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915/辛亥传说:孙中山华埠密室搞革命


1912年的致公堂。(温哥华公共图书馆藏)


1923年温市华人在戏院内的聚会。(温哥华市档案处藏)

明报/孙中山在1911年来加拿大筹款及鼓吹革命思想,受到清廷及保皇派的追杀,负责保护孙中山的洪门,传说当年特别在其大楼内辟一密室,经过重重门户,所处位置易撤易守,让孙中山在内办公及接见客人。

今日,这个密室已改建为住宅单位,而建筑师当初为了尊重历史,更特别在该单位加设阳台,令之容易识别,游人今时今日经过仍可仰望,想像当年革命苦况。

温哥华华埠内,与孙中山渊源最深的传统建筑,莫过于位于片打街(Pender St.)夹卡罗街(Carrall St.)的前洪门致公堂大楼。

根据洪门“叔父”曹建武所著《致公堂复国运动史》,温哥华在1886年开埠后发展迅速,一日千里。温哥华的致公堂乃于光绪十八年(1891年)成立,在1907年,洪门于华人聚居的片打西街一号购置土地建筑堂所,也就是现在的片打西街5号大楼。

孙中山1911年访问温哥华,由洪门接待。这栋大楼对于支援孙中山的宣传筹款工作,扮演关键角色。

《致公堂复国运动史》记载,孙中山在温哥华致公堂以“盟长”的名义,参加洪门的开?仪式,“招贤纳士”,一次过接纳了60多人。孙中山在1903年加入洪门,并获得“洪棍”,相当于元帅的职位。

孙中山入洪门获“洪棍”

致公堂为孙中山设宴洗尘,筵开十余席,一般相信,很可能是在洪门大楼之内的北京酒楼设宴。游人至今可以在大楼外看见北京酒楼的英文招牌(Pekin Chop Suey House)。孙中山当年也在洪门大楼附近的“周耀初影相馆”拍摄一张人像照,流传至今。该孙中山照片拍摄精美,广泛流传,成为孙中山标准人像照片之一。

华埠一直流传下来的口述历史表示,虽然孙中山被安排入住喜士定街(Hastings St.)的活士酒店(Woods Hotel),但传说当年洪门为了确保孙中山安全,特别在堂所内另辟密室,供孙中山办公及接待客人之用。不少老华侨更言之凿凿,说见过这个密室,需要经过层层门户,才能接近,而且位于转角位,特别容易防守。时至今日,洪门已经迁出,大楼其后被华裔慈善家黄光远买入。

2008年重建时,考虑到楼宇的传统历史价值,外墙门面完全保留,且从重新将北京酒楼的英文招牌Pekin Chop Suey House写在砖墙上(一说在改建时发现旧招牌仍然墙上)。

当年负责重建的建筑师韦业祖表示,种种设计已经符合了传统保护官员的要求,而孙中山密室是一个传说,本来没特别安排,但为了尊重历史,特别在谣传孙中山专用房间的位置规划出一个350平方尺的开放式单位,包含小厨房及卫生间,并特别加装了一个小阳台,作为对孙中山的怀念。

大楼内部已经改建成私人住宅,谢绝参观。但韦业祖这一神来之笔,却让世人有机会在大楼外眺望瞻仰,只要找到大楼西北角的唯一一个露台,便可以看到传说中孙中山当年藏身之所。这栋前洪门大楼另一件与孙中山有关连的古迹,是大楼北边与西边、暴露在外的砖墙。

韦业祖解释,在洪门大楼重建时,发现这些砖墙与洪门大楼的建筑结构无关,他翻查当年火灾保险纪录,发现应该是当年的循道会(Methodist Church)的遗迹。循道会1889年在温哥华设立了华人循道教堂(Chinese Methodist Church),地点位于杜邦街(Dupont St.),也就是现今的片打街。

1896年孙中山在英国伦敦被清朝密探绑架扣押, 脱险后在1897年路经加拿大,前往日本。据说孙中山在温哥华及维多利亚,曾经与基督教循道会联系、争取支持,另有说法是孙中山曾寄宿在循道会的设施之内。

孙中山温市演讲戏院可能未拆

1911年初孙中山在温哥华除了筹款外,还在公开场合作出多场演讲,鼓吹革命,来听讲的人数更超出孙中山的意料之外。孙中山事后去信三藩市致公总堂报告当时情况:“弟已于初八晚到云埠(温哥华)。蒙各手足非常欢迎,连日在公堂及戏院演说,听者二三千人,虽大雨淋漓,亦极踊跃,实为云埠未有之盛会。人心如此,革命成功可必矣!”

石岐腔演讲 部分华侨破口骂

本报从卑诗档案局(BC Archives)取得一段广东省华侨张云和(Yun Ho Chang,译音)的口述历史。他忆述当时孙中山以粤语演讲,满口石岐腔,而当时温哥华的华侨主要来自四邑,不少人听不懂孙中山演讲内容。部分反对孙中山主张者,更在会场内以粗言破口大骂,指摘孙中山连话也说不清楚,有何能力驱逐满清?当日,孙中山演讲两、三个小时之后,便回答问题。

有人质疑他没有一只战舰,如何可以推翻清朝?但也有不少人支持孙中山,不少人当场捐款,包括张云和。

无论如何,孙中山已经打动温市洪门。2月14日,致公堂组建“洪门筹饷局”,据上海师范大学教授邵雍考证,温哥华组成的“洪门筹饷局”,比三藩市同年7月成立的“洪门筹饷局”还要早5个月。

孙中山在温哥华演讲的戏院,一个说法是位于上海巷的“醒侨戏院”。

“醒侨戏院”位于上海巷544号,拥有500个座位。在电影电视发明之前,到戏院看戏曲表演,是当年华侨的主要娱乐活动,戏院也是政治动员的场所。保皇党与革命党人除了在各自的报章上展开激烈论战之外,两帮人也通过戏院积极争取民心,戏院因此成为重要的舆论阵地。

醒侨戏院在1947年11月29日在一场大火中完全焚毁,4人丧生火海,估计财物损失达4万加元。醒侨戏院已经片瓦无存,如今只能在上海巷的空地上凭吊。

但醒侨真的是孙中山唯一演讲的戏院?洪门文献显示,孙中山在抵达温哥华后的第2天,洪门便在片打街的“高升戏院”,为孙中山召开欢迎大会。孙中山在会上发表演讲。

温哥华掌故历史专家阿特金(John Atkin)考证,“高升戏院”位于片打东街(East Pender St.)124号,而该栋砖石大楼,仍然未拆,至今屹立在华埠,但已改建为写字楼,分租作办公室,且已经很少人记得大楼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