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6/加拿大历史 052 – 征兵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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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战事进行伤亡增加,征兵这个问题又一次摆在加拿大总理面前。1939年麦肯齐•金能在没有多大阻力的情况下宣战,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保证不征兵。

1940年3月麦肯齐•金在选举中赢得的巨大胜利,还要感谢魁北克的大力支持,赢得魁北克的支持又要感谢金的司法部长欧内斯特•拉普安特(Ernest Lapointe),拉普安特大力宣扬说如果自由党当政的话就不会征兵,于是自由党就这么当选连任了。在此之前自由党能在魁北克省搞定杜普莱西斯,“不征兵”这个承诺也是功不可没。1940年6月的时候为了保卫加拿大本土,加拿大政府还是根据《国家资源动员法》征召了几千人,但这显然算不上是全面征兵,因此波澜不惊。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1942年4月,麦肯齐•金意识到不征兵的承诺可能维持不下去。只是,自由党选举的时候在魁北克是以反对征兵的面目出现的,这可怎么办?金打算试探一下民意安排了一个全民公决,不是就“征不征兵”进行投票,而是投票“可不可以”征兵。金想看看加拿大人让不让他的政府反悔,允许不允许他放弃不征兵的承诺,如果可能的话,给政府一个必要时可以征兵的选项。

公决结果并不出人意料,魁北克70%反对,而加拿大的其它部分80%支持,依然是这样划线,可怜的沦陷的法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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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全国投票总的结果来看,金可以放弃他以前的承诺采取征兵措施,当然这个投票只是说政府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征兵,也不是必须现在马上就立即动手实施,金打算再往后拖拖。不过,这个结果也显示了金现在开始要面对支持征兵的压力了,特别是那些英裔加拿大人:俺们都同意您反悔了您老赶紧反悔吧!

1942年6月20日日本潜艇炮击了温哥华岛的灯塔, 7月加拿大政府通过了一项法律,允许内阁“必要的时候”进行征兵,征兵的法律机制形成了。8月份加拿大政府修改了《国家资源动员法》,允许把应征入伍的人派去海外,9月份又把年龄限制从21岁下降到19岁。

不过金还是希望能够避免大规模征兵,他在日记里写到如果强制征兵的话,可能会在加拿大引发内战。对金来说,加拿大的统一和自由党本身更加重要的,战争则是次要问题。咱们前文《鏖战西欧》里面讲过,博登坚持自己的主张让加拿大付出了近乎分裂的代价,而麦肯齐金则跟博登的理念相反。好在这次战争加拿大受到的外部压力没有上次大战大,丘吉尔没有逼迫加拿大出兵,只是说“给我们武器让我们来完成任务!”

随着战事进行,金内阁的内部传来了不和谐声音,支持征兵的国防部长詹姆斯•莱顿•罗尔斯顿(James Layton Ralston)要辞职,金极力挽留,说:“咱能征兵不是一定要征兵,但是必要的时候咱一定征兵。”这话听着有些绕不是?到底啥时候是“必要的时候”呢?

诺曼底登陆后,金觉得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他不需要征兵了。但是到了1944年10月,随着加拿大军队参加欧洲的地面战斗越来越多,伤亡越来越大,看起来这“必要的时候”到了,但是金仍然寄希望于奇迹发生。罗尔斯顿说必要的时候到了吧?金说咱再等等,罗尔斯顿说那我就没办法了,俺不干这个国防部长了,金说你不干算了我另找人干。安德鲁•麦克诺顿(Andrew McNaughton)将军说还是志愿参军靠谱,我能找来足够愿意当兵的人,不用征兵,金说好你来干国防部长。德高望重的麦克诺顿将军走马上任,忙活了三个星期发现真的不行,可是兵员补充可不是说不行就算完事儿的。无奈1944年11月22日,金签发了行政令开始征兵,第二天在国会的秘密会议上表决通过。金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征兵,也是为了向法裔加拿大人表明我尽了力啦,各位魁北克的父老乡亲多理解理解担待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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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工作开始后蒙特利尔再次爆发骚乱,魁北克的民族主义领导人还打算召集反政府的示威,但是大多数法裔加拿大人表示情绪稳定,认为金还是尽最大努力保持了他的承诺。涉险过关,看起来金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征兵了但是国家并没有分裂。

真正反对的声音来自那些依照《国家资源动员法》征召起来的人,招我们的时候只说保家卫国可没说要派我们去海外参战哪!所以有传说说一些人是被枪逼着上运兵船的,还有些人开了小差,历史学家德斯蒙德•莫顿(Desmond Morton)认为很多开小差的传说都是假的,但是尽管如此,这些兵的行为可不是加拿大的光荣。

不过从1944年11月到1945年2月,加拿大军队参加的战斗减少了,最终只是征发了13,000人到达欧洲,真正到达战场的不到2,500人,战死者只有69人。从军事观点来看,加拿大的征兵真不能算是征兵。从政治和情感的观点来看,征兵简直就是加拿大的火药桶碰不得,麦肯奇•金想方设法把争议往后搁置还是对的。1945年就在征兵危机爆发后的一年,他又以多数票当选,来自魁北克的全力支持功不可没。

草根一直不能理解魁北克人对法国是个什么感情?尽管发生在欧洲的战争是“帝国主义战争”,但是客观上不也是为法国而战吗?

1944年底,垂死挣扎的日本鬼子发动了对北美大陆西海岸的气球进攻,日本放飞的气球在高空被风吹着飘向美国加拿大。气球上面带着定时器,算着到了北美大陆上空开始投燃烧弹,打算给美国和加拿大西海岸的森林放上一把火。据说有9,000多个气球飘送出去,加拿大发现了300多个。一开始加拿大政府并没有告知民众有这种气球攻击,担心造成的恐慌比实际损失破坏更大。也确实是这样,在到处冰雪覆盖的加拿大放把火哪儿是那么容易的?气球燃烧弹对的加拿大造成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到1945年2月的时候纳粹德国看起来已经是气数已尽,横亘在盟军前进道路上只有莱茵河这最后一道防线了。加拿大军队从意大利调往欧洲北部,加拿大军队第一次集中在一起,在哈里•克里勒(Harry Crerar)将军的统帅下战斗。

加拿大军队和盟军一道突破莱茵河,随后加拿大军队转向北部攻入荷兰,成为荷兰的解放者。在德军占领下忍饥挨饿的荷兰人,走上街头欢迎加拿大军队的到来,这个记忆一直留存到今天。

1945年4月30日苏联红军围攻柏林阿道夫•希特勒自杀,一周后1945年5月7日德国正式投降,欧洲战事结束,德国被一分为二。

此时只剩下日本还在负隅顽抗,参加太平洋战争的加拿大军人很少,他们加入英军同英国人一起战斗。在8月9日一次对日本女川(Onagawa)的空袭中,飞行员罗伯特•汉普顿•格雷(Robert Hampton Gray)获得了战争中最后一枚维多利亚十字勋章。在另一波攻击中,安德森(G.A. Anderson)成为在二战中牺牲的最后一名加拿大人。8月6日和9日广岛和长崎分别遭到原子弹攻击后,日本于8月15日投降。

有趣的是,本来计划参加对日作战的加拿大军人不应该这么少。欧洲战事结束后,一批加拿大军人奉命乘船前往太平洋战场,但是还在途中的时候得到了日本投降的消息,于是船掉头回加拿大,这批军人反而成为第一批从战场上归国的加拿大军人。

二战结束的时候加拿大拥有世界上第三大海军和第四大空军,一百万加拿大和纽芬兰人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其中超过45,000人失去了生命,另有55,000人受伤,这对只有一千多万人口的加拿大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小的代价。

二战时期发生在加拿大国内的事情还不只是征兵风波,还有……,请看下篇《种族歧视和移民》。

作者:永远的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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