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6/《史说加拿大》系列(29)——十月危机

维持英裔和法裔加拿大人之间关系的艰难妥协在20世纪50年代开始崩溃。在通常情况下,尽管有时有些勉强,法裔加拿大人还能够接受他们是加拿大这个国家的一部分,即使这意味着他们不得不与占大多数的英裔加拿大人相处。

在魁北克,一批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开始寻求更多发展空间,在总部安置在蒙特利尔的大公司中获得更好工作;在政府运作中使用自己的语言。如果渥京不允许那样的话,为何不成立一个自己的、只使用法语的政府?

由此,一个全新的民族主义——魁北克民族主义 (Quebecois)应运而生,它既不属于加拿大,也不属于法裔加拿大。随着时间迈入20世纪60年代,魁北克民族主义在魁北克开始吸引越来越多说法语的人。

正因如此,20世纪60年代,魁北克社会分歧严重。许多魁北克人,无论法裔还是英裔,有些希望局势能保持一成不变,另一些则期待加拿大和魁北克的民主政治变革会改变一些现有的东西。

还有一些英裔加拿大人开始意识到社会需要变革,如何协调英裔和法裔之间关系的措施需要变革。当时的加拿大总理李斯特・皮尔森 (Lester B.Pearson)也是这些英裔加拿大人的其中之一。皮尔森希望能物色到强有力的法裔加拿大人为他的自由党效力。最终他如愿以偿,在重新组建的国会席位中,一个聪明的蒙特利尔学者皮埃尔・艾略特・特鲁多(Pierre Elliot Trudeau)在1965年当选国会议员,并迅速获得了联邦司法部长的职位。

作为加拿大历史上最不寻常的政治变革之一,1968年自由党选举特鲁多成为皮尔森的继任者,随后特鲁多当选为加拿大总理。

由此,特鲁多不得不面对加拿大有史以来所遭遇到的最大危机。至1968年,魁北克分离主义被证明越来越有吸引力,魁省范围内说法语的年轻且浮躁的一代对此推崇至极。

20世纪60年代,西方世界正处于一个酝酿变革无处不在的时代。马克思主义对一些极端分子很有吸引力,因为这些极端分子对“社会体制”的不满,即能从马克思主义中找到解释,也能找到解决方案。从1963年开始,一小攒恐怖分子开始在魁北克涌现,在军械库、在住家的邮箱、甚至在蒙特利尔证券交易所引爆炸弹。到60年代末,在蒙特利尔甚至发生骚乱。1968年8月,采用强硬手腕的特鲁多在国家电视台上与暴徒对峙,而很多优秀的魁北克民族主义者开始为保命而撤退。

1970年4月魁北克省选中,罗伯特・布拉沙(Robert Bourassa)所领导的自由党大败分裂党派——魁人党,取得决定性胜利。尽管布拉沙年轻且经验不足,但他在魁北克议会中拥有多数席位并有强大的内阁支持,自然而然,魁北克自由党政府能与特鲁多所领导的渥太华联邦政府行动一致。

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这一事实。一小批马克思主义革命分子自称为“魁北克解放阵线”(Quebec Liberation Front),制造了一些小型恐怖活动。尽管他们人数不多,但他们相信,一个惊人的革命行动能够吸引成千上万者加盟。在1970年那样紧张的年代,他们的想法还是有些道理的。

1970年10月初,魁北克解放阵线在蒙特利尔绑架了一位英国贸易代表,成为当时非常引人注目的事件,但并没有引发暴乱或导致政府瘫痪。接着,魁北克解放阵线绑架了魁北克省劳工部长Pierre Laporte,这件事情引起了各方极大关注。蒙特利尔的学生们感到非常兴奋,支持者举行了聚会,魁北克的一些知名人士,包括分裂主义者和非分裂主义者,开始敦促民选政府下台,并组建一个能与魁北克解放阵线谈判的政府。

这一切引起了特鲁多的关注。作为总理,将民主让给暴民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魁省政府非常恐慌,请求联邦军队支援。联邦军队进驻魁省,不过Laporte已被杀害。联邦政府随后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数百名嫌疑人遭围捕和监禁,士兵在街上巡逻,同时禁止革命宣传。

所有这一切特鲁多都选择了最恰当的时机。没有被逮捕、想要成为革命者的人只得悄悄藏起来,暴徒从此不再显现。Laporte被谋杀让整个魁北克社会震惊,绑架英国外交官的歹徒最终被找到,人质也被解救。最后,杀害Laporte的凶手也被逮捕,经审判之后定罪。

10月危机终结了在蒙特利尔和魁北克历经十年的革命暴力,但是却未能终结魁北克分离主义者的想法。特鲁多强有力的捍卫了法制和民主政府,维护了加拿大的统一。魁北克省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再走向独立,即便要走向独立,那也将只能是一个民主进程。这些就是20世纪70年代10月危机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