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24/现代赤壁之战:8.23炮战决定两岸命运

亚洲周刊王丰/五十年前的八二三炮战,如同一场二十世纪的‘赤壁之战’,炮战决定了两岸长期隔海分治的命运。最新两岸史料显示,美军舰艇避免与共军接战;炮战高潮,毛、蒋两人晚上都失眠。

今年八月二十三日,适逢金门‘八二三炮战’五十周年。马英九将在这一天,搭乘专机前往金门,并针对两岸新形势发表谈话,此举旨在向北京方面传递两岸关系缓解,及区域和平稳定的橄榄枝;马英九的八二三金门谈话,亦可望为台北当局京奥后的两岸政策,定下基调。

五十年前的一场炮战,对两岸中国人而言,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主动发起这场世纪炮战的毛泽东,于一九五八年九月八日,对这场战争作了解释:‘金门、马祖是套在蒋介石脖子上的绞索,而更重要的也是套在美帝国主义脖子上的绞索。’‘中国领土台湾,黎巴嫩以及所有在外国的军事基地,都是套在美帝国主义脖子上的绞索,不是别人,而是美国人自己制造这种绞索,并把它套在自己脖子上,而且把绞索的另一端,交给了中国人民、阿拉伯人民和全世界一切爱好和平反侵略的人民。’而被动还击一方的国府。

蒋介石的解释则是:‘金门反共保卫战,不仅是保卫我们的国家与主权,而其更大的意义,乃是保卫金马人民的生命财产,……今日只要我们人人都能向金门军民同胞看齐,……那我们今日既经赢得这一回合的胜利,我相信必更能保证赢得台海战争未来第二回合的胜利,随之反攻大陆,拯救同胞,完成我们复国建国的使命。’

不论是毛提出的‘绞索政策’,或是蒋声称之‘反共保卫战’,八二三炮战就两岸现实意义而言,其实何异一场二十世纪‘赤壁之战’,炮战决定了两岸长期隔海分治的命运。

一九五八年八月十日,距离共军对金门发动大规模炮击,尚有十三天。蒋经国(时任国防会议副秘书长、政务委员)在这一天的日记上写道:‘三时三十分,自台北乘机飞金门,到达目的地时,天尚未明。五时三十分,到达指挥部,会晤胡司令官,转达总统有关加强金门防务之重要指示。总统预料共匪在最近期内将进犯金门,故应提早完成隧道工程;并将所有弹药移藏于地下,从速加强炮兵阵地,多储粮食,注意饮水设备等。除金门本岛外,必须特别注意大、二担与烈屿之防务。九时,自水头渡海至烈屿,访问师部,慰问病患,并与指挥官商讨有关加强防务事项。十二时,返回金门。十三时,访问马山阵地,慰问官兵,瞭望匪军阵地,发现匪炮兵大量增加,并在望远镜中看见匪军正在构筑工事;但未见有一个老百姓,可能皆被匪军强迫流迁矣。访问各师师部后返指挥部。十七时,访问美军驻金门顾问组。二十时,自金门起飞返台北。’

蒋经国之所以受父命,仆仆风尘于台湾、金门之间,事出有因。八月四日下午三点,在阳明山官邸,蒋介石召集临时会议,到场的有美国大使庄莱德、美军协防司令史慕德,中方人员则有陈诚、俞大维、王叔铭、蒋经国、张道藩、周至柔、黄少谷、叶公超。这场会议的焦点话题,包括了赫鲁晓夫访问北京、台海当面严峻形势两个重点。

蒋介石坐在主位,静静聆听与会者发言,到了最后,蒋点名国防部长俞大维发表意见。俞氏直言:‘依我判断,毛泽东非打不可,而且两三个礼拜之内就会动手,打金门的机率比打马祖高。’俞部长引据两项情报支持其论点,其一,最新空中侦察显示,米格机已进驻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各个机场,就战斗位置;其次,共军第一线大炮均已卸下炮衣。

蒋介石听完俞大维的报告,当场面色凝肃,不发一语。蒋介石何以面露忧色?何以一句话都不说?因为他清楚,一场险不可测的战事,已如箭在弦。大陆沦陷转眼即届十年,看样子,毛泽东是想解决台湾了。俞大维向蒋介石作汇报的内容,泰半根据他亲眼目睹。俞氏是国府来台历任国防部长中,亲赴火线,飞临敌区上空侦察次数最多的一位。

空军将领日后做过华航总经理的戚荣春,在一篇文章中回忆,一九五六年四月三日,俞大维准备亲临大陆沿海上空,侦察共军机场建设情况。奉上级指示,戚荣春为俞大维驾驶T三三双人座喷射机。戚荣春文章描绘那次任务:飞过马祖上空,部长俯瞰各岛屿……当飞临福州附近时,首先见到的目标是中共机场,为使部长能够看得清楚,先绕行一周,接着把飞机拉平,俞部长手执望远镜,对着地面仔细观察。

曾任国府空军作战司令的刚葆璞将军,在回忆文章中提及,俞部长经常在看过大陆沿海空照照片后,指示要亲自去大陆侦察,印象中,空军方面前后派遣T三三共十三架次。

俞大维向蒋介石汇报内容的准确性,更可从共军将领的回忆中,得到印证。当年负责炮击金门指挥任务的叶飞——时任福建省委书记,兼福州军区第一政委,前福州军区司令员。在其回忆录中指出‘空军以逐步推进的方式转场入闽,由于福建的几个机场已抢修完毕,第一批转场部队于七月二十七日顺利进驻连城、汕头机场,尔后逐步向漳州及沿海机场推进,至八月十三日进驻龙田机场为止,基本上完成了第一线机场的转场任务。’

叶飞又说:‘制空权被我们掌握了,为大批炮兵开进厦门,为炮击金门打下了基础。炮兵调来约三个师,还有一个坦克师。这次调动都是晚上行动,重炮加上坦克,夜间通过福州开往厦门,轰轰隆隆,连街道都颤动了。空军、海军、大批炮兵和坦克进入福建,老百姓高兴极了,纷纷议论,都认为这一次不但是要解放金门,而且一定是要解放台湾了。’

叶飞指出,共军光在厦门一地,就部署了一个炮兵师,主要原因就是共军掌握了福建前线的制空权。叶飞之言并不虚假,蒋经国曾在八月十三日的日记中写道:‘(上午)八时,看见米格机四架,在东引上空飞过,岛上发出空袭警报。’日后,蒋经国在与军方将领谈及此事时说:‘当时我面对这共匪的魔爪,心想,看你这魔鬼横行到几时?’第二天,国共双方空军在马祖上空发生激烈空战。

炮战的序幕是几场激烈的空战,国共双方对空战的战绩,各有一番说词。国民党军方面,空军战术管制联队联队长张唐天,在他作的金门地区空战纪录中(收存于国防部史政局),声称总计有二十七架共军米格机被击落,击伤十一架,国军则仅被击落一架(与共机互撞),伤一架。可是,共军方面统计的战损数据则与国军南辕北辙,叶飞在他的《征战纪事》称国军战机被击落达五十余架:‘这场争夺制空权的空战持续了半个多月,至为激烈。空战后期,国民党空军使用了响尾蛇空对空导弹。空战中,我们有两架飞机不明不白地被打落了,开始我们不知道是怎么被击落的,后来才弄清是新式武器干的。国民党空军损失五十多架,大约占它总数的三分之一。我们损失二十多架。空战后,敌人老实了。制空权被我们掌握了,为大批炮兵开进厦门,为炮击金门打下了基础。’

国府军史单位在夸大战果的同时,也不经意地露出马脚。国防部史政局的记录显示,即使在蒋介石巡视金马前线期间,米格机亦如入无人之境的,穿透了金门、马祖的空防警戒。例如,炮战之前的八月二十一日,马祖当天发布了六次空袭警报,下午三点,四架米格十七战斗机低空俯冲通过金门料罗湾阵地,此刻,蒋介石正在金防部向司令官胡琏等将领训话。史政局的这项资料,间接证明金门、马祖的制空权已有大权旁落之虞。(史政局资料原句是‘MIG-一七以大编队侦巡闽江沿岸,马祖全日发布六次空袭警报’‘十五时驻料罗湾之防炮第一零九营发现MIG-一七四架俯冲通过阵地’)

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时三十分(台湾此时使用日光节约时间,时钟拨快一小时;北京时间则仍为五时三十分),共军以分布在厦门、澳头、大小嶝、莲河、深江、围头等地,三十八个炮兵营,四百五十九门火炮,向金门进行突袭式的毁灭性炮击。第一时间,金防部副司令官赵家骧、吉星文、章杰三位将军,当场被炸身亡,参谋长刘明奎少将重伤,国防部长俞大维轻伤,官兵在炮战瞬间死伤者四百余人。六分钟后,金门各型火炮八十余门亦开始反击。八二三当天双方炮火打到晚上九点十分,才逐渐停歇,共军在前两小时内,即射击了五万余发炮弹。

头上裹着纱布的俞大维,于二十四日凌晨一时乘巡逻艇,摸黑离开金门。七时许抵达澎湖马公,随即又换乘飞机赶回台北。(依据国防部史政局之档案,俞氏系于二十三日深夜,搭海军一零四号沱江舰星夜赶至马公)。八月二十四日下午六点,蒋介石在桃园大溪宾馆召见俞大维。据蒋介石侍从人员档案记录指出,除了俞大维,蒋氏当天还召见了副总统陈诚、美国大使庄莱德等人,宣示保卫金门、马祖之决心。

炮战爆发后,不仅蒋介石立即前往桃园大溪,国府当局更积极推动‘中央政府疏散计划’,把重要军政机关从台北市区迁往郊区三峡、新店、乌来及更南边的大溪,甚至南投中兴新村,蒋介石战时指挥所慈湖宾馆,也加强赶工兴建。代表北京当局于一九五零年代,在瑞士日内瓦、波兰华沙等地和美国谈判的中共首席代表王炳南(亦是驻华沙大使),在其回忆录中形容:‘当时蒋介石也慌得一塌糊涂,准备搬家。蒋介石的一个经济部确实搬到乡下去了。’

然而,真正色厉内荏的应该不是蒋介石,而是美国当局,其纸老虎本质,在炮战爆发后表露无遗。一九五八年九月八日,金门炮战的第十六天,当天上午十一时四十五分,国军与美军组成的联合舰队,计划再次抢滩金门料罗湾,运送一批一五五加农炮。据国民党军官方档案记载,十二点四十三分,共军突然向海面发动急袭,共发射二万一千七百余发炮弹,美国军舰立即走避至料罗湾外海五至十二海浬处,未发一弹,引发国军不满。美军脱离战场后,国军海军舰艇美乐舰,在枪林弹雨中,舰身中六发炮弹,二十七分钟后即沉没,舰上官兵九十一人伤亡,另一艘国军舰艇美珍舰亦在中弹后,撤离料罗湾。

叶飞披露美舰不援蒋

叶飞在其回忆录中,对此事件大作文章,他说:‘……北京接到我的电话后,毛主席即下令开火。我迅即命令各炮群按预定作战方案开炮,专打蒋舰,不准打美舰。……没想到我军一开炮,美舰丢下蒋舰及运输船只,孤零零地完全暴露在我军面前,遭受我军猛烈炮火的狠打了。这时,金门蒋军和在料罗湾的蒋舰纷纷向台湾告急。台湾问:“美国朋友呢?美国军舰呢?”蒋舰回答:“什么朋友不朋友?美国军舰已经掉头跑了!”大骂“美国人混蛋”。他们更急了,使用报话机通话,连密码都不用了,我们的侦听机听得清清楚楚。蒋舰被我击沉三艘、击伤数艘。’

然而,国府高层似乎对此则未置一词,不敢直接向美国人抱怨,以国防部长俞大维在炮战前后每天记录的《勤政纪要》为例,美舰逃逸事件的第一天、第二天的记录是:‘九月八日……下午一时,总统设宴款待李梅将军等。’(按,李梅中将Caatis E·Lemay系美国空军副参谋长)‘一时半,共匪对金门炮击’‘九月九日,上午十时半接见哈瑞斯少将及史慕德中将商谈。十一时半叶公超大使赴美新任辞行谈话。’

相对于美军的临阵退缩,隔岸观火,国民党军对中美协防,则是始终坚守原则,不逾越常轨,最明显的例证,依国防部史政局档案,炮战当天,‘俞大维头部轻伤,要求驻金之美国首席顾问开具“中共先发动攻击”之证明,……’这也说明,心细如发的俞大维,要求金门美军顾问作‘人证’,证明炮战是共军方面挑起,以免事后死无对证。

国府当局将结束炮战的原因,除了金马官兵之奋勇接敌,主要归诸于美援巨炮,北京方面则将终止炮击,诿诸于毛泽东的‘绞索政策’,与改变武力解放为‘和平解放台湾’之政略。

炮战时服务兵工署,后来曾任联勤总部中将副总司令的雷颖将军,在一篇回顾文章中提及‘八二三台海战役,我兵工同仁对前线武器及弹药之维修与补给,贡献宏伟,实为战役中之一群无名英雄,竭力争取美国重型武器之援助,更是获得战役胜利之关键。……作者奉兵工署署长洪士奇中将急召,向美军顾问团提出紧急申请重型武器及弹药,有名的二四零公厘榴弹炮,即于此案获得,是为争取美援军品之高潮。’

炮战时期的蒋经国日记,亦微妙透露了蒋介石在巨炮运送金门前后,内心焦虑无已之情状。这期间的蒋介石,经常盘桓于高雄西子湾、澎湖马公两地之间,实地了解巨炮运送进行。

‘九月十四日,十六时,随侍总统自台湾飞冈山,转赴xx海滩,视察运往金门新炮装载情形。余在xx与薪传兄接洽赴金门之交通工具。二十时,总统在西子湾召集海陆军高级将领,商讨补给金门之新运输计划。廿一时卅分,奉总统命,携奉重要手令离西子湾赴xx,领取运输新炮及补给金门详细计划,转冈山,乘机飞马公岛。’

‘九月十五日,九时到达金防部,访晤胡司令官伯玉兄,转达总统命令后,促膝长谈。……在指挥部,研究运补新武器计划。’

‘九月十六日,十三时,乘机飞冈山,转西子湾,晋见总统,报告访问金门经过。廿时,随总统在西子湾散步。准备次日总统赴马公事宜。’

‘九月十七日,七时五十分,随侍总统由西子湾乘车至冈山,转飞马公。九时三十分,总统至林投公墓吊金门阵亡官兵,总统默祷良久,内心悲痛逾恒。十时三十分,总统在xx岛参加军事会议,讨论有关在炮火中实施金门海上补给办法,以及新式武器支持金门之运输计划。十三时卅分,自马公飞返冈山转西子湾。’

‘九月十八日,九时三十分,随侍总统乘车到冈山飞马公。十一时,总统督导运输新式武器赴金门计划之实施,亲视新武器装上运输船后,始飞返冈山回西子湾’

‘九月十九日,零时二十分,总统垂询运输新式武器之海军船团已否达金门,零时五十分,向总统报告新武器已运抵金门。’

蒋介石平日作息十分严谨,晚间十时按时就寝,炮战期间,竟然一反常态,半夜零时还问蒋经国,八吋巨炮是否运到金门?可证蒋介石在海峡危机时期,食不安,睡不稳。而毛泽东又何尝能高枕无忧?炮战之前,国防部长彭德怀、总参谋长黄克诚接到毛主席信,毛开头即写道:‘睡不着觉,想了一下。打金门停止若干天似较适宜。……’

国军炮兵单位花了八天时间,熟悉新式八吋榴炮射击操作。九月二十六日,第一枚八吋榴炮炮弹,在轰然巨响之后,朝大陆围头方向射去。在厚装甲炮室中的炮手,耳膜都受震伤,他们手上戴的手表,表面全被震碎。而金门当面的围头,共军炮位被炸得歪七扭八,阵地设施一片瓦砾狼藉,炮手血肉横飞,无人幸免。(史政局官方资料指出‘九月廿六日十七时,首次以八吋榴炮压制围头G二零三目标共军炮兵,效果显著’)

八吋炮奇迹有如一阵超级飓风,但是,它并未改变金马乃至台海的大格局。纵使后来演变为‘逢单日打炮,双日不打炮’。纵使美国空军司令公开宣称,一旦台海情势危急,将以核武防卫金门。九月三十日,国军在金门的心战喊话广播站,威胁对岸共军,拥有可发射‘原子弹’的炮弹。于此同时,顽强之共军仍向金门发射了一万三千多发炮弹。

一九五八年十一月十七日,国府与美方达成协议,金马将于台海危机解除后,逐步减少驻军一个步兵师(一万五千人),但强化火力,金门再补充二四零榴弹炮十二门,一五零加农炮十二门,一五五榴炮三门,马祖补充二四零炮四门。

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蒋介石在光复大陆设计委员会上指出‘反攻大陆转由主义为主,武力为从。’在一九五九年元旦文告中,蒋明确宣示,反攻大陆要以主义为前锋,武力为后盾。又称,今后我们反攻复国大业,是要加紧三民主义实施,台海持久作战要与大陆革命运动相配合,对共匪两面夹击,里应外合。蒋先生文告之字里行间,在在隐喻要以主义、枪炮兼而行之。

金门炮战的硝烟,弥漫到一九五九年元月七日,共军又对金门射击两万四千九百多发炮弹,国军反击一万零八百九十五发,并再发射八吋巨炮。此后,双方炮火声响渐渐稀疏。正如叶飞所谓:‘……炮击实际上只是一种象征性的,虽然双方并没有什么正式的协议,实际上成为一种不成文的默契。我们对金门打炮,不打阵地和居民点,只打到海滩上。金门蒋军的回炮,同样也只打到我们的海滩上。’

叶飞声言:‘金门炮战,非比寻常,自始至终都是在毛主席直接掌握与指挥下进行的。’、‘在军事上的斗争形式,就是单日打,双日不打。这种奇特的战争方式一直延续到七十年代末。’、‘毛主席决定不拿下金门,现在看来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留下一个“对话”的渠道。后来讲“三通”,其实前线和金门之间早就用各种特殊的形式“通”了。’

爱览《三国演义》的毛泽东,喜读《曾胡治兵语录》的蒋介石,恐怕皆难以逆料,金门之战,竟成现代赤壁之战。炮火渐熄,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蒋介石最大的乐趣,是带着孝武、孝勇两孙,到金门施放空飘气球,看着气球朝厦门方向冉冉升空,聊堪自慰。

到了七十年代晚期,国共双方均极力克制再在金马地区发生武装冲突,料罗湾的渔歌,取代了肃杀之气的军歌。七十年代,邓丽君的歌声更成为国共两军的‘共同语言’。

夕阳映照,金门、厦门遥遥相望的两幅大标语‘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一国两制统一中国’,竟成两岸游人相看两不厌的景点。尽管胡锦涛、马英九不断互抛橄榄枝,两岸会不会应验罗贯中所云:‘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切尚在未定之天。

Leave a Com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