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22/中国艺术大师吴冠中早年录音再现多伦多

(星星生活记者捷克佳)“我的家门外有一条小路,路旁有一条小河,小路与小河平行地伸向远方。遇上障碍,我便淌水绕行,以避开障碍。我这里讲的小河就是中国水墨画的河流,小路就是西方用油画和素描表现物象的陆路。”


【图:中国艺术大师吴冠中早年录音再现多伦多】

这段充满散文意境同时又以此借喻中西文化交流的开场白来自中国艺术大师吴冠中老先生。近日,吴冠中多年前在多伦多大学的精彩演讲录音再现多伦多。这为研究中国艺术史,研究吴冠中艺术成就的学者和评论家再添一份极为珍贵的史料。


【图:著名画家石人先生】

录音的持有者是现居多伦多的著名画家石人先生。他回忆说,1997年举办的“中国二十世纪名家国画展”是中加两国文化交流的国家级项目,展览规模盛况空前。吴昌硕、齐白石、徐悲鸿、李可染、李苦禅、刘海粟、傅抱石、林风眠、潘天寿、石鲁、吴作人、吴冠中、黄胄等名家画作和各画派优秀作品60幅。

这次展览由加拿大保护中国文物基金会与中国展览交流中心联合主办,在长达半年(1997年8月21日至1998年3月1日)的时间里,画展先后在多伦多、温哥华、渥太华三座城市进行巡展。


【图:吴冠中与石人合影】


【图:吴冠中在多伦多期间与美术家交流】

石人说,吴冠中先生是作为嘉宾前来出席多伦多站的剪彩。访加期间,他先后与已移居加拿大的昔日老友和学生们见面,并应多伦多大学的邀请,9月11日举办题为“水陆兼程”的讲座。这段珍贵的录音便来自当时的讲座现场。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录音,现场没有电视摄像机,也没有新闻媒体,因为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安省皇家博物馆的画展上,没有人注意到讲座,”石人回忆说。“这盘录音一放就是23年,收拾屋子才翻出来。”


【图:中国二十世纪名家国画展作品集】

录音是使用当时流行的袖珍磁带录音机,但年代已久唯恐消磁,声音能否还原令人担忧。幸运的是,通过朋友,石人找到已几乎成为文物的袖珍录音机,抢救出这段险些被湮没的珍贵史料,他也终于能够再次聆听到吴冠中先生当年演讲的原声。

对于这次讲座,吴冠中先生显然是有备而来。石人说,老先生在讲座中有手稿,许多是一句句念出来的。讲座的内容非常精彩,其背景是当时他的一篇文章“笔墨等于零”轰动中国美术界,随后在整个文化界的争论也是天翻地覆。吴冠中先生也没有多加解释,在多伦多的讲座内容,实际上是对这个观点的一个注解。


【图:吴冠中作品】

记者检索到,“笔墨等于零”一文1992年发表于明报周刊,而论战后引用率最高的 “吴冠中:我为什么说笔墨等于零”文章1999年4月发表于《光明日报》。

石人说,吴冠中先生在此次讲座中强调,空洞的思想,没有灵魂,没有内涵的笔墨等于零。他借用故乡的小路和小河这些地理环境因素,指出东西方艺术是两条平行线,河就是河,路就是路,水墨画与油画的交替表现,应是东西方文化的交替,交替不是代替,更不是取消,而是相互的丰富与吸收。水路不通走陆路,陆路不通走水路,用不同的艺术表现方法一直向前走。


【图:吴冠中作品】

吴先生认为,西方绘画与中国绘画从古至今各有一套表现方法,西方艺术在其文化背景下走向顶峰,这和中国同时代的水墨画家有异曲同工之妙。吴先生同时提出,纯艺术的东西,既要求灵活多变,还要保持血脉的纯正,要保持自己的特色,尤其是东方美术。

石人评价说,这些演讲的精髓紧扣“水陆兼程”讲座的主题,其中的许多观点至今仍极具启发意义,非常珍贵。“他是用中国传统的绘画技法和符号,用中国文化的思想,借助于笔墨来完成自己的思考。”这对研究艺术与美术史,研究吴冠中这一代从民国走向新中国的艺术家非常有价值。


【图:吴冠中作品】

石人最后说,从老一辈的身上能看到他们的功成名就绝不是偶然,吴冠中先生年青时的抱负,中年磨难却一直坚守,不随波逐流,才能有后来的名望。这是吴冠中先生思想的沉淀,也是对当今艺术家的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