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社记者黄明编译报导/20岁的冼玉国(Xian Yuguo,音译)一想到找工作的事就忍不住焦虑起来。因为中国国内持续恶劣的就业条件,有他这这种想法和焦虑的人有上千万之多。
在广东省东莞市一家玩具厂工作的一个朋友告诉冼玉国,工厂正在招人,想试试运气的话,要抓紧来。
“我口袋里只有400块,大约合73美元,这仅够我过一个星期的,”他说:”如果到时候还不能找到点事做,我只得回老家,和家人天天在柑橘地忙活了。”
此刻,冼玉国正在高速路上急驶的公交车里颠簸。这已经是他四处奔波找工作的第四天了。他不能一刻耽误,因为虽然現在是招工旺季,但春节后数百万的农名工已返回南方,加入找工大潮中了,竞争非常激烈。
他们用多长时间找到工作,找到的工作工资是多少将是衡量全球经济危机对中国冲击严重程度的一个重要指标。
美联社的报导说,在过去几年里,有世界工厂之称的广东省的各个工业区”疯狂”招聘农民工,到处欣欣向荣。但全球对中国制造的商品的贪婪胃口正在缩小:中国官方2月10日表示,一月份出口比去年同期下降17.5%,1亿3000万农名工里有2000万人将失去工作。
冼玉国说:”都是美国搞得,美国人把事情搞砸了,我们也跟着倒霉。”
对于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农民工来说,工作还是有的。但广东省劳动厅警告说,预计970万农名工春节后返回广岛,但只有200万人有点可能找到工作。
许多农名工南下只带了够维持大约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工作,徘徊在城市周围大量的无业人员可能会导致犯罪率激增。中国当局也担心失业农民工返回家园后影响所在农村地区的稳定。
“2009年,中国内部的社会压力是巨大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国际研究学院的经济学教授鲍泰利说,农民工的工资比繁荣时的水平有所下降,这意味着农民工的生活境遇会更糟糕。
在东莞举办的一次工作招聘会上,来自各家工厂的招聘人员坐在招聘广告牌后,应聘着蜂拥而来的找工者。这些厂家有生产iPods的,有生产阿迪达斯和锐步运动鞋的,也有生产出口到美国的家具的。厂家几乎涵盖诸多行业,东莞不愧是广东最大的制造业城市之一。
23岁的张妮(Zhang Ni,音译)对这些厂家兴趣不大。绝大多数工作每月只付770元(合113美元)的最低工资。尽管已经找了5天工作了,身上的钱也不多了,但来自湖北省中部的张妮还不能接受这么低的标准。
过去几年,张妮因为有几年在电子器材厂打工的工作经验,通常1、2天就能找到工作。
“我曾经在一家制造闪盘的工厂工作,每个月的工资是1600元,”她说。“现在,能找到1200元的我就很满意了。我来这儿之前,另外一个城市有家鞋厂给我开700元一个月的工资,我不能接受,(实在找不到)我宁愿回家种地。”
就业代理孟金平(Meng Jinping,音译)指责张妮和她的两个朋友过于挑剔。他说,”我已经介绍给你好几个工作了。现在还是有大量的工作等着你做,你就是不想做而已。”
但就在张妮她们不理会他的话后,孟承认,很多工厂的工作工资之低,以致于真的不能维持生计。
每天数以十万计的农名工抵达广东省会广州。大多数人是从寒冷的北方省份乘火车而来。
身上纹着”财”字的冼玉国从他和越南接壤的小村寨乘坐15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到达东莞。
洗说,最开始有个朋友告诉他一家化妆品厂在招人,但工资只有每个月800元人民币(合计118美元)。他认为这个工资低得简直是侮辱人。他说:”更别说,干满三个月前,根本领不到工资。”
另外一个朋友告诉他一家生产女包的工厂在招人,不过8个小时三班倒的日薪只有20元($2.90)人民币。
“那是三十年前的工资水平,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宁愿回家种地也不愿接一个月不到1000元的工资,”洗说:”因为经济危机,工厂觉得少付我们工资是天经地义的。”
冼玉国是和他四个儿时的伙伴一起到广州找工的。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穿着紧身的黑色牛仔裤和T恤衫,看上去像是一伙儿外出旅游的年青人。洗是他们的头儿,其他几个伙伴轮流提着他的黑色手提箱。
在广州呆了两天后,听说东莞有家玩具厂招人,又乘汽车跑到东莞看看。
到了东莞后,冼玉国他们住进了破旧的金河宾馆,分享两个房间,每个房间每晚10元(合1.50美元)。浴室由一个水龙头、水龙头下的塑料桶和阳台上的厕所组成。整个建筑物到处都是吃完的外卖塑料盒垃圾,整个楼道里到处都是各种生活垃圾。
第二天早上,冼玉国走了几个街区到达玩具厂。破烂不堪的招工白纸粘在工厂门口,上面写着,招收初级工,年龄在18到35岁之间,初中毕业以上学历。纸上还写着,申请人必须能“吃苦和忍受重体力劳动。”
经过15分钟的面试,传来冼玉国的好消息。他得到了这份工作,今晚就可以搬到工厂宿舍,明天一早就可以工作了。
“一个月1200元(合175美元),还行,刚好超过我的底线,”20岁的冼玉国说。
他的几个伙伴们也被周围一家制造电器元件的工厂录用。他们决定吃顿好的,用豆奶和米线来庆祝一下。
在冼玉国他们庆祝找到工作的同一天,位于中国首都北京的中国中央电视台新址园区也在燃放上百万人民币的烟花庆祝元宵佳节。但烟花引发大火,导致159米高的中央电视台的附属文化中心大楼被裹挟在熊熊烈火之中。火灾造成一名消防员殉职,初步估计经济损失在几十亿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