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27/深度报导:华裔地产经纪与客户离奇失踪

(此文刊载于2011年1月28日出版的《星星生活周刊》第487期)

(星星生活记者捷克佳报导)权威消息人士27日向星网记者透露,皇家骑警(RCMP)已经同中国警方沟通,介入韩建国与费军神秘失踪案的调查。此举意味着该宗案件的调查进入纵深阶段。

该权威消息人士说,可以确定的是,皇家骑警已经通过正式渠道就该案中的涉案人员同中国警方沟通,但消息人士称相关细节不便透露,也不愿证实费军与另一位费姓人士是否为同一个人。

**两名华裔男子神秘失踪

皮尔区警方1月20日晚间发布寻人通报。通报中说,当日中午12时左右警察前往密市Featherston Dr的一处民宅,随即开始调查两名失踪的亚裔男子。一位是44岁的韩建国(Jianguo Han),英文名是Tony;另一位是费军(Jun Fei),英文名叫Johnny,两人都住在北约克。

寻人通报说,警方和两人的家属都非常担心失踪者的安全。警方还表示,两人同时失踪的情况非常罕见,因此希望知情者提供有关信息。警方说,两人可能乘坐一部2010年黑色奔驰E350款4门房车,车牌号码BHWC 968。另有消息确认,该车的车主是韩建国。

**案发现场戒备森严

1月22日中午,星网记者前往案发现场采访,Featherston Dr邻近多伦多大学密西沙加分校,是一条长度不足300米且没有出口的静谧小街,突然进入的任何一部汽车都会令街坊们感觉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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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案涉及的密西沙加豪宅外景。摄影:捷克佳)

汽车停在密市豪宅1801 Featherston Dr.的路旁,尽管身佩证件并已向守候在外的警察表明是媒体采访,一个女警还是突然间跳出刑侦车向记者发问,“你的名字是不是xxx?”

一个接一个字母的拼音名字从女警口中说出,颇令人诧异。显然,从记者停车的那一刻起,车内的警察就已经暗中忙碌,通过车载电脑将记者的汽车牌照号码等资料调出并现场审查,这短短的一幕可以看出警方对两华裔男子神秘失踪案的重视程度。

1801号豪宅位于临近街口北面的第二间,警方布设的黄色警戒条从外围将整座豪宅包围保护起来,蓝白相间的两部警车和一部刑侦车停在街道的一侧,两部无警察标示的车辆停在豪宅的车道上,其中一部正好离去。

宽阔的前院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上面有零乱的脚印和车辙,但不知是何时留下。女警专门走近叮嘱说,没有标示的普通黑色轿车是调查人员的汽车,拍照时不要拍到车牌。问及案件的进展,女警却拒绝透露任何消息,并宣称她只是负责这里的警戒工作。

**韩建国以买卖豪宅闻名

失踪者之一的韩建国是大鹏地产公司(HomeLife Landmark Realty)的华裔地产经纪,该公司2004年8月成立,韩是在2005年底进入该公司的,但很快便展露头角。在其个人网站上,韩建国描述自己为豪宅买卖专家,Home Life Canada 2009首席华人地产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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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韩建国再次荣膺业绩总冠军。来源:韩建国网站)

2010年12月10日在富都酒楼举办的大鹏地产庆祝圣诞及颁奖晚会年度餐会上,韩建国获得大鹏地产2010年度超级大奖第一名。据介绍,他连续5年担任大鹏地产圣诞及颁奖晚会的英文主持。

但外界对另一位失踪者费军的情况知之甚少,只是知道他是韩建国的客户。

**两位失踪者之前便相识

仔细阅读皮尔区警察局发布的寻人通报就会发现,警方在遣词用句上十分谨慎。通报中没有说明是何人首先报警,是街坊邻居还是失踪者的家属?为何警方在抵达该豪宅地址后便确认两人离奇失踪并着手开始调查。

警方对本地一英文媒体表示,韩建国和费军都是居住在北约克的居民,均没有犯罪记录。有媒体报道说,是失踪者之一的家属报警,但警方不予置评。

一个细节是,警方20日最初公布的两位失踪者都是韩建国本人,一张是韩建国的标准照,一张是某个场合下韩建国的模糊照片。当晚的电视媒体和21日出版的报纸均采用警方公布的那两张照片。直至21日下午,警方才更新一张有关费军的模糊照片。

更深一步的细节是,两张模糊的照片是同一个场景,韩建国和费军两人相邻而座。费军照片的左边,韩建国在右边,手端同样的塑料杯,最为明显的印记是韩建国衣服上的三道折痕和衣服的颜色,还有背后的墙脚线可以佐证。合影的照片至少透露出一个信息,就是两位失踪者之前便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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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组警方公布两张模糊照片的拼图)

**豪宅1元卖给一间数字公司

星网记者据可靠消息来源获悉,密市Featherston Dr的1801号豪宅在多伦多地产网的共有11次市场纪录,其中有3次成交历史。该住宅大致在1998或1999年翻新重建为豪宅。2004年7月30日该豪宅过户,成交价是119.8万,新的屋主是一位姓费 的人士。房产买卖经纪均是密市一位CHENG姓的大牌经纪。

根据安省土地登记历史记录,2006年10月13日,该豪宅再以1元的价格卖给一间以数字为名称的安省公司。业内人士称,房屋交易中时常会有一些数字公司,比如贷款公司等,但以已1元的价格转交显然是出于财务上的考虑。星网记者通过其它渠道了解,该数字公司的登记者是这位费姓的人士。

关于涉案的费军和那位拥有该物业的费姓人士是否为同一个人,外界猜测甚多,但至今仍没有获得权威渠道的证实。

分析人士指出,费姓在中国的姓氏中属于小姓,出现在同一个事件中属于极小概率。而且这个费姓人士的名字与费军只多中间一个字。两种可能,一是确实是两个人,另一个是两者是同一个人,不排除警方将中间的字认定为中间姓名(Middle Name)而省略。英文《环球邮报》在22日的报道中,已经将两者视为同一个。

该豪宅在2010年6月28日挂牌出售,最初叫价248.5万元,后降价至238.5万元,经纪为一西人。但该豪宅一直未能成交,并在6个月后的2010年12月28日退出市场销售。在韩建国的个人网站上,至今仍然可以看到韩建国对这个豪宅的推介,其编号是W1906282。

**涉案豪宅内部奢华

警方曾对本地英文媒体透露出的少许有用的信息。星网之前报道,警方调查人员仍未透露此案的详情,但有媒体记者在戒备森严的现场,看到法医人员已对这个住宅进行冲洗,来寻找证据,并发现一些争斗的痕迹(signs of a struggle)。

一位从事警线报道的媒体人士向记者介绍,如果是一般的失踪案,通常只会派出警车,但该案件从一开始就有刑侦车驻扎,显然状况不寻常。

在地产网上列出的9张内部照片仍可以看到该住宅的豪华程度。据资料显示,该豪宅占地100×200英尺,2010年物业税超过1.3万,住宅内有5个卧房,其中四个房间为半套房式设计,地库可步出后院,该住宅有三个连体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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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案豪宅内部奢华)

在Youtube网站有一段由Axiom Film & Video Productions制作的售房视频,2010年7月12日上传。视频中详尽介绍了这座位于密西沙加市1801 Featherston Dr.豪宅的内部设施和装修特点,包括大理石地板的前厅、橡木旋转楼梯、五个大卧室、两个宽敞的厨房和宽阔的后院。

**失踪时间的推断

据本地一份周报的同行向星星生活记者表示,因为韩建国有刊登的广告需要更新,18日下午该报社还和韩建国有电话联系,但19日下午却一直没有联系到。

多伦多另一份周报的记者就稿件问题在19日中午12时左右与韩建国通过电话,但当日下午3点左右再打电话望确认稿件时,韩建国电话在被拨通响了几声后被挂断。在过了大约10分钟后再打电过去,对方电话已关机。这是目前所知道的最后一通电话。

**警方寻获失踪汽车

皮尔区警方23日(周日)晚间发布消息称,已经在多伦多寻获失踪的这部奔驰车,地点是近劳伦斯东大街(Lawance Ave. E)的1110号当妙尔斯路(Don Mills Rd)。但警方称两人仍然杳无音信,无论警方还是家人均没有失踪者的任何消息。

发现失踪汽车的地址是一间Tim Hortons咖啡店。星网记者24日上午前往该店,但当时店内早班的服务人员称并不知情。该店的营业时间是早6时至晚11时,据记者观察,咖啡店外的墙面上安装有一个保安摄像头正对停车场。如果设备工作正常,则可以摄录停车场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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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失踪车辆的1110 Don Mills Rd咖啡店,墙外壁有一黑色的保安摄像头。摄影:捷克佳)

值得注意的是,发现失踪车辆的位置1110 Don Mills Rd距韩建国任职的大鹏地产公司所在地 75 TheDonway W.非常接近。

据25日出版的英文《环球邮报》报道,韩建国和另一华商男子在密西沙加一幢豪宅失踪之前的一天,被摄下在这间咖啡店附近,离开自己的奔驰座驾,登上另一辆汽车。警方是在咖啡店当晚即将关门时前往该店调查的。

加拿大商业新闻网引述该报道说,Tim Hortons的经理D.J. Kim表示:保安录像显示韩建国上星期三(19日)中午12:45把车停在停车场。整整一天之后警方才接到报告。Kim对记者表示:“他下了车然后到店里买了些东西。”过了几分钟,即是12:53,一辆深色轿车停在咖啡店前,韩建国坐上了司机旁边的乘客位,车子离去。Kim说:“司机没有下车。”保安录像显示韩建国的汽车一直留在停车地点,直到星期四晚10:55警方到来调查。2小时半之后,警方派拖车把车拉走。

**韩失踪当日另有豪宅交割

知情人士25日向星网记者透露,在韩建国失踪当日,北约克区有一间售价逾200万的豪宅即将交割,该物业的买方经纪正是韩建国本人。

据知情人士透露,1月19日,也就是韩建国失踪当日,位于北约克某高尚地段有一间豪宅即将交割,该住宅于2010年11月20日上市,开价$299.5万,在12月14日以$285.6万售出,交割日期是2011年1月19日。地产资料显示,该物业的买方经纪正是韩建国本人。

据业界人士介绍,在一般的住宅物业交割中,按通常的程序,无论有无贷款,都需要双方律师完成相关的手续确认,此外还涉及签字和转交房屋钥匙等事项,因此,正式交接通常会在下午完成。房屋买卖双方的经纪并不一定要亲临现场。

这座当日即将交割的豪宅近York Mills Rd和Bayview Ave.,背靠秀美的公园,距发现韩建国座驾的的Tim Hortons咖啡店只有几公里,车程不足10分钟。

**警方刻意低调耐人寻味

自1月20日皮尔区警方通报韩建国及其客户费军离奇失踪以来,至今已逾一周,但两人仍然杳无音信。星网早前报道,皮尔区凶杀案调查局已经介入该宗神秘失踪案。虽然负责调查此案的皮尔区警方一直拒绝透露案情,但消息说,此案仍由皮尔区11分局主办,而且凶杀案调查局侦探正介入调查失踪案。

与多伦多和约克区高调应对媒体相比,虽然皮尔区警方极度低调口风严谨,但却屡见奇功,如当年轰动一时的张东岳事件便是皮尔区警方结案。在多伦多警方的纪录中,2002年的中国女留学生陶琳命案,2008年的华裔女子田园命案至今仍是悬而未决。

分析人士认为,警方这些天的举动颇令人玩味,相信警方手中有更多的信息,持续的沉默或许意味着案情的复杂,也为这一失踪案披上更加神秘的色彩。皇家骑警的参与意味着案件的调查进入纵深阶段。

如果将事件按时间轴排列,皮尔区警方在通报失踪人口和车辆的当晚(20日晚,周四),便在咖啡店停车场发现韩建国的座驾。但警方在几天之后的23日(周日),才透露说发现了该部黑色奔驰E350房车。

皮尔区警队11分局探长莱恩(Dwyer Len)25日向《世界日报》记者表示 ,1月20日中午,因为有人报称韩建国和费军失踪,皮尔区警方接报后立刻赶到密市1801 Featherston Dr.民宅调查,并于当晚发出寻人通告后不久,即找到韩的座驾。莱恩解释说,由于警方鉴证科需对车辆进行检查,并出具相关报告予调查人员,所以两日后才宣布失踪车辆寻回的消息。

据悉,警方对两名失踪者最后出现地点的调查取证工作已经结束,目前,该座民宅门外的黄线封锁已经解除,但仍委派有警员对该民宅进行监视。

目前,坊间有关韩建国及费军神秘失踪案的传闻甚多,一些网友也开始进行人肉搜索,试图寻找事件的真相,但此时警方的刻意低调实在是耐人寻味。

警方希望公众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任何人如果知道两位失踪者的下落可以致电11分局刑事调查部调查人员,电话是905-453-2121分机1133,或皮尔区警察局通信部905-453-3311,或联系当地警察局。警方称,还可以匿名致电皮尔区警察总局灭罪热线1-800-222-TIPS(8477),或访问www.peelcrimestoppers.ca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