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生活记者捷克佳编译报道）难以想象，创下北美地区单一地点感染新冠病毒人数之最的是艾伯塔省的一间工厂，嘉吉（Cargill）肉联厂，与之有关的新冠病例已超过1,500人。这间工厂的牛肉加工量占加拿大全国总量的40％。围绕工厂的临时关闭与重启，工会与资方相互角力，一方面是员工的健康安全，另一方面是公司所追逐的利润，还有一些涉及员工的温饱与身份。
加拿大广播公司（CBC）5月6日刊发由德莱顿（Joel Dryden）和里格（Sarah Rieger）撰写的长篇报道，详细披露了其中的内幕。其中值得深思的是，在血腥味弥漫的逼仄空间里，生产线上日复一日地重复性工作对员工身体健康特别是心理健康的影响，令人想起卓别林的《摩登时代》。
**一位员工死亡
来自越南的移民裴女士（Hiep Bui）在艾伯塔省南部高河镇（High River）近郊的嘉吉（Cargill）肉联厂工作了23年，她的工作是在冷藏库中从碎牛肉中挑骨头。这位67岁的女工是该厂约2,000名员工中的一员。
根据加拿大和美国卫生当局的流行病暴发数据，这座工厂是北美与单一地点相关的最大的COVID-19疫情暴发地。艾伯塔省卫生官员说，总共有1,560宗病例与该厂有关，有949名员工检测为阳性，其中一人死亡，逝者便是裴女士。
【图01：裴女士Hiep Bui死于COVID-19暴发，这一暴发已影响到她在嘉吉的数百名同工。CBC】
裴女士的去世以及冠状病毒的爆发，使繁重的肉类包装工作突然减轻负担，可以招募通常很少获得这一机会的员工。
“工会要求帮助，工人要求帮助，工作场所被宣布是安全的……但却有一个工人死亡。”卡尔加里和地方劳工委员会主席谢瓦利埃（Alex Shevalier）在为因工丧生工人举行的网络守夜悼念活动中说。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重要的。我们无法令逝者复活，但我们必须为生存而战。我们需要公开调查，我们需要刑事调查，现在我们就需要这些。”
5月4日，是嘉吉工厂关闭两周后重新开工的一天，同日，裴女士的追思活动会在社交媒体上进行了直播。
与裴共同生活超过25年的丈夫阮先生（Nga Nguyen）同样也在嘉吉工作，也感染了COVID-19。被问及嘉吉是否打电话对他表示慰问，耸耸肩，摇摇头。通过翻译以越南语交流说，没有，公司没有打电话。他的翻译说：“他已经感到麻木。”
【图02：裴女士的丈夫阮先生（Nga Nguyen）接收媒体采访。CBC】
员工和工会指责拥有数十亿资产的嘉吉公司，更关注公司的底线（利润），而不是工人的福祉。一位工人说：“说实话，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员工，说他们可以随时替换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位于美国堪萨斯的嘉吉子公司Cargill Meat Solutions总裁基廷（John Keating）表示，公司以人为本，他对失去一个员工伤心不已，令他惊讶的是，公司尚未与裴的丈夫取得联系。他说，该公司因疫情“一夜之间蒙受沉重打击”，有许多教训需要学习。
“如果确实需要道歉，我们绝对会道歉。我们是一个非常谦恭的机构，对发生的事情感到难过，但与此同时，我们对如何经营业务与运作流程充满信心。”
在CBC新闻与基廷沟通的第二天，5月5日，嘉吉公司表示工厂已向阮先生致以慰问。
在首次对员工进行冠状病毒测试后，一些人告诉CBC新闻，尽管公司采取了物理疏导措施，但同事之间的工位仍非常紧密，并说嘉吉向他们施压返回工作岗位，即使他们已经感染了COVID-19。
即使与美国相比，嘉吉的病例数也令人震惊。美国是全球COVID-19病例和死亡总数最高的国家。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的数据，截至5月1日，美国所有肉联厂中共有4913例COVID-19病例。
CBC新闻就此采访了嘉吉工厂的14名现任员工。他们的身份被保密，因为他们担心一旦被发现，会对就业产生负面影响。
【图03：COVID-19爆发前，在高河镇附近嘉吉工厂的工人正准备包装牛肉。（隐名者提交）】
嘉吉工厂的员工主要是加拿大移民或临时外劳，许多人只讲有限的英语。有人说，他们的就业保障是他们留在加拿大的关键因素。临时外劳在加拿大的居留权取决于工作。
有员工说，他们在工厂受到了伤害，从手指发黑到膝盖受伤，致使其难以行走。
嘉吉说，工厂配备了人体工程学专家来现场指导工作。
公司发言人沙利文（Daniel Sullivan）在一封电邮中说：“我们已制定了加强版计划，以确保团队增强实力并保护他们的长期健康。我们致力于确保员工现在和将来的安全和健康。”
**屠宰车间
员工说，当进入高河镇嘉吉工厂时，首先注意到的是气味，一种熟悉的动物气味，但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嘉吉工厂主要有两个部分，切割车间与生产线。
工人们将切割车间俗称为“屠宰车间”。在温暖的环境中，工人们给牛放血，剥皮，然后挂在钩子上。
屠宰车间的大部分区域间隔较大，在大多数区域中，员工之间可以保持两米的空间。但员工们说，这项工作仍充满挑战。
牛被引导到所称的击倒区，在那里用螺栓枪击中牛的头部，将其击晕。然后，工人用刀将动物的喉咙割开，为牛放血。这项工作对员工而言可能是危险的，因为紧张的动物行为难以预测。
【图04：厂方更新的工位隔离措施。CBC】
第二部分是加工生产线。工人说他们的空间几乎人挨人。在这里，他们每天要切肉八个小时，通常使用刀具来处理兽体并去除脂肪。
工人们说，在生产线上工作所面临挑战的一部分是移动的速度，即他们所说的导致受伤的速度。
生产线的一名工人说：“我的指甲全是黑色的，不仅我，是所有员工。没有血液循环，没有足够的抓力。因为需要抓紧时间，于是手开始麻木。“我的一些同事，不是一、二、三根手指，全都是黑色的。”
另一位在工厂从事维护工作的员工表示，生产线上的工人为保持他们的速度不断感到压力。诸如机械问题之类的延迟会更会加剧这些压力。
他说：“有些机器已经老旧并且会停摆。然后，它不断地尖叫，诅咒……我的意思是，人们对此感到沮丧。”
“但是其中一些人是加拿大的新人，他们来自菲律宾。基本上，他们感到害怕，认为他们将被送回国，或将失去永久居留权。因此，他们基本上只是默不作声。起身去做他们被告知的事情。”
波士顿大学环境健康教授莱布勒（Jessica Leibler）说，这些工人每天要完成重复性的工作，特别容易患上肌肉骨骼疾病，如腕管综合症（carpal tunnel syndrome），肌腱炎（tendonitis）和肌肉拉伤（muscle strain）。
【图05：厂方更新的工位隔离措施。CBC】
**“我无法走路”
一名工人说，在周末轮班时，一位同事在切肉时切断了三根手指，随后开始流血。他说：“血流了40分钟，因为他们不希望我们打911。他们希望我们给值班护士打电话，因为护士会评估这名男子，是否需要住院。”
嘉吉发言人沙利文表示，有疑虑的员工应通过向他们开放的“许多渠道”进行报告。沙利文在一封电邮中说：“据我们所知，这是错误的行为。我们的政策是在发生伤害时联系医疗专业人员或护理人员。”
其他区域也发生过受伤事件。该厂包装区的一名工人说，反复抬起沉重的箱子致使她膝盖受伤。她说：“现在，我甚至不能站得太久，我无法走路。”
员工们说，拥挤的设施意味着工间休息和常规班次同样拥挤。一位工人说，无一例外，喝咖啡休息时间和午餐时间看到被戏称为“饲养场”的餐厅已满员。
员工吃完饭后便进入更衣室，他们一边聊天一边闲逛，然后回到车间。一位员工说：“在更衣室里，人满为患，非常肮脏。”嘉吉工人拍摄的视频显示，在工厂暂时关闭之前，该工厂的更衣室内拥挤不堪。
【图06：疫情爆发之前，工人聚集在餐厅。数十名嘉吉员工生病后，该公司表示将开始交错安排休息时间。（隐名者提交）】
**“显然危险”
对工人福祉的关注超出了他们的身体健康范围。波士顿大学教授莱布勒说，尽管在所有的伤害中，肉联厂工人遭受的职业伤害率最高，但对工人心理健康的研究却很少。
她对一家美国肉联厂的工人进行研究后发现。他们遭受严重心理困扰比普通人群更高。她说：“除了精神健康压力外，他们还容易遭受撕裂伤，反复性损伤，肌肉骨骼损伤。”“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显然有危险，但许多人都为他们的收入感到欣慰。其中的许多人是移民，很多人以此养家。因此，这是对他们的成本效益分析，我认为，甚至每天这样做都可以。”
一位在屠宰车间工作的员工说，工作的血腥性和令人沮丧的心情，通常意味着许多员工很快就会精疲力尽。他说：“每天都做这个很难。尤其是当击倒母牛时，它会发出尖叫声。如果人们情绪激动，他们很难维持这份工作。”
【图07：2019年，由于氨气泄漏迫使工人离开工位，工人挤进了嘉吉工厂的走廊。（隐名者提交）】
其他研究发现，肉联厂工人由于工作环境而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有时也不再有同理心（empathy）。同理心亦称換位思考，是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和位置上，客观地理解当事人的内心感受，且把这种理解传达给当事人的一种沟通交流方式。
莱布勒还说，她的研究可能低估了工人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因为精神或身体上较健康的工人很可能会继续工作，遭受重大伤害（精神或身体）的人可能参加研究的较少。
她说：“我认为从根本上说，工业化屠宰场模式是不可持续的。该系统已针对最大产量进行了优化，但对工人在整个过程中的体验关注却很少。”
莱布勒说，肉类包装公司面临的最直接的挑战是，如果表明他们重视工人，应该让他们在患病或可能感染疾病时带薪留在家中。
【图08：员工表示，这些塑料薄片在工厂关闭之前已于4月中旬挂在更衣室中，以最大程度地减少COVID-19的传播。（隐名者提交）】
5月4日，位于高河镇的嘉吉工厂重新开工，这是在裴女士因COVID-19死亡后的十五天。
代表该厂工人的UFCW工会401地方分会，已要求停工令，并对该厂和省府投诉不公平劳工操作，希望阻止工厂重新开门。它还呼吁进行刑事调查。
嘉吉工厂要求切割车间所有合格复工的员工报告其轮班情况。
在重新开工前几天，工会用四种语言对600多名工人进行了调查。85％的人说他们害怕重返工作岗位。
卡尔加里天主教移民协会的社区发展和整合服务总监里莫拉莱斯（Ricardo Morales）一直领导着一个团队，为工厂的工人提供支持。他们一直在将健康和安全信息翻译成越南语、中文等几种语言供工人使用。他说：“我认为嘉吉在与员工沟通方面可能做得更好，员工们可以从公司那里获得支持。”
【图09：工会成员在嘉吉场外举行抗议示威。CBC】
加拿大统计局最近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整个加拿大人口中，移民对自己的健康和财务安全的关注程度高于平均水平。
莫拉莱斯说，他已从当地嘉吉工人中看到了证据。“你不能只是看普通的情形，你需要从文化角度去理解他们的方式，人们如何应对以及人们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应对。”
莫拉莱斯说，尽管社区团结在一起，但嘉吉工人仍然面临着移民身份和食物安全的巨大压力，因为一些被隔离的工人不确定下一餐将从何而来。
**营收数十亿元
嘉吉公司是总部位于美国明尼苏达州的嘉吉公司的加拿大子公司，该公司去年的收入为1,135亿美元，净利润为25.6亿美元。
就收入而言，该公司是美国最大的私营公司，嘉吉家族，这个隐居的亿万富翁家族，仍然拥有该公司90％以上的股权。
【图10：UFCW工会401地方分会会员手持“生命大于利润”的标语牌。CBC】
嘉吉位于艾伯塔省高河镇的工厂于1989年开业，最初的每日屠宰能力为1200头牛，最终发展成为加拿大最大的牛肉加工厂，每天可加工4500头牛。
在开业前，当时的新闻报道显示，一些批评家担心该公司正在进入已经产能过剩的市场，这将导致其他工厂倒闭。当时该厂没有工会，每小时支付给雇员的工资比艾伯塔省其他的工厂更低。事实上，生产成本降低，导致全省各地的工厂开始关闭。
如今，已经成立工会的嘉吉工厂提供了加拿大全部牛肉加工量的40％。根据集体协议，嘉吉工厂的工资起价为每小时17.95元。嘉吉曾表示，作为加拿大食品供应链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承诺将继续生产。
**“那只是流感……你可以工作”
为保持此时的开工状态，嘉吉表示已采取措施确保员工安全。厂方在生产车间安装了防护屏障，为员工之间留出更多的空间，并在无法腾出空间的地方配备面罩。
嘉吉公司还表示，希望通过利用在座椅之间设置防护屏障的公交车来减少工人们的拼车。许多员工住在大家庭中，共享交通工具。
【图11：今年3月，嘉吉工厂外面搭建了帐篷，以便对工人进行COVID-19测试。CBC】
但是有些员工认为公司采取的其他行动增加了他们的风险，如在COVID-19爆发期间提供奖金。工人担心失去工作会错过奖金。
有人说，随着工厂准备在5月4日重新开工，该公司继续试图诱使他们脱离自我隔离返回岗位。“他们打电话给我的丈夫，嘉吉护士打电话给他，但他仍然有症状，”一位工人谈到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也是一名雇员。“他们说，那只是流感，只是咳嗽，你可以工作。”
嘉吉公司发言人沙利文在一封电邮中表示，该公司在与员工的沟通中“非常清晰”，他们如果生病或在过去14天内与感染COVID-19的病人接触，就不能上班。该公司表示：“受COVID-19的影响而必须离岗的雇员，最多可以享受80个小时的带薪休假，符合条件的雇员可以申请短期残障津贴。”
在宣布COVID-19大流行之后，CBC新闻报道，嘉吉工厂没有进行预防或现场检查。在工厂的数十名员工感染COVID-19后，艾伯塔省职业健康与安全（OHS）进行了现场录像检查，得出结论该工作场所可以继续安全地开工。检查不包括屠宰车间，因为当天没有屠宰工作。
OHS目前正在调查之中，省级卫生官员也出现在重新开工现场。
**其他屠宰场疫情暴发
嘉吉是最大规模的疫情爆发地点，但一点也不孤单，因为北美的肉联厂是冠状病毒的热点地区。截至5月5日，艾伯塔省第二大疫情爆发地，位于东南城市布鲁克斯的JBS加拿大牛肉工厂，至少有487名工人测试呈阳性，那家工厂仍然运作。
由于疫情较小，魁北克省、安大略省和卑诗省的肉联厂，以及美国的几十家肉联厂不得不暂时停止运营。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在美国，有20名肉联厂工人因感染COVID-19死亡。和嘉吉的工人一样，多间工厂的员工也有类似有关不安全行为的投诉。
【图12：截至2020年5月1日，整个北美地区一些最大的COVID-19爆发地。CBC】
就嘉吉工厂而言，新冠疫情已蔓延到更多的社区。高河养老院工作人员和附近原住民的病例可追溯到这座工厂。
波士顿大学教授莱布勒表示，疫情有望使人们进一步了解肉联厂工人的作用，以及追求利润最大化之下的食物生产。
“我认为在许多发达国家，在超市购买肉类而不知其生产过程，非常像黑匣子。人们对此就没在意。”她说：“希望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对我们所有人都多一些了解，这都是有益的。”
另一位屠宰车间的工人表示，他在嘉吉的工作有其优点，如可以与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一起工作并广交朋友。但是，在公司对COVID-19疫情做出回应后，他说有被出卖的感觉。“即使员工提出诉求，他们也忽视。他们不在乎工人，他们在乎利润。”
【图13：嘉吉员工接受媒体采访。CBC】
来源：https://newsinteractives.cbc.ca/longform/cargill-covid19-outbreak
**嘉吉肉联厂2020年COVID-19爆发时间表
艾伯塔省高河嘉吉肉联厂爆发的COVID-19至今是加拿大最大的疫情。这里是时间线。
3月5日：艾伯塔省报告第一例COVID-19病例；
3月23日：食品与商业工人工会（UFCW）宣布嘉吉工厂员工将获得2元加薪，即日起生效，厂方将进行调整以提高工人的安全性。
3月30日：工会去函要求与嘉吉管理层会面，讨论安全措施。嘉吉两天后回覆，表示会议的实用性有限。工会表示，截至五月，双方仍未举行会议。
4月6日：第一例COVID-19病例已确认是位于艾伯塔省高河镇的嘉吉肉联厂，但未向公众或工会报告该病例。
4月11日：CBC新闻从高河社区获得消息，其中有多个嘉吉公司的员工患病并表现出COVID-19的症状。
4月12日：艾伯塔省卫生服务局（Alberta Health Services）确认，检查人员近期去过现场，以确保员工安全，但没有透露有多少工人受到感染。
4月13日：工会说，嘉吉工厂的38名工人的COVID-19检测结果呈阳性，并要求关闭两周。
4月13日：艾伯塔省卫生厅（Alberta Health）表示，将不会发布有关嘉吉工厂病例的详细信息，因为它只会公布对公众有风险的病例。
4月14日：嘉吉表示，为防止扩散已经将工厂的工作时间减少了一个班次。
4月15日：自大流行后，借助实时视频通话，职业健康与安全部门对该工厂进行了首次检查。该工厂被认为可以安全地运营。
4月16日：艾伯塔省设立了一个评估中心，对嘉吉工人进行测试，并宣布在食品加工厂的员工安全规程上，嘉吉“已证明是有效的”。
4月17日：艾伯塔省说，现有358宗COVID-19病例与嘉吉有关。
4月18日：艾伯塔省农业厅长说，他本人与劳工厅长和省首席卫生官通过电话方式与嘉吉的工人进行了交谈，以确保他们的工作场所安全。
4月19日：嘉吉公司一名60多岁的女性，裴女士（Hiep Bui）死于COVID-19。
4月19日：CBC新闻报道，该厂的工人指责公司无视物理疏远条款，并试图诱使他们脱离自我隔离重新返工。
4月20日：嘉吉公司表示将暂时关闭工厂。总共有484例与该工厂的新冠疫情暴发有关，这是加拿大与单个站点有关的最大疫情暴发地。
4月21日：艾伯塔省卫生服务局成立了一个由200名医护人员组成的工作队，以应对嘉吉疫情。总共有515例与该工厂有关。工会呼吁进行独立调查或刑事调查。
4月28日：疫情蔓延到附近的养老院和南部的艾伯塔原住民，与该厂有关的病例总数上升到1,167。在现阶段，这是北美与单个地点有关的最大爆发地。
4月29日：嘉吉宣布计划于2020年5月4日重新开放该工厂。厂方说，已经采取了新的安全措施，并要求所有有资格重返切割车间工作的员工上报工作。
5月1日：工会采取法律行动，以阻止该工厂重新开工。
5月4日：工厂重启，采用一班制，工会成员在外面抗议。当天，裴女士的亲朋好友为她进行了在线守夜，她在嘉吉工作了23年，死于COVID-19。她的丈夫也是该工厂的一名工人，他说嘉吉无人打电话向他表示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