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生活记者捷克佳)“你们说的这些人我都知道,但这些事却都是第一次听说。幸亏补了这些课,”来自欧洲的著名华裔指挥家王进在舞台上激情飞扬,为何在餐桌上却如此毕恭毕敬?因为与他同席的是两位同是87岁现居多伦多的大师级音乐前辈和他们的夫人。
一位是著名作曲家王燕樵先生,其代表作包括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和琵琶协奏曲《草原英雄小姐妹》,钢琴协奏曲《战台风》,还有电影音乐《大河奔流》、《婚礼》、《春雨潇潇》、《红色背篓》等。
另一位是著名作曲家、电影配乐家胡伟立先生,曾先后在北京和香港工作与生活,其代表作包括为《倚天屠龙记》、《笑傲江湖》、《新龙门客栈》、《鹿鼎记》、《黄飞鸿之三:狮王争霸》、《唐伯虎点秋香》、《醉拳II》、《新上海滩》等多部影视剧配乐。
尽管王进如今已过花甲之年,但在老艺术家面前仍然是小字辈。出生于音乐世家的王进自幼学习小提琴,16岁进入北京歌舞团(现北京交响乐团)担任小提琴手。虽然他自小在充满艺术的氛围中成长,但因离开中国时间已久,许多陈年往事只存留在记忆中,而那些北京乐坛早年的奇闻轶事对他而言仍然非常新奇。
王进此次前来多伦多挥棒2024中西汇萃新年音乐会,这是由李德伦音乐基金会主办的年度贺岁音乐会,自2003年创办以来,尽管历尽艰辛,但终于打造成为多伦多的知名品牌,并被列入全球欢乐春节系列活动之一。
多年来,由李德伦音乐基金会举办的中西汇粹新年音乐会正逐步走向国际化,每年从世界各地邀请优秀的华人音乐家和新一代的音乐人才来多伦多指挥、演奏演唱或讲学,或演奏他们的作品,推举中国及华人优秀艺术家和中国音乐作品,同时也是在海外介绍弘扬中国音乐艺术促进东西方文化交流。
基金会理事长李燕是已故中国著名指挥家李德伦先生的女儿,与王进同为自小在中央乐团(现中国交响乐团)大院成长的子女。李德伦、王燕樵和王进的母亲更是曾经中央乐团的同事,彼此是多年的老相识。
正如指挥家王进所说,他此次来多伦多怀揣感恩之情。正是得益于李德伦大师的点拨,他才最终走上指挥家之路。他表示,李德伦先生的教诲非常重要,“我来参加这次在多伦多的音乐会也是为了表达对李德伦先生的感谢与怀念!”
那是1979年小泽征尔率领波士顿交响乐团访华,小泽在北京上大师课期间,邀请学生上台却一时无人敢应,最终是当时也在场的王进勇敢冲上讲台化解尴尬。李德伦后来对王进妈妈说:“叫你儿子来跟我上课”。
1981年王进又考入中央音乐学院指挥系,后又成为中国第一个学习指挥的研究生。他曾师从徐新、郑小瑛、韩中杰等前辈。
1987年是王进的人生转折点,他应邀赴波兰参加国际指挥大赛,从北京乘坐国际列车直达莫斯科,然后转赴华沙参赛,但第一轮便惨遭淘汰。长途舟车劳顿都算不上原因,“我们当时与世界的差距真的不小,”王进忆述说。
随后他前往音乐圣地维也纳,在昔日校友的建议下,在维也纳音乐学院旁听著名指挥教授Karl Osterreicher的授课,那位教授看了他指挥的录像就马上提出收他为徒,王进顺利成为该院的学生。
对王进来说,欧洲的音乐之旅并非一帆风顺。“莫扎特、贝多芬作品怎么演奏?那些音乐家们起初往往会斜眼看你一个中国人会怎么来指挥,”王进说。“但我用实力向他们证明自己对作品的理解与处理,观众的掌声说明了一切!”
1993年,王进获得“布拉格之春”国际指挥大赛的冠军,随后又相继在欧洲另外8场指挥大赛中取得优异成绩,名声日隆,最终成为蜚声世界乐坛的著名指挥家之一。之后便是其开挂的指挥生涯,先后与欧洲和亚洲数百个杰出的乐团合作,举办数千场音乐会和歌剧表演。
汉语之外,王进现在已经能够熟练用英语、德语、意大利语与音乐家直接交流。“法语最难,目前的熟练程度只限于歌剧的歌词,整套歌词都要学,很累很辛苦!”
在常人的眼中,手持魔法棒的指挥家的标配是一袭燕尾服和蓬松的长发,王进更是极品的“卷发”。有生以来只烫过一次头发的王进说:“我小时候一直是直发,家里只有舅舅是卷发,但到欧洲后头发便越来越卷,可能这是音乐的力量唤醒了隐性基因。”
浸淫西方古典音乐三十余年,王进表示,西欧的音乐教育相当开放,一直向前发展,这与当年中国所沿袭的前苏联模式不同。他说,西方音乐的重心在于人的价值和人的感情,艺术在早期是与宗教与信仰联系在一起,是历史与文化的积淀,因为每个人都在寻求极终的答案。“如果把这个概念放大,对音乐的发展仍有现实意义。”
在新年音乐会上,王进的新作品《2024》便是将耳熟能详的中国儿歌、经典音乐、流行曲以及西方圣歌采用交响乐变奏的方式融合在一起,用主持人张科民(李德伦外孙)的话归纳总结便是,作品的主题是“以和平开始,以和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