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225/闯关东—规模宏大的人口大迁移

东北新闻网/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堪称中国历史上3次规模宏大的人口大迁移,而其中尤以“闯关东”所历经的时间最长、人数最多。从清朝初年直至新中国成立之前的300余年间,先后有3000多万迫于生计的华北穷苦百姓离乡背井,相继踏上关东大地,央视热播的电视连续剧《闯关东》用艺术的形式再现了这段厚重而悲壮的传奇历史。

所谓关东,是指山海关以东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地域,即今天的东北地区。自明代开始,东北一带又称关东,只不过此时关东的地域概念,主要是指由明廷管辖的辽东地区,直到清代,才将东三省的范畴全部涵盖在内。

清朝统治者入关以后,为加强对内地的统治而自称满汉一体,但实际上汉人处于被奴役地位,清廷实行民族等级与隔离制度,严禁汉人进入满洲“龙兴之地”,故废弃长城却不废山海关,其主要目的是利用此关严禁内地人进入东北,以免破坏其风水“龙脉”。自康熙初年至十九世纪中叶长达200年的时间内,清廷对关东地区实行封禁,以山海关为界,盛京、吉林、黑龙江三地作为清朝的政治、经济“特区”而受到严格保护。此间黄河中下游诸省连年遭灾,清朝政府却禁令依旧,成千上万的破产农民只好不顾禁令,冒险“闯”入东北谋生,此即“闯关东”的由来。

由于地少人稠灾害频发,兼之地理位置与关东接近,山东逃荒农民便成了“闯关东”的主流人群。东北与山东隔海相望,山东人“闯关东”历来有两条路可走:浮海与陆行。从胶东半岛最北端的蓬莱到辽东半岛最南端的铁山岛,直线距离不过100公里,自古以来胶东与辽东之间的海上交流就非常频繁,胶东一带的农民“闯关东”大多是浮海北上。而从胶东半岛陆路到辽东半岛,需环绕渤海经过山海关,再借道“辽西走廊”,绵延数千里抵达关东,鲁西、鲁南、鲁北的难民大多走此道。清末民初,随着“胶济铁路”、“津浦铁路”天津至山东峄县段、“京奉铁路”等路段的开通,从山东可以直接乘火车到沈阳。如此一来大大节省了路上所用的时间,但由于车票价格昂贵,很多人望而却步,大部分百姓还是携妇将雏徒步跋涉。

据相关史料记载,闯关东的历史源自清顺治元年(1644年),止于民国三十八年(1949年),共绵延了300余年的历史,先后历经了四次移民高峰。直到新中国成立后,这场人类历史上罕见的大迁徙才尘埃落定。(据《上海老年报》)


闯关东:一部厚重悲壮的移民史
来源: 【2008-1-28 9:13:38】

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堪称是中国历史上三次规模宏大的人口大迁移,而其中尤以“闯关东”所历经的时间最长、人数最多。从清朝初年直至新中国成立之前的300余年间,先后有3000多万迫于生计的华北穷苦百姓离乡背井,相继踏上关东大地。

何谓“闯关东”

顾名思义,关东是指中国版图上山海关以东以北的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地域,即今天的东北地区。自明代开始,东北一带又称关东,只不过此时关东的地域概念,主要是指由明廷管辖的辽东地区,直到清代,才将东三省的范畴全部涵盖在内。

清朝统治者入关以后,为加强对内地的统治而自称满汉一体,但实际上汉人处于被奴役地位。清廷实行民族等级与隔离制度,严禁汉人进入满洲“龙兴之地”,故废弃长城却不废山海关,其主要目的是利用此关严禁内地人进入东北,以免破坏其风水“龙脉”。从康熙初年,清廷对关东地区实行封禁,以山海关为界,辽宁、吉林、黑龙江三地作为清朝的政治、经济“特区”而受到严格保护。后来,黄河中下游诸省连年遭灾,清朝政府却禁令依旧,成千上万的破产农民只好不顾禁令,冒险“闯”入东北谋生,此即“闯关东”的由来。后来虽然禁令解除,但由于长期以来所形成的习惯,“闯关东”一词一直沿袭下来,沿用至今。

两条“关东道”

由于地少人稠灾害频发,兼之地理位置与关东接近,山东逃荒农民便成了“闯关东”的主流人群。据史书记载,仅清朝期间,山东就曾出现旱灾233次,涝灾245次,黄河运河洪灾127次,潮灾45次,特别是康熙四年的特大旱灾,更是使全省州县无一幸免,灾害之重居全国之首。清朝末年阶级矛盾激化,山东一带捻军、长枪会、义和团等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在天灾和战乱的冲击下,山东百姓的生存环境极为恶劣,地广人稀沃野千里的关东地区于是成为齐鲁百姓逃避灾难的首选。

东北与山东隔海相望,山东人“闯关东”历来有两条路可走:浮海与陆行。从胶东半岛最北端的蓬莱到辽东半岛最南端的铁山岛,直线距离不过100公里。自古以来胶东与辽东之间的海上交流就非常频繁,胶东一带的农民“闯关东”大多是浮海北上。对此,曹聚仁先生在文章中写道:“那些山东人,大部分都是从青岛、芝罘下船,到了大连营口上岸的。一部分河北人,从北宁路出关,大部分也是从天津乘船到营口大连的。他们已经到了关外,成家立业,可是,他们并未看见过天下第一关。”从胶东半岛陆路到辽东半岛,需环绕渤海经过山海关,再借道“辽西走廊”,绵延数千里抵达关东。鲁西、鲁南、鲁北的难民大多走此道。他们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甚至一路乞讨,其艰难辛苦难以用言语形容。
清末民初,随着“胶济铁路”、“津浦铁路”天津至山东峄县段、“京奉铁路”等路段的开通,从山东可以直接乘火车到沈阳。如此一来大大节省了路上所用的时间,但由于车票价格昂贵,很多人望而却步,大部分百姓还是“携妇将雏”徒步跋涉。日本人小越平隆在《满洲旅行记》中形象地记载了当年的千里流徙图:“由奉天入兴京,道上见夫拥独轮车者,妇女坐其上,有小儿哭者眠者,夫从后推,弟自前挽,老媪拄杖,少女相依,踉跄道上,丈夫骂其少妇,老母唤其子女。队队总进通化、怀仁、海龙城、朝阳镇,前后相望也。由奉天至吉林之日,旅途所共寝者皆山东移民。”

四次移民高峰

据相关史料记载,闯关东的历史源自清顺治年间,止于1949年,共绵延了300余年的历史,先后历经了四次移民高峰。

1644至1667年,清廷颁布《辽东招民开垦条例》,规定“招至百者,文授知县,武授守备”,23年间“鲁民移民东北者甚多”,许多地区因移民而“地利大辟,户益繁息”。清朝政府的优惠政策吸引了大批的淘金者,导致了关东移民史上的第一次高峰。

1668至1860年近200年间,为维护满洲的固有风俗和保护八旗生计,清廷严格禁止内地百姓进入关东。康熙七年清政府下令“辽东招民授官,永著停止”,对东北实行禁封政策。当时沿山海关一带遍植柳树墙,中间用绳索相连,满洲军队严密把守着关口,禁止汉人出关。但这并未能阻止内地闯关的流民,他们“担担提篮,扶老携幼,或东出榆关,或东渡渤海,蜂捅蚁聚”,这次高峰是真正意义上的“闯关东”。

鸦片战争以后,沙俄、日本不断侵蚀黑龙江边境,清政府对边疆的控制日益削弱,“东三省之开放设治,遂如怒箭在弦,有不得不发之势矣”。在这种形势下,清廷遂采纳黑龙江将军特普钦的建议,于1860年在东北局部弛禁放荒,至1897年全部开禁。随着关东地区的逐渐开放,流民“出关谋生者,日益众多”,山东、直隶流民更是“闻风踵至”,“终年联属于道”,使东北终于成为一个“移民社会”。到1910年东北总人口已增至1800万人,其中约1000万人主要是由山东、直隶、河南等地涌入的流民,“而其中以山东为最,约占百分之七十至八十。由此推断,清代山东移往东北的流民约在七百万至八百万人之间。”清廷对关东的开禁形成了第三次移民高峰。

民国年间,冀鲁豫等省饱受兵、匪、灾之祸,“闯关东”之洪流澎湃,再创历史新高。其中仅山东平均每年就有48万人之多,总数超过1830万,留下定居的高达792万人,堪称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人口移动之一。山东教育学院刘德增教授新近出版的《闯关东》一书对此作了详尽的分析和记录:“山东省临朐县辛中村的赵永达回忆说:1940年至1943年迁移东北的人最多。1940年我村163户,730人,4年中逃到东北的90户,计400人,比留在家乡的还要多。去东北的路线,大都是讨饭步行到青岛或烟台,再坐船到大连登陆,再到辽宁、吉林两省的一些地方,如抚顺、本溪、通化、辽阳、沈阳等。”

(摘自《团结报》王凯 文)

http://www.cnelder.com/2008/1-28/91439.shtml


山东人闯关东

作者:大远 日期:2005-10-06

数百年间,充满传奇色彩的“闯关东”被喻为空前的大举,山东人则是这一移民大潮的主力军。这就意味着血缘、地缘关系的延伸和社会关系的扩大——东北是山东人的第二故乡。那里有我们的父老乡亲,有我们的人生希冀,也有说不完的人间亲情故事。

在胶东地区和山东的其他地区,几乎村村、家家都有“闯关东”的,过去甚至村里青年人不去关东闯一闯就被乡人视为没出息,“闯关东”作为一种社会习俗而被广泛接受。在东北,山东人很多,有人说十有八九,有人说十有七八。有的多少辈以前就去了。“闯关东”由来已久,正是这种“由来已久”在齐鲁大地承传、沉淀、累积,这种传统积淀越厚,能够讲述“天下第一关”是山海关城的东门,出了这个门便到了关外大地,进了这个门便是中原。其实一关之隔的土地并不曾真的有什么不同,然而,从清朝到民国数百年间,数以万计背井离乡的山东人在跨过这个关门时,却有着不一般的感受和经历。

从“流人”到“流民”

山东人移民东北由来已久,清初民族矛盾尖锐,清朝统治者为了 巩固其在中原的统治地位,采取了极其残酷的镇压手段,其中之一就 是将“造反”者遣送边陲“烟瘴”之地,山东触犯刑律者多发配“极 边寒苦”的东北,这种遣犯史称“流人”。细数这“流人”,有农 民起义被镇压后的余众,有文字狱或科场狱案获罪人士,有刑事犯及其家属,有失职或犯罪官员、兵士等。这时的关东“人迹罕至,出塞 渡湍江,越穹岭,万木排列,仰不见天,乱石断冰,朔风狂吹,雪花 如掌,异鸟怪兽,丛哭林嗥”。在关内生活惯了的人,到那绝塞荒山、 冰天雪地、远离乡土、举目无亲的环境里生活,实为凄惨。

然而,此后不久,就是这样的荒野之地也没能阻挡大批山东人自发地来到,史称“流民”。

清朝初期,山东大地赤地千里,大片荒芜,有一户之中只存一二人、十亩之田只种一二亩者,人口已经下降到400万人,顺治十八年,社会恢复,招集流散,人口达到880万人。在经过“盛世滋生人丁,永不加赋”的康乾盛世,山东人口更是在道光年间突破了3000万人,此后仍有增加,最高时为3778万人。人口的增加使耕地相对减少,尽管“山峦海滩,开垦无遗”,但人均耕地还是在乾隆年间就降到了“温饱常数”之下,只有3.68亩。于是,山东各地官吏同声呼吁:“户口渐增,百病以人多为首。”

有清一代,山东历年水旱灾害频繁,几乎是无年不灾、无处不灾。 山东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路遇介绍,在清代268年中,山东曾出现旱 灾233年次,涝灾245年次,黄运洪灾127年次,潮灾45年次,各种自 然灾害之严重超过全国其它各省。康熙四年的特大旱灾,更是全省10 7州县无一幸免,“草木皆枯”、“人多饿死”、“道多饿殍”、“ 人相食”的记载充斥大小县志。不仅天灾,人祸也接踵而至。咸丰年 间,“鲁捻”、幅军、长枪会军、文贤教军等起义烈火烧得山东“大 半糜烂”,在兵燹的冲击下,山东人的生存面临更为严峻的形势,到 关东当“流民”就不足为奇了。

“近代史上空前的大举”

自古以来,山东人是“安土重迁”的典型。人口压力、天灾人祸、 满清政府的政策导向等构成了山东人闯关东的外因,从更深处看,自 从1860年法国人的炮车碾过烟台的大街,1895年日本人在威海接受北 洋水师的投降约文,1897年德国人的铁甲战船驶进胶州湾……面对这 一幕幕耻辱的历史图景,山东人以圣人之乡自居的优越心态逐渐被冲 淡了,于是,乡土意识开始淡化,冒险精神逐渐增强。最初,闯关东 的流民一般春往冬归,但越来越多的流民开始在关东大地生根。

清代山东人闯关东大体可分为三个时期:1644至1667年,清朝廷 颁布《辽东招民开垦条例》,规定“招至百者,文授知县,武授守备” ,23年间“鲁民移民东北者甚多”,许多地区因移民而“地利大辟, 户益繁息”;1668至1860年,为维护满洲固有风俗和保护八旗生计, 康熙七年清廷下令“辽东招民授官,永著停止”,对东北实行禁封政 策。当时,沿山海关一带遍植柳树墙,中间用绳索相连,满洲兵驻扎 在那里严密地看守着关口,不允许汉人出关。但这种政策并没能阻止 山东闯关的流民,此时流民“担担提篮,扶老携幼,或东出榆关,或 东渡渤海,蜂涌蚁聚”,一时间山东人的足迹踏遍了辽阔的关东大地; 1861至1911年,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对边疆控制日益削弱,沙俄不断侵 蚀黑龙江边境,清政府采纳了黑龙江将军特普钦建议,于咸丰十年( 1860)正式开禁放垦,打开虚掩的大门,正式向流民敞开,“东三省 之开放设治,遂如怒箭在弦,有不得不发之势矣”。伴随着关东地区 的逐渐开放,流民“出关谋生者,日以众多”,年增年长,蔚成大观, 山东、直隶流民更是“闻风踵至”,“终年联属于道”,使东北终于成为一个“移民社会”。据估计,宣统三年(1911年)东北人口共18 41万人,其中约1000万人是由山东、河北、河南省先后自发涌入的流 民,“而其中以山东为最,约占百分之七十至八十。由此推断,清代 山东移往东北的流民约在七百万至八百万人之间”。规模之巨,可以想见。

进入民国时期,山东人闯关东迭起高潮,历年进入关东地区的人数多寡不一,但至少也在20万人以上,而超过百万人的年份有四年。 民国38年间,山东人闯关东数量达到平均每年48万人之多,总数超过 1830万,按路遇先生的研究,除去回返的人员,留住东北的山东人达 到792万之多,“可以算得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人口移动之一”, 诚可谓“近代史上空前的大举”。

苦难与梦想同在的闯关路

闯关东并不如想象中的浪漫,那些挣扎在生存边缘的人们留下的 故事充满了悲伤和苦痛。路遇先生介绍,鲁东流民大都泛海到辽东半 岛,然后北进,散居在东三省各地;鲁西大都沿陆路进入山海关,然 后进入吉林、黑龙江各地,就其移民过程来说,开始是定居于辽河流 域,之后渐次北进,至嘉庆、道光年间已经大量进入黑龙江地区。

“山东人闯关东实质上是贫苦农民在死亡线上自发的不可遏止的 悲壮的谋求生存的运动。”日本人小越平隆1899年在《满洲旅行记》 中记载了当年真实的历史画面:“由奉天入兴京,道上见夫拥独轮车 者,妇女坐其上,有小儿哭者眠者,夫从后推,弟自前挽,老媪拄杖, 少女相依,踉跄道上,丈夫骂其少妇,老母唤其子女。队队总进通化、 怀仁、海龙城、朝阳镇,前后相望也。由奉天至吉林之日,旅途所共 寝者皆山东移民……”这段文字生动地记叙了闯关东的艰辛旅途,当 年许多闯关东的山东人“挑起箩筐,一头放孩子,一头放锅子”地前 往东北垦荒,大体就是如此情形。

闯关东的山东人进入东北后从事的职业以农垦为主,兼有其它各 业。清初,移民数量不多,大多从事采参、淘金、砍伐森林、猎取兽 皮等职业,出现很多“走山者”,他们不顾朝廷禁令,常常成群结队 驮负粮布深入深山,有些采参、淘金人入山既远,一去不返。此后, 移民渐以耕作为主要职业,开始他们既没有土地,也没有开垦权,于 是“始而为佣,继而为佃”,“租得旗人土地,从事耕作”。也有私 自开垦土地的,“山东人入境者即集合同族,建造所谓家屋之窝棚, 以为根据地,开始在附近土地烧荒,第一年种荞麦,第二年起顺序栽 种高粱、稻粟”。山东移民的到来带动了东北农业的发展,关外“土 宜稼穑,收获之多既倍于他省,粮价之贱亦丰于内地”,“每遇丰收 之年”,竟有“熟荒之虑”。

此后,山东人在东北的商业、手工业、交通运输业等方面都大有 作为。突破封禁而去东北的商人中有为人称道的“山东帮”,《满洲 地志》记载:“山东人励精克己,勤俭耐劳,富于团结力,劳动者互 相扶助,商人互通缓急,恰如一大公司,其各商店则似支店,互相补 给商品,以资流通。而在金钱上尤能融通自在,故虽有起而与之争者, 奈山东人制胜之机关备具,终不足以制之也。满洲人及俄国商人固无 论矣,即德国人之精于商者,亦退避三舍,不能与山东人抗衡。”   至于在近代工业、交通运输业中从事艰苦创业劳动的,当然更是 吃苦耐劳的山东人了,以修筑当时的中东铁路为例,《东北开发史》 引日本人稻叶君山的话说:“中国苦力,如蚁之集,而劳力之供给地 之山东,更乘机输送无数劳工出关为之助。是即一千五百余里之中东 路乃山东苦力所完成,亦非过言也。”   山东人闯关东正值国家灾难深重之时,东北是屡经外敌侵扰之地, 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山东人为抗击侵略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吉林 省浑江市《湾沟公社志》记载:“1921年间有一名叫王振邦的农民, 原籍山东,因逃荒携妻及长女一家流落于西川一带。1931年日军侵占 东北,王振邦与山东老乡聚义百余人抗日,1934年末,他们与日军大 小战事三四次,其中第二次战绩最佳,日军死伤惨重,义军为日军所 胆寒。”

我的老家在山东省阳谷县。由于人多地少,难以为生,父亲就领 着我们全家到了济南,给位于大明湖边上的周公馆打冰(当时没有制 冰设备,富人家便雇人在冬天里采冰,保存在地窖里,供夏天时使用 )。我是1933年在济南出生的。五六岁的时候便沿街讨饭。那时我总 是和一个瞎子一起乞讨,因为他会唱歌,每到一户人家,都是由他先 唱,然后就可能得到施舍。当时济南最大的企业是电灯公司,他们经 常拿出一盆剩饭,在门口朝地上一撒,我们这些要饭的便一抢而空。 大约是1940年冬天,济南的天气很反常,三九天仍然不结冰,我的父 亲就没了工作,一家人失去了基本的生活来源。这时,听说闯关东能 生活下去,便开始考虑到关东去。正好日本人在济南招劳工,我们就 和另一家人一起报了名。日本人把我们集中起来,每个人发了半块锅 饼,用闷罐车运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码头,要我们上了船,又走 了不知道多少水路,下了船再上火车,最后送到了吉林林江的一个煤 窑。

日本人怕劳工逃跑,在我们住的四周全部拉上了电网。我们每三 家住一个屋子,屋子上面露天,门窗透风,晚上睡觉时雪花时常飘到 脸上。我的父亲天天下煤井挖煤,我和母亲、姐姐及两个弟弟外出要 饭,要回饭来给极度劳累的父亲吃。那时,日本人对中国劳工非常残 忍,煤窑上几乎天天都有死人的情况发生。维持了大约一年的时间, 再也不能忍受日本人的压迫了,我父亲便联系了几家人,在一天夜里 逃出了“魔窟”。

我们这样一个扶老携幼的逃跑队伍在东北大地上漫无边际地跑着,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想跑得离日本人越远越好。开始跑的时候是 春天,冰雪融化后,到处是黑乎乎的泥巴,当地人俗称“跑桃花水”。 大概跑了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跑到了吉林的柳河县大黄沟村。村里的 好心人看到我们家人口多,孩子小,提出要收养我的弟弟,这样可以 接受我们一家在村里落脚。我父亲不愿意把弟弟给人,但为了能落下 脚,便表面上答应可以考虑。这样就以把弟弟给人的名义在这个村里 落了脚。在这个村里,父亲帮人家做农活,母亲领着我们姐弟四个到 处乞讨。

在大黄沟生活了近3年的时候,母亲患了严重的胃病,我的两个 弟弟也病倒了。寒冷的冬天,父亲上山砍柴,我和姐姐出去要饭来维 持一家人的生活。过年了,邻居送来了两小瓢荞麦面和酸菜,我们总 算吃上了饺子。可是,就是这顿饺子,夺去了母亲的生命。大年三十, 母亲撒手离我们而去。从那以后,年三十就成了我们一家人心中永远 的痛楚。

母亲去世后,3岁的小弟弟只好由我来照顾。一次下雨时,小弟 弟不小心掉到了河沟里,呛了两口水,回到家里就出现了水肿,并很 快不治而亡。六口人剩下了四口,这里实在生存不下去了,有闯关东 的老乡建议到辽宁本溪去,同时我们打听到我的一个远房姑姑也在那 里。我父亲把从山东带来的惟一的一床棉被卖了点钱,领着我们来到 了本溪,投奔到那位姑姑的门下。

姑姑家里人很多,我们两家十多口人挤在一间房子里。晚上父亲 和我及弟弟都是睡在地上。我那时也长到10岁了,便去做童工,给人 家从山下往山上背砖头。一天下来,能挣两个高粱米窝窝头,自己吃 一个,拿回家给弟弟一个。11岁的时候,我进了伪满洲国日本人的一 个工厂学习翻砂。在这里干了两年,吃尽了永远也说不完的苦头。13 岁那年,进了中国人的大华铁工厂工作。1948年大年三十那天,父亲 做了点糖葫芦,让我和弟弟出去卖,傍晚回家时,遇到国民党的部队 内讧,对峙的双方剑拔弩张。我急忙拽着弟弟的手快走,谁知就在这 时,枪声响起,我回头一看,弟弟的脑袋都被枪打没了。又是一个年 三十,我的又一个亲人离去了。我的父亲当时就疯了。此后,靠着我 捡拾煤球维持生计。

1948年4月,我和父亲离开了国民党统治区,3天闯了四五个关卡, 来到了解放区(之前姐姐已经到长白山投奔了解放军)。解放区的同 志对我们非常热情,立即安置我们去了丹东(当时称安东),进了辽 东军区兵工部兵工五厂工作。

也就是从这时起,我生来第一次吃饱了 饭,第一次不受欺负了,因此,在兵工厂里我拼命地工作。据说解放 锦州用的炮弹等都是我们生产的。1948年底,我作为功臣代表出席了 在丹东召开的庆功会。1949年9月,兵工厂转移到了吉林。1950年1月, 我光荣地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国家“一五”计划实施后,我们 转产生产机床。1952年12月,又把我们分散到了哈尔滨建成厂。1953 年,哈尔滨市委组织部批准我入了党。此后长期工作在建成厂。1979 年调到哈尔滨市总工会工作,1993年离休。

我的老父亲已经作古了,当年从山东闯关东的一家六口人现在只 剩下了我和姐姐。六十多年来,我把母亲的骨灰一直背在身边。前几 年曾想把父母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但看到家乡的土地依然紧张,就 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哈尔滨买了块墓地合葬了。但是,人年纪越大, 乡情越浓,越有落叶归根的愿望。我直到现在,天天必看山东卫视的 节目,尽管山东对我来说已经很陌生,但那是我的故土,是我永远的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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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山东大灾闯关东

自古以来,山东人是“安土重迁”的典型。人口压力、天灾人祸、 满清政府的政策导向等构成了山东人闯关东的外因,从更深处看,自 从1860年法国人的炮车碾过烟台的大街,1895年日本人在威海接受北 洋水师的投降约文,1897年德国人的铁甲战船驶进胶州湾……面对这 一幕幕耻辱的历史图景,山东人以圣人之乡自居的优越心态逐渐被冲 淡了,于是,乡土意识开始淡化,冒险精神逐渐增强。最初,闯关东 的流民一般春往冬归,但越来越多的流民开始在关东大地生根。

清朝山东大灾闯关东大体可分为三个时期:1644至1667年,清朝廷 颁布《辽东招民开垦条例》,规定“招至百者,文授知县,武授守备” ,23年间“鲁民移民东北者甚多”,许多地区因移民而“地利大辟, 户益繁息”;1668至1860年,为维护满洲固有风俗和保护八旗生计, 康熙七年清廷下令“辽东招民授官,永著停止”,对东北实行禁封政 策。当时,沿山海关一带遍植柳树墙,中间用绳索相连,满洲兵驻扎 在那里严密地看守着关口,不允许汉人出关。但这种政策并没能阻止 山东闯关的流民,此时流民“担担提篮,扶老携幼,或东出榆关,或 东渡渤海,蜂涌蚁聚”,一时间山东人的足迹踏遍了辽阔的关东大地; 1861至1911年,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对边疆控制日益削弱,沙俄不断侵 蚀黑龙江边境,清政府采纳了黑龙江将军特普钦建议,于咸丰十年( 1860)正式开禁放垦,打开虚掩的大门,正式向流民敞开,“东三省 之开放设治,遂如怒箭在弦,有不得不发之势矣”。伴随着关东地区 的逐渐开放,流民“出关谋生者,日以众多”,年增年长,蔚成大观, 山东、直隶流民更是“闻风踵至”,“终年联属于道”,使东北终于 成为一个“移民社会”。据估计,宣统三年(1911年)东北人口共18 41万人,其中约1000万人是由山东、河北、河南省先后自发涌入的流 民,“而其中以山东为最,约占百分之七十至八十。由此推断,清代 山东移往东北的流民约在七百万至八百万人之间”。规模之巨,可以 想见。

进入民国时期,山东人闯关东迭起高潮,历年进入关东地区的人数多寡不一,但至少也在20万人以上,而超过百万人的年份有四年。 民国38年间,山东人闯关东数量达到平均每年48万人之多,总数超过 1830万,按路遇先生的研究,除去回返的人员,留住东北的山东人达 到792万之多,“可以算得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人口移动之一”, 诚可谓“近代史上空前的大举”。

闯关东的山东人进入东北后从事的职业以农垦为主,兼有其它各 业。清初,移民数量不多,大多从事采参、淘金、砍伐森林、猎取兽 皮等职业,出现很多“走山者”,他们不顾朝廷禁令,常常成群结队 驮负粮布深入深山,有些采参、淘金人入山既远,一去不返。此后, 移民渐以耕作为主要职业,开始他们既没有土地,也没有开垦权,于 是“始而为佣,继而为佃”,“租得旗人土地,从事耕作”。也有私 自开垦土地的,“山东人入境者即集合同族,建造所谓家屋之窝棚, 以为根据地,开始在附近土地烧荒,第一年种荞麦,第二年起顺序栽 种高粱、稻粟”。山东移民的到来带动了东北农业的发展,关外“土 宜稼穑,收获之多既倍于他省,粮价之贱亦丰于内地”,“每遇丰收 之年”,竟有“熟荒之虑”。

“山东人闯关东实质上是贫苦农民在死亡线上自发的不可遏止的 悲壮的谋求生存的运动。”日本人小越平隆1899年在《满洲旅行记》 中记载了当年真实的历史画面:“由奉天入兴京,道上见夫拥独轮车 者,妇女坐其上,有小儿哭者眠者,夫从后推,弟自前挽,老媪拄杖, 少女相依,踉跄道上,丈夫骂其少妇,老母唤其子女。队队总进通化、 怀仁、海龙城、朝阳镇,前后相望也。由奉天至吉林之日,旅途所共 寝者皆山东移民……”这段文字生动地记叙了闯关东的艰辛旅途,当 年许多闯关东的山东人“挑起箩筐,一头放孩子,一头放锅子”地前 往东北垦荒,大体就是如此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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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关东的为什么多是山东人

闯关东,作为一种社会习俗而被广泛接受。山海关城东门,界定着关外和中原大地,一关之隔,却从清朝到民国数百年间,从背井离乡的山东人开始兴起了闯关东。19世纪,黄河下游连年遭灾,满清政府却禁关令依旧。破产农民不顾禁令,成千上万的冒惩罚危险,“闯”入东北,此为“闯关东”来历。至1840年东北人口仅突破300万人,比一百年前猛增了七八倍,全国人口达四亿多。清末,沙俄侵略东北。清于1860年在东北局部驰禁放荒,1897年全部开禁,1910年东北总人口增至1800万人。民国,“闯关东”洪流澎湃,新中国前夕近4000万人(数据来自《中国人口地理》,张善余)。 民国38年间,山东人闯关东数量达到平均每年48万人之多,总数超过1830万,留住的山东人达 到792万之多,“可以算得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人口移动之一”、“近代史上空前的大举”。 因此,现在东北土著居民的先祖大多属于山东等省份—黄河下游地区的。

闯关东,清入关实行民族等级与隔离制度,严禁汉人进入满洲“龙兴之地”垦殖—颁布禁关令。顺治曾告诫满洲贵族末路退往关东,雍正说“朕夷狄之君”“非中国人”。满人倾族入关,东北人口剧减,借口“祖宗肇迹兴王之所”保护“参山珠河之利”,长期对东北实行封禁政策。顺治开始,满境分段修千余公里“柳条边”篱笆墙—满洲长城(柳条边墙、柳墙、柳城、条子边),康熙中期竣工。从山海关经开原、新宾至凤城南的柳条边曰“老边”;自开原东北至今吉林市北曰“新边”(《辞海》)。故,在民间有“边里人”、“边外人”的说法。

闯关东-山东人-清代分三个时期:(1)、1644至1667年,《辽东招民开垦条例》,规定“招至百者,文授知县,武授守备”,23年间“鲁民移民东北者甚多”,许多地区因移民而“地利大辟, 户益繁息”。(2)、1668至1860年,为维护满洲固有风俗和保护八旗生计, 康熙七年清廷下令“辽东招民授官,永著停止”,对东北实行禁封政 策。(3)、1861至1911年,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对边疆控制日益削弱,沙俄不断侵 蚀黑龙江边境,清政府采纳了黑龙江将军特普钦建议,于咸丰十年( 1860)正式开禁放垦。
闯关东,从“流人”到“流民”,到东北“移民社会” 。清初民族矛盾尖锐,清朝统治者采取了极其残酷的镇压手段。将“造反”者遣送边陲“烟瘴”之地,山东触犯刑律者多发配“极 边寒苦”的东北,这种遣犯史称“流人”。山东人是“安土重迁”的典型。人口压力、天灾人祸、 满清政府的政策导向等构成了山东人闯关东的外因。以修筑当时的中东铁路为例,《东北开发史》 引日本人稻叶君山的话说:“中国苦力,如蚁之集,而劳力之供给地 之山东,更乘机输送无数劳工出关为之助。是即一千五百余里之中东 路乃山东苦力所完成,亦非过言也。” 闯关东,东北是外敌侵扰之地,山东人卓绝的斗争。吉林省浑江市《湾沟公社志》记载:“1921年间有一名叫王振邦的农民, 原籍山东,因逃荒携妻及长女一家流落于西川一带。1931年日军侵占 东北,王振邦与山东老乡聚义百余人抗日,1934年末,他们与日军大小战事三四次,其中第二次战绩最佳,日军死伤惨重,义军为日军所 胆寒。”

闯关东,由于东北为流放地,禁垦,边墙西为蒙古贵族驻牧地。但覆灭的满清殖民政府无力阻挡历史潮流,满清二百多年殖民统治,倒促进了满蒙汉等族的大融合,即使“满蒙独立”运动、“伪满洲国”等历史沧桑,都没能改变满洲人成为中国的满族人。山东圣人之乡心态乡土意识淡化,冒险精神增强最,促使流民春往冬归转变为在东北扎根。辛亥革命东北几千万关内汉人回到中国怀抱,“以至于人文地理学地图表明该地区完全是中国人的”(《草原帝国》,法国,勒内.格鲁塞)。

闯关东,是悲壮的历史,是一次移民壮举。存在特定的“闯关东”路线、存在“闯关东”的特定背景。因此,闯关东是一种社会历史移民现象,有自发的客观因素,有内在的政治影响深度。“山东人闯关东实质上是贫苦农民在死亡线上自发的不可遏止的 悲壮的谋求生存的运动。”日本人小越平隆1899年在《满洲旅行记》 中记载了当年真实的历史画面:“由奉天入兴京,道上见夫拥独轮车 者,妇女坐其上,有小儿哭者眠者,夫从后推,弟自前挽,老媪拄杖, 少女相依,踉跄道上,丈夫骂其少妇,老母唤其子女。队队总进通化、 怀仁、海龙城、朝阳镇,前后相望也。由奉天至吉林之日,旅途所共 寝者皆山东移民…”。作为世界第一的大民族—汉族,几百年来人囗压力就使汉人不断向周边扩散:走西囗、下南洋,内蒙古和新疆也成为汉人移民地。那么,闯关东便成了人口与经济的平衡学。

参考资料:http://baike.baidu.com/view/607757.html?wtp=tt

source: 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45794008.html?fr=q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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