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民在主张公众知情权和对公职人员进行监督问责时,利用了虚拟世界对现实身份的掩护。这是一种让“问题官员”们更心惊的力量——你的对手是个“隐形人”。
官员的达摩克利斯剑
《南都周刊》报道,7月13日上午,中国矿业大学副教授王培荣正在派出所里。这天早上七点,有人到王培荣家砸门,他做完笔录走出派出所不到一百米,便有一男一女包抄上来,男的拿一个防暴头盔砸向王培荣头部……
王培荣说,这可能与他实名举报徐州市某常务副市长有关,而他也记不清这究竟是第几次因网络“反腐揭黑”而遭到打击报复了。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一篇题为《全国最荒淫无耻的区委书记和全国最牛的黑恶势力》的帖子突然在网络上涌现,帖子揭发的主角是江苏省徐州市泉山区委书记董锋,发帖人就是王培荣。
“无耻区长”的实名敌人
此前,王培荣已是徐州当地小有名气的“维权斗士”。从2006年开始,他以所在小区风华园业主委员会主任的身份,常年向各级部门举报居委会主任侵吞业主公共财产的涉嫌违法行为,并在这个过程中了解到了董锋的情况。
去年初,王培荣获得了董锋妻子提供的董锋经济和作风问题的部分证据,进行核实后,他从5月11日开始,先后快递了11份举报材料给纪委机关和领导,然而近两个月时间过去,并无回应。
“要么是纪委正在暗中调查取证,要么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王培荣曾遇到过举报材料落入被举报人手中的经历,也遭遇过有关部门的拒绝、推诿和搪塞,这一次,他决定直接在网络上制造“热点”,也让被举报人“无法及时阻止”。
去年7月6日,他从下午5点多开始在各大论坛发帖至第二天早上。帖子中除了描述董锋的种种劣迹,还公布了此前寄出的举报快件号码供网友查询。7 月7日一早,就有网站据此编发了文章《江苏徐州:区委书记演绎荒唐“一夫二妻”制》。又过了一天,徐州市纪委秘书长赵兴友等人前往王培荣处做笔录。7月9 日,董锋被停职,17日被正式“双规”,现在,因受贿罪他要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13年刑期。
这一役,被视为“网络反腐”的首次重大胜利,王培荣也成为“网络名人”。他在博客“反腐揭黑举报人王培荣”迄今浏览记录逾27万次。由于在博客上公开了电话和邮箱,他常常能接到全国各地的举报线索和求助信息。
董锋落马,让王培荣看到了对官员进行网络监督问责的可能性,但内心深处,他希望有一天能不再将大多数时间和心力都花在网络上,而是由纪检、监察等部门来完成像他一样的网民们难竟的事业。
“双周”的隐形对手
确切地说,王培荣并不算对官员进行网络监督问责的代表人物。近10年从维权到反腐的经历,他从未放弃过传统的信访和诉讼途径,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举报更真实可信,他坚持实名发帖,甚至冒着风险公开自己的现实身份和联系方式。而更多的网民在主张公众知情权和对公职人员进行监督问责时,利用了虚拟世界对现实身份的掩护。这是一种更让“问题官员”们心惊的力量——你的对手是个“隐形人”。
在搜索引擎键入“周森锋”三个字,短短的0.002秒内,能看到逾40万个结果。
自从成为“中国最年轻市长”后,这位“80后”官员被动地迅速走红网络。连带着被裹入舆论漩涡的,除了宜城市的上级主管部门襄樊市政府,还有他的妻子、家人,以及攻读硕士研究生时的学校和导师。
周市长的麻烦始自今年6月21日。这天,一个称“周森锋可能是目前最年轻的县市长”的消息由湖北当地媒体发布在网上,随即在各大门户网站转载。然而,许多转载略去了“可能”二字。
对很多人来说,29岁,还是个要为养活自己、买房买车而苦苦奋斗的年纪,而这个年轻人却已成为一个城市的父母官,据称还是在选举中“全票通过 ”,这立刻引起了网民的极大关注。从6月21日至22日,众多网民围绕着周获选背后是否有显赫的家庭背景使出浑身解数,寻觅他升迁背后的“大人物”,“老爸是谁”、“老婆是谁”、“岳父是谁”、“舅舅是谁”的问题被先后提出。
然而这仅仅是个序幕。6月23日上午10时许,“周森锋贴吧”里出现一篇题为“最年轻市长论文抄袭”的匿名爆料帖,为众多“肉”了周森锋夫妇祖宗三代却一无所获的网民展示了“柳暗花明又一村”。
网友“木有下文”是位小学教师,素来关心时事。
看到这一线索后,他很快将周曾发表的论文和涉嫌抄袭的文章下载来比对。结果,他惊讶的发现,其中好几段竟然一模一样,不少段落仅修改了几个字,而且周也并未脚注注明“引用”。通篇读后,他认为周抄袭的内容不止帖子所说的“相似度50%”。
对于刊登了周这篇论文的期刊《商业研究》,“木有下文”颇为不齿。“据说,很多学校的老师以在此等刊物发表为耻”。“木有下文”了解的刊用的标准是“1200-1500元一篇”。
出于对周森锋的同窗妻子霍焰的好奇,“木有下文”根据网友“人肉”得来的线索又搜索了霍焰的硕士毕业论文。虽然没有发现抄袭现象,但“木有下文”从文后所附的个人简历中得到一个意外发现:霍焰曾经有一篇论文发表在《东北师大学报》(社科版)上。
“《东北师大学报》是较为严肃的学术刊物,和见钱就发的《商业研究》不是一个档次的。”抱着这样的质疑,“木有下文”一鼓作气在学术期刊网上查阅了当期刊物,却没发现署名霍焰的论文。而以“霍焰”为关键词在cnki.net上找到的20条目录中,没有一条署名为清华大学,更无一篇与法律相关。他推测,霍的论文应该是发表在该期刊社科版的增刊或专辑上,二者含金量的差别不言而喻。
至此,“木有下文”认定,霍焰的“个人简历”存在欺诈行为。6月24日,他将这两个发现贴在了凯迪网“猫眼看人”社区里。短短几天,这个帖子获得超过1000次的点击量,跟帖400多个,引发的转载更是不计其数。6月27日,国内素以“反伪科学”闻名的方舟子也加入到声讨“抄袭”的网民队伍中,在博客上发表了题为“最年轻市长周森锋两篇论文均为抄袭之作”的博文。
“抄袭门”,最终困住了在“背景门”中化险为夷的周森锋。无处不在的网民们以显微镜般的探究和考察汇合成民意,产生足以影响他命运走向的制衡力量。
基于以往打击“学术造假”的经验,方舟子和许多网友一样,并不认为周的仕途会因此发生根本改变,但不能否认的是,网络舆论已经切切实实地对周的生活产生了影响,相关方面也无法对此无动于衷。周读研究生时的清华大学称正在调查。而周森锋本人则在唯一回应媒体时说,自己“压力很大”。
周市长的麻烦还没有到此为止。他开会时抽“天价”香烟的说法又在网站论坛中甚嚣尘上。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另一位与“天价烟”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的官员。
2008年12月10日,南京江宁区房管局局长周久耕接受媒体记者采访。就开发商降价售楼问题,周久耕表示,对于开发商低于成本价售盘,下一步将和物价部门一起对其进行查处,以防止烂尾楼的出现。他解释“查处”的初衷说:“查处不是为了处罚开发商降价卖房子,而是担心其造成的后果,我要对老百姓负责。”
那一刻,这位声称要为老百姓负责的局长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仅仅14天后,自己就因为“擅自对媒体发表不当言论”和“用公款购置高档香烟”丢了乌纱帽。而导致他丢官的高档香烟,是曾以“厅局级的享受”为广告词,售价高达1500元至1800元一条的南京“九五至尊”香烟。
正是前“周局长”抽“天价烟”被揭露,将网民们“人肉搜索”的热情由星星之火迅速催化到可以燎原,随着“戴名表、开豪车”的生活细节陆续曝光,周久耕成为国内首个“被网络双开”的官员。不过,多年以后,谈及对官员的网络监督,人们或许不会再记得“华阁”这个默默无闻的ID。
这个ID,于2008年12月14日凌晨2点在论坛“经济杂谈”版块率先发表了一篇帖子“赞一下那个要处罚低价房局长了,看人家抽的烟”,还贴出那张让周久耕扬名四海的“吸烟照”。
这个隐藏在ID“华阁”背后、火眼金睛的网民究竟是何方神圣?迄今,也没有人能确切地回答这个问题。追寻这个ID在网络上的轨迹,他曾经活跃在 2006年虐猫事件、2007年黑砖窑事件、2008年林嘉祥事件等网络声讨大事件中。并且,近两年来,社区中关于房价涨跌、房产政策的讨论里,常可见他的影子。对于南京市房价、房贷限额、公务员收入水平和购房档次等数据,“华阁”尤为了解。
但在帖子成为引爆“倒周运动”的导火索之后,这个ID开始有意淡出公众视线。多家媒体记者试图联系ID的本尊,却都没有得到回应。12月16日,“华阁”在“天价烟”帖子中留言请求版主锁帖:“现在各大门户网站都有报道,这个帖子已经没必要再存在。”
不论是否如一位网站编辑认为的“事情影响已经很大,揭发此事的网友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功成身退,还是像另一位在某门户网站任职的编辑分析,“ 没预计到有这么大轰动,担心招致打击、报复”,总之,2008年12月19日13点57分最后一次上线之后,“华阁”就在社区销声匿迹了,一切平静得像泰戈尔诗中描述的那样: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鸟已飞过。
网络侦探的人海战术
在南京一家媒体工作的刘兵(化名)说,在南京一些与政府部门往来较多的消息人士中,流传着这样一种猜测:将周久耕涉嫌贪腐的信息公之于众的某些网络推手,可能是房管部门内部人员,因为在网友揪住周的“小辫子”的几张照片中,有些据说是张贴在房管局内部网站上,外人无法浏览的。
最早贴出“天价烟”照片的“华阁”,或者“人肉”出周久耕曾戴过江诗丹顿和劳力士等名表、开凯迪拉克车的“无名英雄”,他们是否在猜测所言的“ 内部人员”之列,旁观者不得而知,也少有人去考究。不过,在周久耕事件之后,“人肉搜索”在官员问责方面的威力得到空前重视,由此,2008年被贴上了“ 网络问责元年”的标签,投身网络监督的网民们也获得一个集体称号——“中国最牛私家侦探”。
在中国,私家侦探原本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职业,行私家侦探之实的公司在正规工商注册时只能以“调查公司”为名。然而在网络时代,网民却可以通过网络几乎全无壁垒的信息通道,利用虚拟性掩护身份,在数字世界一圆自己的“福尔摩斯梦”。
而被网络舆论逮个正着并因此受到处理的官员远不止上述这些。从王培荣爆出“最无耻区委书记”董锋,到嫌茅台酒贵扇卖酒老人耳光的剑阁县人事局长曹正直,还有湖南衡阳6名在开会时打盹的“瞌睡干部”……一个个违法违纪的官员,被网络爆料和人肉搜索置于公众一丝不苟的拷问之下,无所遁形。
搜狐网一位资深编辑给热衷于参与“人肉搜索”的网友做过一个“侧写”:他们中,有善用网络搜索引擎查询海量信息的搜索高手,有擅长梳理总结现有资源的分析强人,当然,也绝不乏当事人身边的内幕知情者。简而言之,他们可谓资深网民,而且关心时事,对社会问题十分敏感。其中的“中坚力量”,更有着一定的工作经历和社会资源,可以将现实中的人脉和线索,转化为“网络侦查”的能量。
当然,能让“人肉搜索”出的零散信息汇集成“网络问责”的强大力量,为数更为庞大的热心于转载和评论的网民功不可没。像余则成一样“潜伏”在网络上的“私家侦探”,加上网民集体参与的人海战术,让周森锋、周久耕为代表的官员们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的羞处已被瞄准,致命一脚随时可能踢出。
千万不要得罪网友
“我一朋友说,常在网络上混就千万不要得罪网友。”在社区“经济杂谈”版中,一篇关于周久耕事件的评论开宗明义地将周遭遇网络反腐的起因归结为言论得罪了广大网友。
“说白了,网民们多多少少也有点选择性‘反腐’,‘九五至尊’不过是一个切入点罢了……假如周久耕不抽天价烟,或者压根就不会抽烟,会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呢?我估计他也很难跑得掉,关键是他被盯上了,只要网民确信他有‘腐败特征’,网民发誓要‘顶他’,他就很麻烦。”东方网上署名“马涤明”的评论如此写道。
事实上,社区的编辑应剑群更倾向于怀疑,“天价烟”是烟厂烟商借助此事进行的一次炒作。
应剑群是最早发现“天价烟”帖子有“明星相”的“伯乐”之一。这则帖子深夜现身的次日,应剑群就在核实了内容的真实性后,在帖子前面加了“红脸 ”推荐。但当帖子获得预期的关注之后,应剑群却发现有点不太对劲。相比华南虎、林嘉祥事件,这个帖子的点击率和回复率比例并不正常,看的少、回复的多。
查阅后台数据,应剑群发现,有人连续发布带“天价烟”图片的帖子,有人则在同一时段频繁回复,有人披着新注册的“马甲”直奔这张帖子而来。更关键的是,这些人都处于同一IP段。这不得不让应剑群怀疑,帖子的背后有幕后推手,或者这就是烟厂的另类公关。
联想到这家烟厂2006年在繁华地段打出“至尊南京,厅局级的享受”恶俗炒作,应剑群也隐身于“马甲”之后,发帖指出事件中商业炒作的各种疑点,然而网友对此的回复多是批评乃至辱骂。
在应剑群做的调查“你觉得天价香烟是一次商业炒作吗?”近万名参与调查的网民中,67.5%选择“不相信,我只关心公款消费”,20.2%则选择“就算是,也感谢炒作”。
如调查所显示,多数网民坚定地站在打击“问题官员”的立场上,甚至并不介意无形中配合了“炒作”,这就使“网络问责”在某种意义上具有了偶发性和随机性,而这也是让方舟子不太看好其实际监督作用的原因。
在方舟子看来,网络揭露低层官员不会引起注意,监督高级官员容易被封杀,对中层官员的舆论监督作用也很有限。“只有少数比较离奇、有新闻卖点的事件才会引起普遍关注,而更多、更平常的官员腐败事件就会被忽略。而且,像论文抄袭、天价烟这类事件容易核实,适合于在网上揭露,而重大的腐败事件不容易有确凿的证据,即使在网上揭露出来也不会让人信服。”方舟子说。
网民们对“网络问责”过程中可能存在的“炒作”的宽容,也会产生另一种“副作用”:群情激昂被误导为情绪宣泄,南方都市报“网眼”记者谭人玮将这种弊端概括为“人多嘴杂,缺乏考证,容易误伤”。
周久耕事件后,原来并未得到关注的领导照片纷纷被拿出来进行“技术分析”。类似“县委书记,您戴的是什么表”的帖子在各大论坛得到追捧,照片上似是而非的手表图像在网民们的判断中都与名表画上了等号,陕西汉中市佛坪县县委书记杨光远手上的表,就被指认为价值52万余元的“劳力士”。
面对传言和来自亲朋好友询问他是否“出事了”的电话,杨不得不通过媒体公开辟谣称,网上照片中自己所戴的是一款普通的梅花牌手表,价值2000元,自己可以坦然地接受组织的调查,并会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权利。
网络监督的法律盲区
南京的媒体人刘兵在今年的一次采访中遇到一件“趣事”:某政府部门组织的会议开始前,一位领导突然让工作人员撤掉桌子上的招待用烟,因为他发现,有电视台记者在场。
据媒体报道,南京官员的穿戴习惯在周久耕事件后悄然改变:不抽好烟、不戴表,看时间全靠手机显示。这并不能算“网络民意”的胜利——“问题官员”改露富为藏富,反而加大“网络问责”的难度;而没有问题的官员要承担与“问题官员”同等的舆论压力,这也并不公平。
2008年初,轰动一时的姜岩“死亡博客”事件中,姜岩的丈夫王菲与第三者发生婚外情,以致妻子跳楼自杀。在网友声势浩大的声讨后,王菲和家人的个人信息被“人肉搜索”,正常生活受到极大干扰。王菲于是起诉“人肉搜索”的若干相关网站,最终胜诉。一个平头百姓“包二奶”,属于个人隐私,但对于公职人员乃至官员这个特殊群体,“网络问责”的法律边界则尚未廓清。
大成律师事务所饶峙律师说,对国家公务人员而言,他们的特殊身份使他们必须将部分隐私权让渡给公众,包括财产情况、消费情况、亲属财产状况等一切有可能对公众造成影响的信息。
换句话说,面对“月收入多少”这样的问题,一个普通人可以保持沉默,但一个官员有义务如实回答。可我国在相关法律规定上的盲区,使许多官员并不了解这项义务,网络民意与官员问责由此构成了一种微妙的两难:问,可能没有回应;网上爆料,可能真,亦可能假;没被冤枉的可能得不到处理,被冤枉的也可能找不到始作俑者讨个说法。
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王培荣坚持“实名举报”的原因。“大家都匿名,查办单位很难核实线索,真实性也容易遭到质疑。”但在他看来,这并不代表官员可以拒绝网络的匿名监督。
全国人大办公厅研究室特约研究员、法学专家王锡梓教授此前在谈到网络监督与现行制度的衔接时认为,公民所具有的对于官员的监督权,本身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会提出疑问和问题,网民向公众发布偶然获得的一些信息,相当于提供了一个线索,至于是否真实,需要官员所在部门和相关纪检监督部门对有必要加以回应的信息启动调查程序。疑问——回应——再质疑——再回应,所谓“清者自清”,“自”必须在这样的程序中,一种互动的过程中,慢慢地去发现。
其实,就如媒体人谭人玮所说,可能网民们“并不真的认为这些官员都戴的是名表,他们要的是对此评论的权利”。
7月13日下午4时许,王培荣在博客上的博文突然全部消失。他找了半天,才发现文章全部在回收站里。“可能遭到了黑客攻击”,他把这一天内挨打和博客被黑视为“贪官心虚”的表现。“他们怕了,我更会坚持下去。”王培荣说。
截至发稿,被双开的前“周局长”仍在等待司法机关对他涉嫌犯罪问题的处理;网络上关于周市长的讨论已经渐渐冷却;清华大学对“抄袭门”的调查还没有确切结果,有人认为是在采取拖延战术;而张辉、赵臻这些由“最年轻市长”牵出的“最年轻厅官”、“最年轻副县级干部”,正等待着意犹未尽的网民们又一次巨细无遗的审视。
一位网友说,网络舆论就像猴子掰玉米,丢掉一个,再掰一个,我们拭目以待,下一个轮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