,交易鸦片的烟节,成为当地仅次于春节的重大节日,鸦片成了这里的经济支柱。

刘国玺:整个,那一些就是鸦片烟地,这一些都是种鸦片最好,以前果敢就是九头山的鸦片烟,是质量最高、最好的。你看这些都是烟地,原来全部都是,光光这个山包,这边,那边,周围,就出产一万拽烟,一万拽大概就是15吨到20吨,光只是这个山包。

记者:以前种大烟的时候,这个季节是不是开花了?

刘国玺:已经开始收割了,现在不种了。

记者:原来怕满山遍野都是花?

刘国玺:如果以前种烟的时候,你们来这里看,相当好看,整个山都像一个花园一样,是这样的一个地点。

记者:哪年开始不种了?

刘国玺:2002年。

记者:这些山上原来的烟田是怎么铲掉的?

刘国玺:就不是我们特区政府下令嘛,这个问题谈到就很,作为我们来说,也是不得不这样做,确实对农民来说是损害最大。当然这个毒品这个问题,是英帝国主义遗留下来的祸根,但是到最后罪责加在我们这一代人身上。那么你看,以前这儿都是毒王,什么张奇夫(坤沙)、罗星汉,包括我们特区这些领导人都是些毒贩,其实是不是呢,根本没有。

解说:1948年缅甸宣布独立,国内民族矛盾却骤然激化,各少数民族纷纷武装独立对抗政府,而民族纷争又刺激鸦片泛滥,形成恶性循环。各种军阀势力都利用武装,参与到毒品收购和交易中,以毒养军,从此缅甸进入无休止的动荡年代。

男:我们是为你们服务的军队,那些地方政府承认的自卫队,不尊重我们的革命,也不尊重我们掸邦革命军和人民,他们经过我们的地区而不纳鸦片税,所以我们要教训他们。

刘国玺:这一些地方我们都打过大仗,当年我们是一个营盘,一个营盘地攻克,跟缅甸政府军打。我们知道就说打了半个世纪,我们也没有能力推翻仰光政府,仰光政府也没有办法消灭我们。

解说:20年前,历经战乱的果敢,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和平,通过和政府达成协议,果敢成为缅甸掸邦的第一特区,拥有自己的武装,并享有地区自治权。原来缅共时期的干部,大多都脱下军装,进入新的特区政府任职,付克忠是政府办公厅主任,原来曾是缅共东北军区的军官。

付克忠(原缅甸第一特区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就是我们果敢,就是掸邦第一特区的示意图,这个还是比较标准的,这个从那个缅甸国家,在缅甸国家的版图上就是这么一块。

记者:缅甸的东北部。

付克忠:对,东北部,算北部了。

记者:全区有多少人口?

付克忠:全区有18万多,七个民族。

记者:哪个族的最多?

付克忠:汉族最多,缅甸叫我们果敢族,他们不叫汉族,叫果敢族。

记者:你们叫果敢族。

付克忠:是老缅称呼我们果敢族,实际上都是汉族。这个是法院。

记者:法院的组织,基本没有经济案件吗?

付克忠:经济案件也有。

记者:刑事案件还多一点。

付克忠:对,刑事案件多一点。

记者:这儿一般有什么刑事案件?

付克忠:主要小偷、杀人的啊这些,但是很小很小。

记者:特区政府办公就基本在这个院里了?

付克忠:特区政府基本就在这里了,这里还有个司令部,他今天可能没有上班,他今天没有来。

记者:这儿上班是几点钟?

付克忠:没有规定时间,也没有一个具体的固定时间,这里作为公安局下属的一个刑警大队。

记者:刑警大队有多少个警察?

付克忠:编制有几十个,他就肩负着两个任务了,一个是肩负刑警,另一个就是肩负着这边的安全保卫,站岗放哨就是他们了。

曾子墨:果敢的崇山峻岭,曾经种满了罂粟,也就是鸦片,按照当时的带路人刘国玺的话说,过去漫山遍野的鲜花,这里的山谷都漂亮极了,只是毒品的危害,并不是漂亮的风景能够掩藏的。近些年,毒品种植慢慢废止,替代作物也播种了很多轮,但经过罂粟洗劫的土壤,好像对所有的植物都很排斥。虽然有国际组织,中国、日本等国,对果敢有大规模的援助,但是果敢好像还没有找到真正的经济支柱和民生的依靠。

记者:以前你也种过吗?

农民:种过,我们就是果敢人。

刘文书(原缅甸第一特区刑警大队队长):就是说你们家今年种的烟地相当好,风调雨顺,能收多少?

农民:那个就收七、八拽,十拽。

刘文书:十拽是三十斤,那会儿拿去卖,五千几?五千五,五千六一拽。

解说:果敢自从成为掸邦第一特区以来,毒品问题一直是缅甸政府和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上个世纪90年代起,迫于外界的压力和对地区发展的重新考量,果敢开始禁毒。然而果敢有100多年种植鸦片的历史,鸦片已经成为一种文化,植根于这个民族的血液中,失去鸦片的果敢人,还能坦然面对如今的生活现状吗?

记者:以前这个大庙前面是不是卖洋烟?你们见过没有?

男1:没有,不知道。

男2:不要采访,我们不知道。

女1:卖烟啊,现在不卖了,有还是有一些。

记者:什么时候有啊?

女1:没有了,现在人家不给种了。

女2:没有田地种罂粟了,拔完了,都没有了,有一天找一天吃的。

刘文书:阿爷,他们是香港凤凰台的,想来问一下我们本地的情况,就是我们什么地方在撒烟,经济来源、状况会比较好得多,好到什么程度,生活条件今年会达到什么标准。现在我们不能撒烟了,经济来源怎么样,又是低到什么程度,给他们介绍一下。你们老的,年纪大的弄得清楚,年轻的那些也弄不清楚,就是说以前我们能撒烟的时候,就包括我们在内,每天三五百,千把块钱背在身上,现在是十块钱都没有背在身上,所以说一个月才两块钱,有时候两顿菜就买完了。

男3:不得撒烟经济是比较困难一些,而且是说不得撒烟也是好,这样的话,就是说对子女比较好,就像这些妹妹一样,或者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能沾到毒品,有的人没搞坏,有些人的身体一辈子就搞坏了。这个人的话,生存在世上,到自己身体都坏了,就不对了,就是困难一点,自己本身就像大树一样,能长得好一些。

解说:虽然禁毒工作得到了一部分果敢特区老百姓的肯定,但是对另一些人来说,他们已经习惯和依赖于这种简单的劳作,下种、收浆、简单、省力,禁种罂粟等于彻底改变了他们固有的生活习惯,甚至有些无所适从。烟农们自己也知道,除了种罂粟,他们已身无一技。

这是历史的沉疴套在果敢人身上的羁绊,也是禁毒之后,特区政府不得不正视的客观实际。

记者:像你们除了种烟,其他还会不会做点别样事情?

刘文书:去给别人打工砌房子,你去不去?去参加他们砌房子这些。

农民:盖房子啊,多数人家困难,也盖不起什么好房子。

刘文书:就说想不想去帮人家打工?

农民:那些嘛,我们外国人没有中国人技术高。

刘文书:你就跟他们当小工,去学做?

农民:那些也不会了。

记者:不会。

解说:禁种罂粟后,一些靠种植鸦片换取粮食的烟农,断了经济来源,最严重的时候有60%的人没有粮食,面临的种种困境,连特区的政府官员也有些束手无策。

记者:你自己觉得这个地方以后的发展情况会怎样?

刘文书:在以后的发展,就是看你们外界支援了,要是靠我们自己自力更生发展,怕要在十年、二十年以后才会转变。要是外界不支援,凭我们当地政府来自力更生,无能为力。

解说:禁毒后遗症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日本协力基金从1997年开始,针对这里高寒山区干旱缺水的情况,引进了在相同环境下,适合生长的日本荞麦。在原来盛产罂粟的乡间,进行了甘蔗、橡胶等替代种植,但果敢地区的贫困群体,仍然面临严重的粮食短缺。

吉田宝(日本协力基金项目专家):通过调查对象是4项,第一个是当然是吃饭问题,老百姓遇到的吃饭问题,公路、水利等等的基础设施,第三个是教育,现在原来的教育正在崩溃阶段,第四,卫生保健方面,也是有很多诊所在倒闭。

解说:众多棘手的问题,考验着果敢特区内生活的数十万民众,然而禁毒却也是果敢特区,不得不走的发展道路。

原特区政府主席彭家声也积极带头,将房后原来种植罂粟的田地,改种为果树。

彭家声(原缅甸第一特区政府主席):我种了很多的果树,成活率才达到百分之五十。你看我种的果树现在都基本上死了。

记者:是什么果树?

彭家声:是四川黄花梨,为了禁毒改种的,现在天旱三年了,现在我们吃水都成问题。我们这里做农业没有土地,现在有的土地不能用,就等于热带地方我们没有,我们有个(萨尔温)江边,但是现在政府把它划那边去了,所以这个是个问题。所以农业上没有土地,工业没有市场,我们有几个烟厂,4个烟厂,每一天一个烟厂可以出150箱,但是这150箱烟,如果要再加工的话也是可以,一个工厂加到300箱。但现在呢,我们没有销售,中国不要我们去,缅甸也不要我们走,那你说我们怎么搞,垮了,最后就是个垮台,所以工业没有市场。商业没有道路,为什么没有道路呢?因为哪里也去不了,我们这里的人下到滚弄,就去不了,再远的地方,你背什么东西去,他也不叫你拿走。去中国他也不叫你走,你说我们还能做什么。所以禁毒,禁毒,大家都在说禁毒,我们这里十几万的人总要吃喝,十几万人生活不能解决,你说怎么禁。

解说:发展农业、工业,在果敢地区似乎都行不通,于是在世界上被视为毒瘤的赌博和色情业,在果敢地区蓬勃发展,特区主席彭家声也因此赚得万贯家财。然而在果敢特区经济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种种危机,缅甸军政府一直在给果敢特区政府施压,目的就是敦促果敢特区武装尽早进行整编。

彭家声:但是现在我们大家都在抬着枪,但这个后果是什么,还不好设想,如果不处理好,搞大民族主义,政府说你们是一伙土匪,要剿你,那枪马上就响起来了,噼噼啪啪,到处响。但是我们这个地方有个特点,你要干的话,我们一个人一支枪拼出去,就像伊拉克一样,你知道吗?有这个本事。

解说:令彭家声底气十足的是他手下的几千果敢同盟军,他认为,这支部队虽然没有配备精良的武器装备,也没有先进的战术体系,但是维护果敢的安定,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记者:整个特区有多少驻军?加起来有没有一万人?

字三(原果敢同盟军参谋长):不到,几千人还是有。

记者:你们这个部队的作战能力怎样?

字三:一般的只是普通的常规战争所使用的火器范围,和常规战争范围内的战略战术,是可以应付的。

记者:你拿的这面旗是什么旗帜?

军人:这是同盟军的军旗。

记者:是什么意思呢?

军人:这个同盟军,这七个圈是代表我们七大民族。

记者:打仗会害怕吗?

军人:也没有多怕,为了保护我们民族的安全。

记者:当官的怎样和你们讲为什么要打仗?

军人:为彭家打仗。

曾子墨:8·8事件后,果敢特区的彭家声已经不复存在,只在战火期间向外界发表了几次关于叛徒,关于自己仍然控制着果敢局势的声明,之后的这两个月,外界便鲜有彭氏家族及他人的情况。彭氏统治的果敢特区从此不复存在,果敢王就此落幕,还会有另外一次的恩仇聚会吗?这已经成为了全世界对现在果敢的揣测和观望。而缅甸政府将会采取何种手段,处理果敢的时局,也将成为今后这一区域最终去向的核心。

解说:与彭家声家族一样,同盟军副司令员白所成,同样是汉族,也是果敢特区的传统实力派。白所成出生在果敢红岩乡,缅共时期在东北军区任过排长、连长、营长、果敢副县长。同盟军成立以后,在912师任副师长,后来担任缅甸民族民主同盟军副司令、掸邦第一特区政府副主席。1996年担任政法部部长,2001年开始,担任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法院院长、禁毒委员会主任,并于2002年,主持彻底改变果敢180余年罂粟种植历史。

白所成在禁毒工作中取得很大进展,在果敢的声望日高,甚至威胁到了果敢王彭家声的地位,因此对白所成等人长期打压。彭家的兄弟、儿子、女婿等人,占据了果敢特区重要领导岗位,阻碍了其他将领的上升通道。可以说白所成、刘国玺对彭家声的这种一人独大的做法,也早已心存不满。

2009年8月25日,果敢局势持续紧张之际,白所成突然投靠缅甸军政府,并自行宣布,出任果敢地区临时管理委员会主席一职,接替彭家声执掌大权。在很多人看来,白所成是果敢的叛徒。

小杨(原果敢同盟军成员):你包括现在在我们果敢地区,这个白所成,我们果敢人民都叫他汉奸,确实是汉奸,他可能也为人家叫他汉奸这个词,他很恼火,但确实连他自己,他都应该知道,他确实是汉奸。

解说:对此,白所成经过数天的沉默之后,终于出面声明,强调自己当初是为了化解僵局,保障老百姓的利益,才决定出马承担责任。白所成透露,缅甸军政府自4月29号开始,曾先后五次与果敢特区政府接触,要求把果敢同盟军整编为缅甸的边防军,以推动国家的统一。但果敢特区主席彭家声均予以拒绝,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决定和缅甸军政府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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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所成(果敢地区临时管理委员会主席):8月21号开会了,开会的话呢我已经提出来,我说打是下下之策,我们一定不能够打,如果打了,我们地方的话呢,会受到很大程度的损失,老百姓流离失所、拖家散场,所以伤害老百姓的事是不能够做。

这样的话呢,彭家富就问我,说是怎样办,我说要解决这个事情,还有一丝希望,就是你们老两个退出去,或者退到第二线,这样子的话呢,由我去跟缅政府斡旋,能够挽回这一次的这个灾难,我愿意满足缅政府各种需要。

解说:而对于有果敢民众称他为叛徒,白所成也表示无奈,他强调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彭家声,而并非他白所成。

(电话访问)

白所成:我觉得还是和平解决,所以彭主席呢,一意孤行到底,就是要打,要打的话呢,那么到27号这天的话呢,那么就枪炮声已经响了,响的话造成了多少灾难,造成了多少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很大程度的损失。所以这个罪魁祸首的话,应该说的话是彭主席的话,是这一次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我白所成的话,一直在维护和平,维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解说:另外白所成还表示,由于缅甸政府已经向彭家声发出了通缉令,因此他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和彭家声再进行谈判。

当年被钦纽中将循循善诱,而签下停火协定的四股少数民族武装组织,尽管名义上停火已二十年,但因担心丧失辖区内的交易权益,对缅甸军政府仍怀有戒心。

2004年10月,长期分管少数民族事务的总理钦纽下台之后,缅甸政府对少数民族特区的政策,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提出以武器换和平,增强了以压促变的力度,试图改变国中有国,一国多军的状态,彻底实现国家统一。

彭家声:我们迎来了光辉灿烂的和平曙光,开创了果敢地区,实现了和平安宁的历史新篇章。

解说:2004年3月11日,彭家声在庆祝缅甸掸邦第一特区实现和平,和缅甸民族民主同盟军建军15周年庆典上的慷慨陈词,犹在耳边回响,但是果敢特区却在8·8事件后,烽烟再起。

300多年前,果敢人的祖先随南明皇帝逃亡至此,落地生根,但动荡和逃亡的悲情始终相伴,身份的模糊与国籍的缺失,让他们无从依归。几百年过去了,果敢人仍在逃亡的路上。

曾子墨:现在果敢地区暂时恢复了平静,缅甸政府军已经驻扎果敢,海关、边防也基本上被政府军控制,但是长期存在的民族冲突,是否能够在这次事件后得到解决。2008年缅甸政府修宪后,关于民族地方武装的收编、特区的改制,是否真的能够让第二特区的佤邦、第四特区、克钦特区和其他少数民族接受。还有更多没有和缅甸政府签订和平协议的少数民族,也能够接受政府的主张。军政府如何平衡昂山素姬民主派和其他少数民族武装的利益关系,从而实现区域的和平以及稳定,这都是缅甸政府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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