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23/记者手记：越洋采访地震灾区之后的几个疑惑

捷克佳/多伦多时间20日晚，在加拿大四川地震赈灾委员会的安排下，本地多家华文媒体越洋采访中国地震灾区前线，受访者是汶川县政府副县长王蕾和汶川县漩口中学校长诸育林。采访之后的梳理，却产生几个疑惑。电话连线时受访者的具体位置在那里？副县长在采访中为何说有媒体认为房屋没倒灾情不重，为何强调学校建筑的质量并不差，却没有提及伤亡惨重的映秀小学。还有大的余震6级地震究竟有几次？

网络上寻找到相关行政区划等资料，据介绍，汶川辖六镇七乡(六镇：威州镇、漩口镇、水磨镇、映秀镇、绵虒镇、卧龙镇。七乡：克枯乡、龙溪乡、雁门乡、草坡乡、银杏乡、三江乡、耿达乡)118个自然村，2005年的全县总人口数据是106,119人。汶川县全县有各类学校38所。

原以为映秀和漩口就在县城附近，因为采访中是县城和乡镇交替出现。但查阅有关四川地震的区域地图后才发现，重灾区映秀和漩口距汶川县城威州镇的路程约八倍于距都江堰市的位置。由于漩口中学校长同为受访人，据此判断连线地点是在漩口而非县城。因为漩口校长在此时绝对没有必要深入到县城。

有中国专家建议将“汶川地震”更名为“映秀北川地震”大致是汶川灾情不重的言论之一，副县长特别强调灾情或许与灾后救援重建的力度有关。

媒体极为关注的学生以及学校成为坟场的话题，漩口中学比邻近乡镇映秀小学的损失少很多，副县长却不断强调自然因素及县内学校建筑的质量并不差，框架、现浇等，对海外媒体却没有谈到映秀小学200-300人被掩埋的惨剧。副县长提供的全县共有346名学生死亡的数字有疑。

最新的国家地震局公布数字是6级地震4次，之前的电话采访时副县长则说有6次。权威机构与灾区前线的数字并不相符，不知道哪一个为准，显示一些信息还是混乱。

于是，才有了经过修改的，刊登于5月23日出版的第347期《星星生活》的同题文章：《越洋采访震中官员：每日就像生活在摇篮里》，以下为修订后的全文。

(截取自：http://news.sina.com.cn/z/08earthquake/wcd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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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洋采访震中官员：每日就像生活在摇篮里

（星星生活记者捷克佳报导）“汶川在地球上整整消失三天！““每日就像生活在摇篮里面。”地处四川大地震震中的当地官员在接受加拿大媒体越洋电话采访时如此描述。

地震发生后，与外界隔绝的当地政府是如何运作开展自救的？震中的灾情和人员伤亡究竟怎样惨烈？是否蔓延瘟疫和传染病？什么原因导致98%的学校沦为废墟？目前的灾区民众是就地等待援助还是向外输送转移？

多伦多时间20日晚，在加拿大四川地震赈灾委员会所在地的青山理工学院，欲急切了解地震灾区真实情况的各路华文媒体云集。电话的另一头远在大地震的震中汶川县，受访者是汶川县政府副县长王蕾（女）和汶川县漩口中学校长诸育林。

**“汶川在地球上整整消失三天”

汶川县政府副县长王蕾在越洋电话中向记者表示，这次四川发生八级地震的震中在汶川，更确切地说是在映秀镇一带，损失巨大。地震发生后，汶川交通中断，通讯中断，水电路全部不通。“汶川在地球上整整消失了三天！”她说，当时获知外部消息的唯一渠道是汽车上的收音机，可以收听到中央台“中国之声”的广播，知道全国人民、党中央、国务院都在关心灾区。

“三天之后，我们这里的指挥部才通过唯一一个留下来的海事卫星电话和外界联系上。”她说，“但在此之前，汶川县委县政府一刻没停对灾区的抢救和自救工作，我们有序地开展工作。”

她说，地震发生三天之后，温家宝总理亲自带队指挥的救援部队全力向震中推进，通过组织冲锋舟和空降到达映秀和漩口的震中地区，大量的学生和重伤病员被救出，政府后来又组织部队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到达县城。王蕾说，外界救援汶川的工作是通过三个不同方向，分三个片区全面展开。

**汶川灾情严重救援艰难

据中国地理资料，汶川是个山区县，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东北部为龙门山脉所控，西南部受制于邛崃山系。王蕾介绍说，现在灾区的情况是，由于地震产生山体滑坡，每个乡每个村都被分割孤立成一个个小岛，所以自救工作十分困难。

王蕾表示，当地的自救需要小分队的形式，并不需要大规模的兵团作战，每个被分割的孤岛上都需要一个救援队伍去抢险救灾。她指出，现在救援工作正在有序地开展，但每个地方都非常困难。

她特别强调说，汶川的灾情十分严重，营救工作也是很艰难的。不像某些媒体所说的，看见房屋没有倒，就认为灾情不重。她说，有些房子没有倒并不说灾情不重，只要深入到灾区就能知道汶川的救援工作非常艰难。“直到前两天，我们的救灾工作才覆盖所有的村。因为我们是山区，进入很难很难，部队也很艰难。”她说。

中国地质科学家黄润秋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表示，本次地震并非仅发生在汶川境内，而且汶川县城不是震灾最严重的地区。他建议将“汶川地震”更名为“映秀北川地震”。因为映秀是本次地震的震中，而北川处于地震的主震带上，受灾情况更为严重。

据中国行政区划资料，汶川县县城威州镇，位于县北部杂谷脑河与岷江交汇地，四面环山，县城距省会成都159公里，距阿坝州府马尔康204公里。全县现辖13乡镇，118个自然村，全县总人口106,119人（2005年统计数据）。

据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5月22日发布四川汶川大地震抗震救灾最新进展情况，民政部报告，截至22日10时，四川汶川地震已造成51,151人遇难，288,431人受伤，累计失踪29,328人。之前，四川省政府20日公布的伤亡数字是，汶川县死亡2,562 人、受伤24,000人。北川县死亡8,605人、受伤9,693人。

**学校98%近乎沦为废墟

分管教育和卫生的副县长王蕾介绍说，汶川县全县总共有1万8千多名中小学生，在这次地震中，共有346名学生死亡，另有27名失踪，此外，教职员工死亡30人，失踪5人，重灾区是在映秀镇和漩口镇。在谈到漩口小学一位老师为救援两个学生不幸殉职时，王蕾几度哽咽泣不成声。

据一份网络检索资料介绍，汶川县全县有各类学校38所。

王蕾表示，震后的初步评估是灾区98%的学校房屋已经成为废墟，不能够使用，所以灾后重建的工作会很重很重。她说，整体来说，大部分学生被营救出来，在救灾指挥部的安排下，重灾区的学生有600多人被转移至成都高校安置，还有大部分学生被安排在县内不同的安置点上。

汶川县漩口中学校长诸育林在越洋电话中透露，该校有学生1500多人，教职员工131人，在这次地震中学校几乎夷为平地，校舍一片废墟。他说，漩口中学在这次地震中死亡和失踪的学生和教师分别是35名和8名。诸育林介绍说，部分学生已经转移到成都各个安置点。

**学校建筑的质量并不差

针对媒体关注为何在大地震中学校倒塌较多是否质量差的问题，汶川县副县长王蕾回答说，学校教学楼的质量并不同于一般的房屋，因为建筑时是按照抗7级地震的标准要求，框架结构，现场浇注，县城周边的一些学校就没有完全塌。

王蕾介绍说，由于汶川县地处山区，平地很少，很多学校是建在乡上和村上，那些第一时间没有倒塌的学校，在地震之后的山体滑坡和余震后的次生灾害中也遭毁坏，一些学校整体被山体滑坡所推倒。

汶川县漩口中学校长诸育林说，该校之所以人员伤亡较小是因为新建的学校主体建筑在第一时间没有倒塌，学生们基本都逃出来。

或许是刻意回避，王蕾并没有介绍师生伤亡惨重的映秀小学。中国媒体描述说，映秀小学两百学生遇难，44岁的校长谭国强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头发和胡子全白了。

新闻报道说，至今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统计出映秀小学多少学生和老师的生命丢失在这片废墟之中。有寻找孩子的家长说，全校600多名学生，遇难的师生至少有两百多人。报道说，教学楼在大地震后不久便坍塌。

**汶川灾区无疫情报告

地震灾区的瘟疫和流行病也是外界关注的重点。王蕾两度用“可以负责地说”的言辞加以特别强调。她说，截止目前，汶川没有任何疫情，当地的检疫报告没有任何达到疫情的状况出现。

身兼阿坝州卫生防疫领导小组成员的王蕾介绍说，从发生地震的第三天开始，在保证急救的同时，救灾指挥部就用户有限的力量进行灾后防疫工作，对饮水卫生进行了足够的检查，发放饮水消毒片，然后对人口聚集的地方进行消、杀、灭的工作。

她说，随着外界将大批药品运抵汶川，这项工作更是全面推进。全国很多省市都派出工作队伍，现在已经向村派出防疫队伍，指导开展灾区的卫生防疫工作。目前的防疫工作已经覆盖全县90%的村，包括重灾区映秀和漩口。王蕾强调说，防疫工作需要精干的队伍下来指导老百姓，深入到山区，但目前力量上还显得比较薄弱。

在回答媒体提问有关水坝和偃塞湖所造成的潜在危害时，王蕾表示，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省上已经采取有效的措施，并分别派出工作组深入乡村，进行隐患排查。现在雨季即将来临，有关部门也在加强检测监控，采取预防措施。她认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形成这样的灾害。

（媒体记者现场记录提问，唯恐漏掉细节）

**公务员不允许离开岗位

王蕾在回答本报记者询问目前灾区民众是就地等待援助还是向外输送转移时表示，当地的群众本着自愿的原则留守或外撤，但国家公务员和工作人员决不允许离开单位，要坚守岗位，开展生产自救。

她说，当地一些年老体弱和学生等因特别需要出去的，县里每天组织几十辆客车，在交警的有序指挥下，沿与外界联系的唯一生命通道向外护送转移。王蕾说，疏散的原则是，先把外地的和因地震滞留的游客，以及打工的外地民工和人员优先向外输送，这部分人连续三天基本已疏散差不多。

王蕾介绍说，下一步的重点将是学生，现在县城的两千多中小学生正准备外撤，政府将在紧张有序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有组织地向外输送。

**定能战胜百年罕见灾害

尽管汶川大地震已经一周有余，但王蕾形容说“每日就像生活在摇篮里面。”她说，自512大地震后余震不断，目前已达7000多次，6级以上的就有6次，3、4级的地震就像家常便饭数不胜数。由于工作太累，有时休息时她连小的地震都感觉不到，但她认为，余震在不断的减少。

中国地震局的一份最新报告说，截至22日12时，共监测到4级以上余震167次，其中5级以上26次，6级以上4次。四川省政府在20日公布的数据是：截至当日下午4时，四川震区共发生余震6526次。

王蕾表示，汶川最需要的帮助除急救之外，是灾害之后对最基础的设施恢复，比如交通，通讯、电力。虽然，目前在简陋的情况下已应急恢复发电，但需要工程技术专家为灾后重建提出指导意见，并解决实际问题。她认为，这对于工作生产的恢复至关重要。

在越洋电话的最后，王蕾代表灾区人民非常感谢海外华人的支持和关心，并深信有信心有决心，一定能够战胜百年罕见的灾害。她说：“中华民族一定会为我们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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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8日，中国军队首度对外公开实时兵力部署情况）

/**截至5月18日12时，据不完全统计，军队和武警部队共出动113080人，主要来自成都、济南、兰州、北京、广州军区，海军、空军、第二炮兵和武警部队等大单位，涉及海军陆战队、空降兵、工程、通信、侦察、医疗防疫等20余个兵种；出动各型飞机1069架次，开出军列92列，动用大型运输车、吊车、冲锋舟、便携式通信设备、发电机等各型装备11万台（件），派出115支医疗队、防疫队、心理应急干预队，发放被装、食品、战救药材、帐篷等近331.9万套（件），调运各类物资 7.8 万多吨。

据知，目前，部队部署在整个救灾地区，划分了五个责任区。第一责任区——汶川、理县、茂县、映秀、都江堰片区，现在投入了济南军区某机步师、某装甲师和成都军区某集团军所属部队等23950人，第二责任区——崇州、彭州片区，投入了济南军区集团军所属部队等11792人，第三责任区——什邡、德阳片区，投入了空降兵某军、海军陆战队某旅及成都军区所属单位等14290人，第四责任区——北川、绵竹、安县片区，投入了成都军区2个集团军所属部队、二炮部队等8838人，第五责任区投入了2个摩步师、1个炮兵旅等25062人。截至5月18日，军队方面参与救援的部队参与人数总计90144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