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12/加拿大原住民新闻选摘(2)

20150602/加拿大的“文化灭绝”: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在六年调查后公布报告
20130625/土著儿童寄宿学校:加拿大历史上的黑暗一页
20131105/原住民教育需要新思路
20160202/原住民寄宿学校:政府雇佣私家侦探 找到5300名施虐者
20140327/真相与和解:冰球曾是原著民寄宿学校孩子们苦难中唯一一线光明
20140328/第一民族:从寄宿学校到“蓝羽毛学院”
20140331/四年听证结束了,加拿大原住民真能忘记寄宿学校的阴影吗?
20140429/加拿大一些原住民领袖抵制政府有关原住民教育管理的法律草案
20140505/联邦政府暂时搁置饱受争议的原住民教育法案
20140117/“感谢印第安人”运动衫引争议



图片来源: Bibliothèque et Archives Canada/Presse canadienne

20150602/加拿大的“文化灭绝”: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在六年调查后公布报告

作者 吴薇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二 2 六月, 2015

“文化灭绝”(cultural genocide)这个词,加拿大前总理保罗马丁和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麦克拉伦在谈到印第安人寄宿学校时都用到了它。星期二,加拿大“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在历时6年、听取6700多人作证后公布调查报告,委员会主席辛克莱也用了这个词。报告说,整整七代印第安人的族裔认同被抹去,寄宿学校制度自创立起就是有意识的灭绝文化政策的一部分。

印第安人寄宿学校是加拿大历史上黑暗的一页。被送到那里的印第安孩子每25人就有1人死亡。这个死亡率甚至略超过参加二战的加拿大军人。委员会成员威尔森说,如此高的死亡率,部分原因是缺乏资金。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当时政府的观念:原住民是低等民族,没必要在他们身上花钱,他们的文化将会消失。

在15万印第安寄宿生中据估计有大约6千人死亡。委员会根据现存资料已整理出3200人的死者档案。这是加拿大第一份全国寄宿学校死者档案。但是威尔森承认,由于没能查到所有记录,这份档案是不完整的。仅仅在1936年到1944 年期间,加拿大印第安事务部就销毁了20多万份文件。威尔森说,建立这份死者档案的工作因此仍然在继续。


阿尔伯塔省的一个寄宿学校 © Archives de l’Église Unie du Canada

至少有3200个被送进寄宿学校的孩子再也没能回家。死亡的学生中有几乎三分之一连名字都没有登记,有四分之一没有登记性别,有将近一半没有记录死亡原因。这里面的屈辱,极度的悲哀,父母的创伤,你们能想象吗?

玛丽.威尔森(Marie Wilson)

在恐惧中长大

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印第安部族首领维农.杰克斯在上个世纪50年代上过寄宿学校。他说,有三年的时间,他被不同的教员性侵。“我在恐惧的生活中长大。…… 躺在那里,有人正在走近你。你知道那大概在几点钟,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曾经两次试图自杀。

学校在一个离大陆8公里的岛上。有两个同校的女孩子有一天找到一条船,决定逃跑。她们约杰克斯一起走。但他退缩了。两个女孩子在途中溺亡。

一个名叫鲁斯.摩西的前寄宿生曾经在离开学校后给联邦政府写了一封信。信中说,他们每天都要在一个农场干半天活,大孩子在农忙季节甚至整天干活。但是学校的伙食却极差。孩子们每年只能在复活节那一天得到一个鸡蛋,只在圣诞节那一天吃得到肉。平常能吃到的蔬菜是马铃薯,豆子和给牲口吃的芜菁。有时候太饿了,他们会到当地人家的后门口去乞讨。

年纪小的孩子如果尿湿了床,会被涂一脸自己的小便,摩西甚至见过被涂了一脸大粪的孩子。

他在信中说:“这样的状况是教会,印第安事务部和加拿大公众的耻辱。总有一天我要告诉人们事情的真相。” 摩西已在两年前去世,代他说出真相的是他的儿子。

真相之后是和解的开始:94项建议

辛克莱星期二上午宣读的报告只是一个大纲。详细的报告将在今年年底以前公布。委员会一共提出94项建议,但它们并不仅仅是对政府提出的。辛克莱说,和解不是一个原住民的问题,它是一个加拿大人的问题。它和我们所有人有关。

目前仍在世的前寄宿生有八万人。加拿大总理哈珀2008年向他们作出道歉。委员会的调查报告公布后,哈珀拒绝“文化灭绝‘的说法,认为加拿大当时实行的是一种“强迫融入”政策。

印第安寄宿学校自1883年开始建立。在最初几年,学生们“向苍蝇一样死去”,死亡率高达50%。最多的时候加拿大全国有80所寄宿学校(1931年)。寄宿学校制度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基本上被废弃,但是最后一所寄宿学校到1996年才正式关闭。

威尔森说,委员会的调查结束了,但是和解才刚刚开始。她“深深感谢六千多作证的人的勇气和信任”,并呼吁加拿大政府和每一个加拿大人也拿出同样的勇气和信任,参与到和解的进程中来。

加拿大的“文化灭绝”: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在六年调查后公布报告


图片来源: PC / UNKNOWN

20130625/土著儿童寄宿学校:加拿大历史上的黑暗一页

作者 赵黎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二 25 六月, 2013

每年的6 月21日是加拿大全国的“土著人日”,也叫“原住民日”。这个日子的设立是为了庆祝和纪念加拿大土著人的独特遗产、文化和成就。

加拿大宪法承认三大土著人群体:第一民族 (印第安人)、因纽特人和梅蒂斯人。虽然这三大群体有许多相似之处,但各有自己独特的遗产、语言、文化习俗和精神信仰。

土著人在加拿大人口中占大约 4%。 在加拿大历史上,围绕着土著人有着非常黑暗的一页,这就是“土著儿童寄宿学校”。历史早期,加拿大政府对土著人采取强制同化政策,试图摧毁土著人的传统文化、价值和社区结构,使其完全融入主流社会,目标明显是要消灭美洲的原住民文化。土著儿童寄宿学校是这一政策的一部分。

加拿大前总理保罗.马丁称当时加拿大政府采取的这一政策为 “文化清洗”。马丁说,当时联邦政府的政策是为了消灭土著人的文化价值和传统,想让所有的土著人儿童变成 “小白人”。

第一批土著人寄宿学校是在1870年建立的,之后,在加拿大各地总共建立了139所这样的寄宿学校。这些学校由联邦政府出资,教会开办,加拿大政府不顾土著人父母的意愿,把大约15万名第一民族 (印第安人)、梅蒂斯人和因纽特人的孩子从家里带走,送入寄宿学校,这些孩子的年纪在5岁-16岁之间。

马丁谈到,这些土著人的孩子在学校里没有权利说自己的语言,没有权利行使自己的宗教和习俗,这正是“清洗”的定义。

这些孩子远离父母,其中三万多人在寄宿学校里受到教会人员的虐待、体罚,甚至性侵犯。统计显示,在1870-1990年期间,有至少三千名学生在寄宿学校中死亡,其中大部分死于疾病,包括肺结核和西班牙流感,其他人死于营养不良、火灾或其它事故.1937年,四名8岁到 9岁的男孩子在逃跑的过程中被冻死,他们尸体被发现后,土著人寄宿学校的条件引起社会的注意,但没有带来任何变化。

加拿大前总理马丁表示,当年在建寄宿学校的时候,旁边就建墓地,因为有那么多的孩子死亡,当年这不是秘密,但这就是当时加拿大政府的同化政策。 尽管如此,寄宿学校在继续,同化政策在继续,加拿大直到1996年才关闭了最后一个土著人寄宿学校。

签署和解协议

联邦政府终于意识到了对土著人同化政策的失败,加拿大前总理克雷蒂安曾经是印第安人事务部长,他说,我们不能把因纽特人变成白人,不能把印第安人变成白人,印第安人就是生活在加拿大社会里的印第安人。

九十年代,在第一民族大会和因纽特人组织的支持下,寄宿学校的8万名幸存者们把联邦政府和教会告上了法庭,这是加拿大历史上最大的一起集体诉讼案。

官司打了十年,最后双方庭外解决,达成了“印第安寄宿学校和解协议”。根据协议,政府同意向幸存者支付总额达19亿加元的财政赔偿 (人均赔偿额为11.6万加元),并成立了加拿大真相与和解委员会(The Truth and Reconciliation Commission of Canada/ La Commission de vérité et réconciliation du Canada)。

根据这一协议,2008年6月11日,加拿大总理哈珀代表加拿大政府在议会向土著人寄宿学校的学生和他们的家庭进行了正式道歉。

哈珀在全国电视讲话中承认土著儿童在寄宿学校的遭遇是加拿大历史上悲伤的一页,他表示: 寄宿学校系统的两个主要目标是把孩子与他们的家园、家庭、传统和文化的影响相隔离,把他们同化到主流文化中。… 有些人试图,正如那一臭名昭著的说法,“把印第安文化扼杀在摇篮之中”,今天,我们认识到,这一同化政策是错误的,造成了巨大伤害,对此我们深表歉意”。

历史伤口的愈合过程

政府道歉,财政赔偿,然而,这一切来得太晚。 土著儿童在寄宿学校遭受的身体暴力和精神暴力给他们本人,给他们的社区,给他们的后代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 随着时间的过去,土著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在逐渐加强,在加拿大政府实行强制同化150年后,土著人的文化依然存在,而且人口出生率超过加拿大的平均水平。 土著人的声音,在自己的传统鼓声下,将会越来越大。

土著儿童寄宿学校:加拿大历史上的黑暗一页


原住民抗议新出台的原住民教育法案。
图片来源: Joshua Lynn/CBC

20131105/原住民教育需要新思路

作者 梁彦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二 5 十一月, 2013

五年前,加拿大总理斯蒂文.哈珀就当年”原住民寄宿学校“以及其带来的伤害向原住民社区道歉。大家也希望原住民教育可以有一个新方向。

不过,联邦政府刚刚提交的原住民教育法案(FNEA)草案却令原住民社区的领袖以及教育工作者们极度失望,并引发相当多的负面评价。他们普遍认为,这个法案没有远见、缺乏灵活性。

前萨斯喀彻温大学原住民教育研究中心主任玛丽亚.芭提斯特在她出版的新书《去殖民化教育》表示,加拿大的原住民教育太“家长式,强调同化作用,以及种族化的论述”。

她还建议说,“加拿大应该有一个教育系统看重和尊重原住民的学习方式,允许原住民学生拥抱他们的传统与文化。而不是怀疑自己。”

她表示,加拿大全国各地都有适用于不同学生的有趣课程。但是,在新的原住民教育法案中,却鲜有涉及。

她还批评,即便是对偏远地区的孩子们来说,令他们非常高兴和实用计算机课程也不多见。

原住民教育“资金不足”
在加拿大其他地区,教育是属于省政府管辖的范畴;但是,原住民教育属于特殊部分,他们属于联邦管辖 – 原住民可以自己成立“原住民教育机构”,或者是与省政府商讨合作的方式。

而目前的情况看,大部分原住民孩子前往省政府开设的学校接受教育。联邦政府每年为原住民教育拨款大约10亿加币,这笔钱的大部分进入了省政府。以新斯科舍省为例,在2012年,他们接受联邦政府的拨款,每个原住民孩子一年的联邦拨款是9千元。

尽管政府的原住民事务部没有公布具体的数字,但相信他们给每个留在保留地上学的孩子的拨款要少得多。

原住民领袖称,政府拨款不够才是最急需解决的问题,但在新的原住民教育法案中却没有得到解决。

原住民事务部部长瓦尔克特的解释说,这是因为“政府不会再往一个已经证明失败的体系里扔钱了。”

但原住民方面反驳说,谁应该对这个失败的体系负责呢?

辩论各方都同意的是,目前的原住民教育体系是失败的。统计称,在原住民保留地上学的孩子们,只有38%完成了高中教育;识字率是加拿大平均水平的一半;而自杀率却比加拿大的平均数字高出7倍。

魁北克的一个原住民部落首领怀特达克在接受加拿大广播公司(CBC)采访时强调说,除了资金不足的问题之外,加拿大联邦政府还应该明白,不要告诉原住民孩子们需要学习什么。他们应该做的是支持原住民的选择,让原住民自己来控制自己的教育。

芭提斯特也认为,让原住民有机会讨论、计划并实施自己的教育项目,让他们制定自己的教育制度非常重要。

原住民需要在教育上有决定权

原住民教育工作者坦尼亚.里尔则表示,新的原住民教育法案是“整齐划一的方法”;却忽略了各地原住民其实是不一样的。

她还说,各个原住民社区应该站出来,给出各自社区的答案。那就是他们究竟需要什么。她认为,只有当学生们在学习的过程中感到所学的东西与自己有联系,他们才会更热衷于参与学习。

坦尼亚自己曾有在保留地学校以及非保留地学校学习的经历,目前她是安大略省乔治娜岛原住民学校的教师,她也是位母亲、一位学校管理者。

她介绍说,她小时候在非保留地学校上学,成绩很好。但是当学到加拿大早期历史的时候,她对学校感到了厌倦,因为她学习的东西和她家族的经历完全不一样。她从高中辍学。不过后来,她还是回到了大学学习,并被送往哈佛大学学习。

她现在回到乔治娜岛自己的部落奇佩瓦族保留地从事教育工作。她说,我们自己决定课程。上午侧重在识字和算数,包括学习自己的民族语言等;而下午主要是利用岛上资源的户外的学习。

他们创建的这个项目与他们生活的岛屿、与当地的文化、和奇佩瓦族的传统结合在一起。同时学生们也学到了丰富的知识。

她说,她的学生们对于课程的兴趣增加,更愿意回到学校了。

哈珀政府推出的“原住民教育法案”原本是对此前一直被诟病的原住民教育体系的改革方案,这也是哈珀原住民事务中重要的一项。在这项法案中,制定了原住民教学的标准 – 要求与各省的标准相仿,目的是提高原住民保留地的教学质量,让社区脱离贫困。

不过,这项法案的草案公布后,遭到原住民社区的抵制。他们认为,新法案没有足够征询原住民本身的意见;他们更希望由原住民自己来决定自己的教育体系。而原住民教育资金不足的问题,联邦也没有给出承诺。

原住民教育需要新思路


70年代,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一所原住民寄宿学校。
图片来源: PC / Library and Archives Canada

20160202/原住民寄宿学校:政府雇佣私家侦探 找到5300名施虐者

作者 梁彦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二 2 二月,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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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联邦政府雇佣了17个私人侦探,查找当年在原住民寄宿学校中涉嫌身体虐待,以及性侵学生的嫌疑人。到目前为止,侦探们已经找到了5315名嫌疑人的下落,他们都是当年寄宿学校的老师或是学生。

根据加拿大原住民与北方事务部提供的消息,政府雇佣的侦探社从2005年开始寻找虐待者,总共的花费是150万元。

不过,这些受到指控的施虐者不会受到起诉,而是看他们是否愿意合作,经过独立的评估程序,来决定对受到严重虐待的孩子给予多少赔偿。

可到目前为止,这五千多人当中只有840人愿意参与评估程序。有些人称,他们害怕接下来会受到犯罪指控;而也有许多施虐者已经死亡,或是年纪太老,或是有各种病痛。

总共有33,712名前原住民寄宿学校受虐学生得到了赔偿,另外,还有4278个个案等待听证与评估。

原住民寄宿学校:政府雇佣私家侦探 找到5300名施虐者


1930年代,原著民寄宿学校的孩子们在打冰球。
图片来源: Anglican Church of Canada Archives

20140327/真相与和解:冰球曾是原著民寄宿学校孩子们苦难中唯一一线光明

作者 梁彦 | [email protected]
星期四 27 三月, 2014

从去年10月开始的加拿大政府有关原著民寄宿学校的听证会已经进入尾声。在这个名为“真相与和解”的系列听证会上,许多曾经的原著民寄宿学校的学生讲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年的孩子们如今已经步入老年,但回忆起在寄宿学校受到地屈辱依然会落泪:他们很小被迫离开父母,抛弃自己的语言和文化,受到各种不同程度的虐待,甚至性虐待。

加拿大政府希望这次的听证会,让更多的人了解当时历史的真相,让经历苦难的原著民倾诉积压心中多年的真相 – 以此来达到和解。

冰球:唯一的光明和快乐

不过,在听证会上,原著民寄宿学校的学生们回忆起当年,也谈到了他们苦难生活中的唯一一线曙光,或是快乐的记忆,就是当时学校里的体育活动,尤其是冰球。

一位名字叫做“小孩”(Littlechild)的前寄宿学校学生告诉记者,这么多年了,我现在脑子里还会出现当年校舍前面的溜冰场。雪那么厚,有时候甚至超过了栏杆。在最寒冷的日子里,我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和几个朋友在这里滑冰,这依然是美好的记忆。

“小孩”6岁进入寄宿学校,17岁离开,其间受尽折磨。他说:“就是在这里,校监和老师用棍子打我,我被其他学生欺凌,还被校监性骚扰。”

他说:“打冰球是我逃避黑暗现实的方式,甚至是我一生的依赖,我能够幸存下来要感谢冰球。”

在过去五年里,“小孩”是“真相与和解”委员会的成员,在全加拿大境内,他们听取了几千人关于寄宿学校生活的回忆,真相渐渐显露。

“小孩”介绍说,打冰球成了许许多多原著民孩子们在寄宿学校的唯一的快乐。当年,所有的寄宿学校都要求学生们进行冰上运动。学生们自己建户外溜冰场,每天进行训练,还有学校间的比赛。

“小孩”非常擅长滑冰,也是冰球队的一员,这一强项最终帮助他从寄宿学校毕业,并找到了工作。

他说,很难想象没有毕业我能有什么其它的选择。酗酒?会不会因此被冻死在埃德蒙顿街头呢?

成功的原著民冰球明星们

在北美冰球联盟(NHL)的运动员中,一直就有成功的原著民冰球球星。

1954年,佛兰德.萨克木成为了第一位进入NHL的职业冰球明星。直到今天接受采访,萨克木依然表示,那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候。他说,那四年的时间,是梦想成真。

不过,直到近半个世纪之后,他才在“真相与和解”的听证会上讲述自己在寄宿学校的悲惨遭遇。他被拖进草丛,脱光了衣服,遭到强奸。

他克服了恐惧和身体与精神的折磨,最终取得了成功。这样的经历让他的成功越显得珍贵。

在刚刚结束的索契冬奥会上,担任加拿大冰球队守门员的凯利.布莱斯就来自原著民保留地,他的祖母也是当年原著民寄宿学校的学生。而同样是原著民的泰德.诺兰目前则是NHL水牛队的教练。

加拿大著名的冰球运动员克里斯.西蒙(Chris Simon)在北美冰球联比赛了15年,曾经为8个球队效力。他来自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一个原著民社区瓦瓦(Wawa)。他在NHL的这些年经历过成功与挫折,不过,在原著民社区,他一直是一位英雄。

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他的英雄与偶像是他的祖父麦克.西蒙。他说,我的祖父是我的启蒙老师。我从小就听他讲述他是怎样一个优秀的冰球手,如何洁身自好。让我为他感到骄傲。

但是,直到最近,克里斯才有机会听祖父讲述在寄宿学校的黑暗日子。麦克斯.西蒙说,去过的人把那里叫做监狱。你听听,这是对学校的称呼。我去的时候完全不会说英语,连yes和no都不懂。而我们在那里是不许说我们自己的语言的。

一位牧师敦促麦克斯他滑冰。在冰球队的日子,他感受到仅有的快乐。长大之后,他虽然没有成为职业冰球员,但是,当他在瓦瓦成为煤炭工人之后,他参加了当地的冰球俱乐部,还成为了球星。

健壮的克里斯谈到祖父的经历时还会落泪。他说,如果你6岁就从妈妈身边被带走,没有人交给他们如何去爱,也没有人爱他们。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人会对孩子作出怎样残忍的事情,可他还是挺过来了,并原谅了一切。

克里斯说,祖父从来都感谢他的两位牧师教练,从没有说过他们的坏话,只是说,冰球拯救了他。

在加拿大广播公司的这个长篇报道中,麦克斯是唯一一个没有表现出愤怒的人。他说,我不再愤怒了,不再生气了。自从我加入冰球队之后,在寄宿学校的那些日子还算顺利,至少对我是这样的。

真相与和解:冰球曾是原著民寄宿学校孩子们苦难中唯一一线光明


图片来源: Terry Reith/CBC

20140328/第一民族:从寄宿学校到“蓝羽毛学院”

作者 赵黎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五 28 三月, 2014

当路易·拉帕塔科 (Louis Lapatack ) 走进“蓝羽毛第一民族学院”(Blue Quills First Nations College)的大厅时,脑海里浮现的是1952年自己被送进寄宿学校第一天的情景。

入校的第一天,拉帕塔科在踢足球时,球飞起来后撞到了别人脸上,拉帕塔科因此受到学校的惩罚。

他说,神父们 “什么都不问,把我双手捆绑起来,从这里走过去…这就是我在这所寄宿学校的第一天 ”。

拉帕塔科在位于阿尔伯达省圣·保罗附近的这所寄宿学校一呆就是13年的时间。他说,寄宿学校对学生非常苛刻,你必须很倔强才能生存下去。

历史上的黑暗一页

“蓝羽毛学院”的前身是一所土著人儿童寄宿学校,在数十年中,土著人儿童被送进这里,接受天主教神父和修女们的 ”教育“。这所学校不过是在加拿大曾有过的139所寄宿学校之一。

在加拿大历史上, “土著儿童寄宿学校” 是非常黑暗的一页。历史早期,加拿大政府对土著人采取强制同化政策,土著儿童寄宿学校属于政策的一部分。加拿大前总理保罗.马丁称联邦政府当时采取的政策为 “文化清洗”,目的是摧毁土著人的传统文化和价值观,让土著人儿童变成 “小白人”。

从1870年开始,由联邦政府拨款,教会开办了了土著人寄宿学校,约15万名土著人的孩子被强制带走,送进寄宿学校,他/她们的年纪在5岁-16岁之间。

这些孩子远离父母,其中三万多人在寄宿学校里受到教会人员的虐待、体罚,甚至性侵犯。统计显示,在1870-1990年期间,有至少三千名学生在寄宿学校中死亡。

从寄宿学校到蓝羽毛

从外面看,“蓝羽毛第一民族学院“ 的红色砖砌大楼与1931年寄宿学校刚开门时的外观大致相同,不同的是,神父和修女们早已离开了此地,如今,蓝羽毛第一民族学院 由附近的七个第一民族社区共同运营。

文森·斯坦哈尔( Vincent Steinhauer)是蓝羽毛学院的现任院长,他回忆道,1970年,当地的印第安人社区抗议学校的条件恶劣,他说,抗议者们在学校里举行静坐示威,之后寄宿学校关门。

当时,斯坦哈尔的父亲被为委任为学校变革的负责人,斯坦哈尔说,我的父亲下令拆除旧装置,人们把寄宿学校的长凳扔出去,把十字架扔出去… 用卡车运到垃圾填埋场,放火烧毁。

今天,作为蓝羽毛第一民族学院院长,斯坦哈尔充满自豪,他介绍说,现在,每年有来自加拿大西部的大约300名学生进入蓝羽毛学院接受大专教育,学院的重点是土著文化,有些课程用克雷语教授,学生们在这里可以获得文凭,学院还设置有一个博士课程。

斯坦哈尔说,人们不会忘记学校的历史,但我们在向前走,我们的孩子们在这里可以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加拿大宪法承认三大土著人群体:第一民族 (印第安人)、因纽特人和梅蒂斯人。这三大群体各自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化遗产、语言、习俗和精神信仰。土著人在加拿大人口中占大约 4%。

第一民族:从寄宿学校到“蓝羽毛学院”


图片来源: PC / DARRYL DYCK

20140331/四年听证结束了,加拿大原住民真能忘记寄宿学校的阴影吗?

作者 亚明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一 31 三月, 2014

3月30日星期日,加拿大历时近4年的对原住民寄宿学校受害者的听证会宣布结束。参与此次“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听证工作的专员威利·里特查尔德曾是原住民部落领袖,也曾亲身经历过寄宿学校的黑暗。他说,很多次,“我面前的人倾诉的遭遇和我的遭遇一样,可我却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同时,这种倾诉也有益于帮助我们心中伤口的愈合。”

而当年负责运作寄宿学校的教会也再次作出道歉。基督教“联合教会”的牧师肯·福斯特也在埃德蒙顿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为没有能保护好孩子们道歉,当时教会本应成为学生健康成长的机构, 可却发生了那么多伤害孩子的事情。这真的使社会和教会都很震惊”。

近几年来,原住民寄宿学校问题已经被称作是加拿大历史上“最黑暗的弯路”。 它起源于加拿大在建国前后通过的两项法案: 1857年发布的叫《文明渐进法案》;1869年颁发的是《公民渐进化法案》, 希望通过强制性的措施,让原住民印第安人、因纽特人等也都讲英语, 信基督教,按白人的方式生活。寄宿学校就是这一政策的产物,由政府出一部分钱,由教会管理,强迫土著家庭的孩子住校学习,对他们进行所谓“开化”教育,也就是让这些孩子结束传统的生活方式,对原住民实行文化上的灭绝。

第一批寄宿学校是1870年建立的,后来总共建了139所。有大约15万名5岁到16岁的原住民孩子被从家里带走,送进寄宿学校。其中有约3万人在学校中受到教会管教人员的虐待、体罚、甚至性侵犯。最后关闭的一所寄宿学校是在里贾纳的郊外, 时间已经是1996年。在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总共约有3,000名学生在学校死亡。其中大多数死于疾病,也有的死于营养不良或其他事故。


© CP/JONATHAN HAYWARD

90年代,在第一民族大会的组织下,寄宿学校的幸存者联名把联邦政府和教会告上了法庭。官司打了十年,在2007年双方庭外和解。2008年6月, 加拿大保守党总理哈珀在议会向寄宿学校的受害者及他们的家属作出正式道歉。根据和解协议,政府向幸存者支付总额达19亿加元的赔偿, 约合人均11.6万元,并成立了“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就此展开听证。

从2010年6月开始,以莫瑞·辛克莱尔法官为首的委员会专员们探访了300多个原住民社区, 总共访问了6千多名寄宿学校的亲身经历者和见证人。而且他们的访问几乎都做了录像记录,短的有10几分钟,长的则有5个小时。

听证委员会搜集到的资料更详细地揭示了当时寄宿学校的情况, 原住民家庭的孩子如何被强行从家里带走, 故意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 多年不让他们再见到父母。对有兄弟姐妹的, 也把他们拆散。 在寄宿学校中, 有的学生经常挨饿,有的受到任意体罚, 包括鞭打, 还有的受到性侵犯。在寄宿学校的这些遭遇给孩子们的一生造成难以磨灭的阴影。

玛莎·马斯登当年是被送到阿尔伯塔的一所寄宿学校, 她说, 当我最终从寄宿学校走出来, 当这些学校被关闭之后, 我们回到原来的居住地, 其中有95%的人都变成了酒精依赖者。

现在听证工作基本结束,里特查尔德先生说, 这将标志着一个新的开端, 即和解的真正开始。阿尔伯塔省一个叫Papaschase的原住民部落领袖凯文·布尼奥说, 他的爷爷就经历过寄宿学校的黑暗。他希望从此能看到加拿大原住民社区与政府的关系能有所改善。

加拿大第一民族大会的主席肖恩·阿特里奥星期一也在《环球邮报》上撰文, 题目就是《第一民族必须将寄宿学校这一页翻过去》。 他写到, 我记得六年前在议会听到了总理哈珀就寄宿学校的历史问题道歉,我也记得祖母坐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对我说, 孩子,他们已经开始看到我们了。我也曾多次强调, 作为加拿大最早的居民, 我们的文化、权利、以及过去签署的协约都必须受到尊重。但现在我觉得和解有了新的含义, 那就是对将来的信心。 虽然原谅并不等于忘记, 但我们必须从过去的痛苦和愤恨中走出来, 去完成许多等着我们去完成的工作,去展示我们的传统及文化的强大生命力。

‘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下一步工作是对资料进行整理,然后在2015年6月提交最后的报告。

四年听证结束了,加拿大原住民真能忘记寄宿学校的阴影吗?


图片来源: CBC / Josh Lynn

20140429/加拿大一些原住民领袖抵制政府有关原住民教育管理的法律草案

作者 亚明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二 29 四月, 2014

加拿大第一民族全国大会的主席这两天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处境中。他已经表态赞同政府新公布的‘将原住民教育管理权交还给原住民’ 的法案,但有些地区的原住民领袖并不接受这一新法案,且态度强硬。

加拿大政府起草的这一代号为C-33 的法案,全名为《关于让第一民族掌控第一民族教育的法案》,是由保守党政府原住民事务部长伯纳德·瓦尔库特主持起草的,在4月10日提交给了议会。

瓦尔库特去年12月曾与原住民领袖开会讨论将教育管理权交还给原住民的问题,那次原住民领袖们总共提出了五项条件,C-33法案中对此都接受了。这些条件包括:政府确保原住民社区收回教育管理权,并提供经费的保证,认并尊重第一民族的语言和文化,共同协商相关事务,不可单方做决定。

按照这个法案,联邦政府将从2016年开始,在三年期间,拨款12.5亿加元改善原住民部落的教育条件,使原住民的孩子也能得到与所有加拿大孩子同等质量的教育。此后,每年的拨款增加4.5%。但与此同时,也对教师的资格和学校开课的天数做出了规定。

针对有人说,这一法案的指导思想仍然没有跳出以前强迫原住民的孩子住到寄宿学校的初衷,瓦尔库特强调:“这一法案明确了原住民的孩子可以自由地选择是在印第安保护区内上学,还是到保护区外的省立学校就读”。

瓦尔库特的办公室说,这项法案的出台经过了前所未有的协商和对话, 多年来咨询了全国原住民社区的意见,以及第一民族全国大会的看法。 大家一致认为,原住民社区的孩子们需要更好的教育。

这一草案得到了第一民族全国大会主席肖恩·阿特里奥的支持,他认为这个新法案回应了原住民长期以来要求自己管理学校、掌控教育的呼声,在遵循与原住民的合约,尊重原住民的语言和文化方面,是一个重要进步。第一民族大会上个星期还给全国各个原住民社区的领袖发函说,C-33法案是具有建设性的,是必要的一步。

但有些原住民社区领袖却不认同阿特里奥的观点。

他们认为这个新的法案仍然剥夺了原住民自己管理教育的权利,政府仍然掌握着太多的控制权。星期一,曼尼托巴省第一民族大会的主席德瑞克·内皮纳克和另外四名第一民族大会的地区领袖还到渥太华召见记者,发表声明。 他说,他反对原住民事务部长说的, 第一民族大会才是这项法案的提议者, 是他们谈判和咨询的对象。内皮纳克说:“我们是可爱的、懂得关爱、好客的人,我们想让孩子过得更好,这是我们的底线。我们今天来这里是怀着乐观的想法的,希望能重新评估这一法律,使其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内皮纳克看到其他原住民领袖也和他持相同立场,感到兴奋说,我感到今天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我们很多原住民领袖已经不再接受那些他们提供的面包渣,也别想再用这种诱惑就能躲过我们对新法案的裁判。

魁北克的莫哈克原住民领袖说,他和一些原住民社区的领袖不能接受这一法案, 希望这一法案在通过之前丢进垃圾箱。“他们仍然有系统的控制权,用他们的法律管着我们的社区。而我们期待着一种新的运作方式,能够改变目前原住民地区学生毕业率过低的现状。但现在他们提出的没有新意。关于拨款的承诺,也是说了不算”。

这些原住民领袖表示,他们也将尽一切努力来引起加拿大公众和政府对此的注意,并在筹备举行集会示威活动。如果有必要,还会考虑阻断通往美国边境的桥梁。但他同时也说,我们不想只有通过威胁的方式才能让政府听到我们的声音,因为那样会影响到加拿大的经济。

加拿大第一民族大会的主席肖恩•阿特里奥呼吁全国原住民社区领袖向渥太华表明他们的意见。他说,我们的努力是为了后代的孩子们,让他们能在自己的住家附近入学,鼓励他们的梦想,使他们受到好的教育,有一个成功的人生。

加拿大一些原住民领袖抵制政府有关原住民教育管理的法律草案


原住民的三位部落首领不同意联邦原住民教育法案的修改草案。
图片来源: THE CANADIAN PRESS/Adrian Wyld

20140505/联邦政府暂时搁置饱受争议的原住民教育法案

作者 梁彦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一 5 五月, 2014

加拿大联邦政府宣布,将会暂时搁置富有争议的原住民教育法案修改草案的辩论,并称需要等待原住民大会选出新的主席,并确定其在这一法案的立场,辩论才会继续进行。

加拿大原住民大会主席阿特罗(Shawn Atleo)上个星期五宣布辞职。他表示,辞职是因为厌倦了在联邦政府的原住民教育法案改革方面成为攻击对象和出气筒。

阿特罗支持保守党政府推出的这份原住民教育法案的修改草案,但是却受到来自全国的原住民各部落领袖的巨大压力。

而来自全国的原住民部落首领要在本星期于渥太华开会,决定何时以及如何选举出新的原住民大会主席。

保守党在去年秋季推出了原住民教育法案的改革计划,其中改变了对原住民教育拨款以及控制教育系统的方式。这份草案受到了原住民部落首领的批评,并提出了五点修改意见。最重要的一点是,原住民表示,要由原住民来控制自己的教育。

今年二月份,联邦政府推出了法案的修改草案,并在上个月提交给了议会,但反对者依然认为,法案赋予了联邦政府太多的对原住民教育的控制权。

联邦政府暂时搁置饱受争议的原住民教育法案


图片来源: Sherri Starr

20140117/“感谢印第安人”运动衫引争议

作者 赵黎 | [email protected]
星期五 17 一月, 2014

特内拉·斯塔尔(Tenelle Starr)是加拿大萨斯喀彻温省的一名13岁原住民少女,她经历的“运动衫”风波正在加拿大全国发酵。

今年一月,斯塔尔穿着一件鲜艳的粉红色连帽式运动衫去上学,运动衫的前面印着“得到土地了吗?”,后面印着“感谢印第安人吧”( “Got Land? Thank an Indian” )。

学校的有关负责人要求她换衣服,以后不要再穿这件运动衫来上学。之后,在与斯塔尔本人以及印第安人保留区的首领们进行了会晤后,校方作出让步。

斯塔尔因这件事在自己的Facebook 收到了很多评论,有人对她穿这一运动衫表示支持和钦佩,有人予以批评,同时也有许多消极和有害的帖子,斯塔尔家的朋友、印第安人保留区 Star Blanket First Nation理事会的理事 Sheldon Poitras说,有些评论相当种族歧视。

有些人认为把今天的土地所有权与历史上的印第安人条约相连接是不恰当的。温哥华的Michele Tittle是非盈利政治组织End Race-Based Laws的联合奠基人,她说将尽一切力量,在那个学校中禁止这一运动衫,并计划向加拿大人权委员会提出正式投诉。

印第安人人保留区的理事Poitras称,尽管引出了“有时激烈”的批评,斯塔尔仍然认为自己穿这件衬衫是正确的。

在加拿大皇家骑警的建议下,斯塔尔的家人出于安全考虑,关闭了斯塔尔的Facebook帐户。

“感谢印第安人”运动衫引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