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生活/捷克佳)近40天的呼吸机,气管被切开,瘦了四十五磅,无数小时的理疗……他终于走出COVID-19的死亡阴影。出院两个月后,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仍不断重现,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完全康复。
保罗•海姆辛(Paul Hemsing),51岁,COVID-19病毒给他的身体和情感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图:51岁的海姆辛在呼吸机上度过了39天。出院两个月后,仍不确定他是否会完全康复。 】
他努力用语言来形容他的创伤:令人筋疲力尽,令人万分恐惧,害怕是否会活下来,能否会再次见到所爱的人。
据CBC报道,海姆辛和他的同性伴侣丈夫迈克尔(Michael)在阿尔伯塔省的Medicine Hat拥有一家发廊,每周去健身房三四次,其他方面都很健康。在4月份他的年龄组符合资格的第一天就迅速接种了疫苗。
但COVID-19还是找到了海姆辛。5月份,他在打第二针前感染了病毒。检测呈阳性9天后,他被紧急送往医院,并很快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ICU),几小时内就被插管。
海姆辛说他没有反应,医生们对如此严重的病情感到震惊,认为他难以活下来。
那是噩梦的开始。海姆辛在呼吸机上生存了39天,这是当地医院所有COVID-19患者插管时间最长的记录。但即使从呼吸机上下来,他也没有走出困境。他的丈夫估计他在ICU总共待了大约45天。
阿尔伯塔省COVID-19患者的ICU平均住院时间为10至12天。
起初,海姆辛对他在重症监护室的经历没有印象。但现在他脑海中不时闪现这黑暗的记忆。
有一次,医生们试图让他脱离呼吸机,但没有成功,将他从昏迷中唤醒。他22岁的女儿在玻璃墙后面焦急地看着。
女儿最近给海姆辛看了一张她当时在重症监护室里拍的照片。“那一刻,我想起了那件事,”他说。“我记得她挥手微笑。我可以看到她的微笑是假的,我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恐惧。”
他也在那里看到了他的丈夫迈克尔。
海姆辛在ICU期间得了并发症。他两次心脏骤停,需要复苏。医生也多次尝试让他从昏迷中苏醒,并让他脱离呼吸机。
ICU团队进行了气管切开术,这是长期使用呼吸机的患者的常见做法。他脖子至今仍留有疤痕。
一旦医生能够给海姆辛摘除呼吸机,他大约需要五天时间才能醒来。
“你会出现非常严重的幻觉。那是一段非常可怕的精神恍惚时光,因为雾蒙蒙,昏沉沉的,看到了蛇和蜘蛛。我非常恐慌。”
幻觉最终消失了,海姆辛对周围的环境有了更多的了解。
“那可能是最可怕的时候,因为我不能用我的胳膊或大腿。我失去了近50磅。我的视力发生了变化,一切都模糊了,”他说。
“我不能说话,因为气管被切开。我不能用我的手写字或要求任何东西。所以我唯一能交流的方式就是用头表示是或者不是。”
海姆辛还因昏迷期间在臀部上形成的伤口而感到剧烈疼痛。“即使服用止痛药,我也无法坐在轮椅上,我感到非常痛苦。”
整形外科医生进行了3次手术来修复伤口,伤口一度出现坏疽。最终给海姆辛留下了一个永远的大疤痕,从腰部顶部一直延伸到臀部底部。
海姆辛的康复包括数周的精心物理治疗,以建立足够的力量来站立、行走并重新使用他的手臂。
睡眠难以逃避,但海姆辛却不敢闭上眼睛。“我想如果我睡着了,我可能会死去。”
他在住院期间也错过了人生的重要事件,包括他儿子的高中毕业。
海姆辛被医生和护士戏称为“奇迹”,因为他预计不会活下来,现在他已经回家两个月了。
他说一开始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抓不住,不能切菜,不能做饭,几乎不会弹钢琴。很多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
他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很黑暗,因为整个生活都发生了变化。你失去了整个生活。”
海姆辛现在仍在与ICU的创伤时间所带来的PTSD作斗争。他还受到神经性疾病的困扰,这种病会导致他的手、脚和舌头麻木、疼痛和刺痛。而且他一天只能工作几个小时。
他说,这种病不像过去得病回家后就好了。而是回家后要治愈几个月,几个月,再几个月。
现在正在竞选Medicine Hat市议会的海姆辛希望未接种疫苗的阿尔伯塔人了解他所经历的可怕细节。
当他生病时他还没有资格接种第二针,但随着疫苗现已广泛可用,他敦促尚未接种疫苗的人尽快接种。
“我真心希望可以帮助另一个人,他们不必经历这些。如果你完全免疫了……你就不会经历我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