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生活捷克佳编译)现年68岁的第一财富银行(Wealth One Bank)创始人咸生林曾被誉为加拿大移民的成功典范,如今连信用卡都无法获得批准。
咸生林表示,他因中国政治干预的“不公平”指控而陷入困境,并被迫离开他创办的公司。
今年4月,加拿大财政部长方慧兰(Chrystia Freeland)命令咸先生剥离其在第一财富银行的所有股份,并禁止他进入该银行所属的一切物业。他拥有该公司31.9%的股份。
“我没有受到公平对待。我一直持开放态度,我没有做错任何事,”咸先生在接受CTV电视台全国新闻记者Judy Trinh独家采访时打破沉默,为自己的指控进行辩护。
“我很难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
咸生林于1993年成为加拿大公民,他表示,他已向调查人员公开了自己的账簿,并提供了数千份文件,详细说明了他的个人和公司银行交易以及他在中国的家庭关系。但这还不足以抵消有关他的有害泄露。
在部长发出指令时,自由党政府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求其进行公开调查,因为有指控称,自由党政府可能受益于中国政府精心策划的运动,以让对北京友好的候选人在2019年和2021年联邦选举中当选。
咸不仅在第一财富不受欢迎,而且在其他银行也被贴上了“不受欢迎的人”的标签。这位企业家表示,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光顾的五大银行之一最近关闭了他的账户。他还向CTV新闻展示了一封来自温哥华一家医院的电子邮件,退回了他对该医院年度晚会的10,000元赞助。
“我的名声被毁了。我没有银行账户。我向医院捐款——他们拒绝了我。我申请了信用卡——他们拒绝了我。我收入很高——这就是痛苦的部分。”
1993年,当他与妻子和女儿搬到加拿大时,他的第一份工作是销售从中国进口的自行车。次年,咸生林开始销售保险。十年之内,他成为伦敦人寿保险的顶级经纪人之一。2001年,咸生林受邀参加时任总理克雷蒂安(Jean Chretien)率领的中国贸易代表团,引起了全国关注。
除了保险之外,咸生林还有更大的抱负。他的大多数客户都是中国新移民,他们无法从成熟的金融机构获得信贷。为了填补这个漏洞,这位企业家设想创办一家新银行,允许他的客户使用他们的保险单作为贷款抵押品。
咸生林自掏腰包投资了3000万元,并说服他的“VIP”客户也进行了投资。2016年,随着第一财富银行的成立,他的愿景得以实现。这家银行目前拥有超过4亿元的资产。但现在这一成就因去年发生的事件而受到损害。
去年12月,财政部长兼副总理方慧兰在致咸生林及该行另外两名创始股东——陈茂华(Morris Chen)和欧阳元森(Yuangshen Ou Yang)——的一封信中警告称,他们可能容易受到中国政府的胁迫后,第一财富银行的审查力度加大。方慧兰还告知股东,他们正面临其他银行的洗钱指控。
方慧兰的信的内容被泄露给《环球邮报》,并在三个月后发表。这篇被其他媒体广泛引用的文章还声称,自2021年以来,股东们一直在接受加拿大安全情报局(CSIS)的调查。《环球邮报》没有透露消息来源,但表示他们担心会根据《信息安全法》遭到起诉。
随后在四月,方慧兰命令三位创始股东出售其在第一财富银行的所有股份。
CTV新闻获得方慧兰4月24日的信函,她表示,经过仔细考虑,咸生林继续持有这些股份“将违背公共利益,因为这会给加拿大央行和更广泛的金融体系带来风险”。
咸生林的私人律师乔尔•艾蒂安(Joel Etienne)称第一财富银行是“加拿大华人社区自豪的象征”。他表示,他对方慧兰的处置令感到惊讶,因为该银行委托进行的两项独立调查“绝对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的客户是中国干预的渠道。
艾蒂安说:“他们挖啊挖啊挖,总算没有找到任何表明咸生林有不当行为的东西。”
到目前为止,这两项审计的存在尚未被报道。
艾蒂安表示,审计是由一家国内律师事务所和一家国际会计师事务所进行的,但正在进行的法律程序使他无法提供更多细节。
但咸生林想强调,他去年12月自愿辞去银行副董事长职务,以方便调查。
咸生林说,他向调查人员提供了4000多份文件,包括他的个人和公司财务记录,以及他的政治捐款的详细信息。
他说,调查人员调查了他在中国的三个姐妹是否可以用作对付他的筹码。
“他们是农民。他们与中国政府没有任何关系,”咸生林说。
当CTV询问他是否曾与CSIS接触过时,咸生林表示,加拿大情报机构的官员曾在2018年拜访过他。咸生林说,在10分钟的访问期间,特工询问了他与某些他不认识或仅短暂接触过人的关系。
艾蒂安指出,第一财富银行成为第一类国内银行(Schedule 1 bank)的过程是“艰巨的”,需要它通过最高级别的监管审查。他的律师表示,他担心政府让他的当事人成为替罪羊,以反驳批评政府在打击外国干涉方面做得不够的批评。
“这是歧视吗?种族主义?生林祈祷不是,但我更加怀疑,”艾蒂安说。
CTV向第一财富银行首席执行官保罗•伦纳德(Paul Leonard)询问了第三方调查的结果。伦纳德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独立评估确认该银行的“运营遵守所有相关法律、法规和命令”。
然而,伦纳德表示,“我们无法对个人股东的行为或行动发表评论,因为他们与我们不同。”
CTV查找了这些报道,以核实调查结果。
在搜索法庭记录并联系政府和金融行业内的十多个消息来源后,CTV获得了由Borden Ladner Gervais(BLG)律师事务所的调查人员和普华永道(Price Waterhouse Cooper)的法务会计师进行的两项独立审计。
这两份报告都试图解决部长对第一财富银行的主要股东容易受到中国干预和洗钱的担忧。
BLG的调查人员表示,他们不能排除咸生林可能受到影响,因为他在中国仍有家庭和商业利益。
然而,该律师事务所的报告指出,“没有事实依据表明银行曾受到损害”。
作者还写道:“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股东使银行遭受外国影响的活动或试图使银行成为外国干涉的工具。”
在评估通过第一财富银行股东账户进行的交易后,BLG没有发现任何“合理理由怀疑”加拿大金融情报机构FINTRAC定义的洗钱行为。
普华永道更深入地研究了主要股东的交易,以解决财政部长对咸生林及其合伙人正在影响银行运营以促进中共利益的担忧。
这份长达82页的普华永道报告发现,咸生林及其合伙人无法直接访问客户信息,也没有参与银行的日常运营。
普华永道还利用公开的选举数据分析了咸先生在2016年至2023年初的政治捐款。咸先生向联邦保守党和自由党以及参加各级政府选举的候选人捐款。
在六年期间,咸生林做出了37项不同的捐款,总计22,125元。咸生林向联邦保守党议员庄文浩(Michael Chong)捐款。他在2018年的安省竞选中为自由党苏善民(Charles Sousa)做出了贡献。他还向当时的多伦多市议员诺姆•凯利(Norm Kelly)的竞选活动捐款。
咸生林还向万锦-於人村保守党协会以及唐谷北和万锦-康山的联邦自由党协会捐款。
今年春天有消息称,庄文浩议员成为中国外交官的目标,据称中国外交官正在收集有关庄议员家人的信息。
苏善民在2018年安省选举中失去立法席位后,在第一财富银行董事会中找到了一个席位。他在董事会的任期从2021年6月开始,到2022年12月结束——同月,他在补选中代表自由党当选联邦议员。
2月份完成的两份报告未能缓解财政部长的担忧。除了下令切断与咸生林和其他两名创始股东的所有联系外,方慧兰还利用《银行法》赋予的权力对第一财富银行强加了新的经营条件。
根据银行公司章程的修正案,第一财富银行被要求将其总部迁至新地点,并进行增强的员工背景调查。此外,它还必须进行全网络安全扫描,并清除未经授权的录音设备或发射器。员工被禁止使用中国社交媒体应用微信来进行业务活动。
前FINTRAC分析师兼CSIS情报官员约翰•皮里克(John Pyrik)称这些措施“非同寻常”。
皮里克表示,新运营条件中暴露的主要问题是要求银行确保其数据保留在加拿大并遵守适用的隐私和数据保护法律法规。
皮里克在与CTV新闻的电子邮件往来中表示:“为了推动这些行动,政府必须拥有具体且可信的情报。这说明了威胁的严重性,并显示了政府的深思熟虑。”
与此同时,咸生林的律师艾蒂安指出,自从这些指责于12月首次浮出水面以来,还没有受到任何指控——只有影射。
“加拿大人希望知道人们是否受到公平对待。在过去的10个月里,并没有任何事情表明咸生林在他的所有企业中没有遵循行业惯例。”
艾蒂安表示,他们打算反对方慧兰的撤资指令,但没有透露他们正在考虑采取什么法律行动。他们的选择之一是在联邦法院起诉政府并提出人权申诉。
财政部长新闻秘书凯瑟琳•库普林斯卡斯(Katherine Cuplinskas)表示,该办公室不宜对可能正在进行的任何法律程序发表评论。
库普林斯卡斯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部长“有权采取行动解决加拿大任何银行面临的风险以及加拿大金融业面临的风险。”
咸生林承认他的妻子和五个孩子很担心,但他向他们保证他晚上不会辗转反侧。“我能睡着觉是因为我有信心。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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