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29/历史解密:美国中央情报局在西藏的准军事行动

环球视野/新中国成立后,美国中央情报局涉足中国西藏、支持西藏分裂势力的活动是美国亚洲总体战略中遏制中国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美国最高决策机构认为,如果中国控制了西藏,西藏将会成为共产党中国向印度施加影响的基地,“因而会对南亚地区构成威胁”;相反,“一个分裂的西藏”却与艾森豪威尔政府所希望的“中国在某一方面出现内部崩溃”之目标正好吻合。在美国看来,即便无法分裂中国,西藏分裂势力的抵抗也可以消耗中国的资源,从而实现削弱中国的目的。1950年2月《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的签订和同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之后,美国从强烈的反华政治需要出发,把中国西藏纳入其对华“遏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运用各种途径与方式支持达赖集团分裂中国的活动。其中,美国中央情报局在援助西藏分裂势力的活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1950年3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先遣部队向西康藏族地区进发,拉开了进驻西藏的序幕。美国中央情报局密切的关注着西藏局势,通过各种途径搜集有关情报。此间,西藏上层分裂势力也准备以武力对抗解放军入藏。7月,达赖喇嘛的长兄当采活佛在中央情报局的资助下到达纽约,成为美国与达赖秘密联系的中间人。最初,美国曾试图阻止西藏和平解放,故极力怂恿达赖和西藏噶厦拒绝签订西藏和平解放的《十七条协议》。在这一计划落空以后,也就是1951年中央人民政府与西藏噶厦签署《十七条协议》之后不久,美国中央情报局又实施了策动达赖出逃的计划。中情局通过夏格巴和当采活佛等向达赖喇嘛为首的噶厦做出4项承诺:(1)华盛顿将负责安排达赖喇嘛和他的120名随行人员去他们选中的任何一个国家;(2)华盛顿将同意在联合国提出西藏问题:(3)华盛顿将提供经费支持反对中国人的军事行动;(4)华盛顿将考虑提供其他军事援助。而美国承担所有这些义务的前提条件是达赖喇嘛要离开西藏,公开谴责《十七条协议》。但是这一计划再次落空,因为达赖喇嘛在西藏内部主张统一力量的压力下,无奈于7月23日返回拉萨。但是,美国中央情报局与西藏上层分裂势力的此次密谋为1959年达赖逃往印度埋下了伏笔。

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以后,美国中央情报局积极支持并操纵西藏分裂势力,策划了一系列旨在制造“西藏独立”、反对新中国的分裂活动。美国国务院远东司司长艾利逊认为,西藏叛乱分子已经发展到集体公开骚乱的阶段,“西藏的形势正在向着符合美国利益的方向发展”。因此,他建议美国政府应进一步秘密援助西藏抵抗力量。他的建议得到了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高度重视,决定由中央情报局在西藏实施NSC5412计划——秘密援助地下反共抵抗力量的行动计划。1954 年3月15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通过了NSC5412计划。此后,1955年3月 12日、12月28日,美国总统又批准修补了NSC5412/1和NSC5412/2文件。这三个文件均属“遏制国际共产主义行动的秘密军事行动计划”。其中在NSC5412/2文件中特别规定,在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下,具体由中央情报局负责领导反对和遏制“国际共产主义行动”的全部间谍和反间谍行动。这项秘密行动的目标是在受到国际共产主义威胁和统治的地区发展地下抵抗力量和秘密帮助游击队活动,并保证那些力量在战争中的有效能力,使他们在战争中扩大军事力量获得所需的供应品。

在1956年以前,“西藏行动”并没有单独列入美国中央情报局远东局的工作部署,中央情报局也没有专门负责“西藏行动”的官员。其在西藏的秘密行动统一由主管中国事务的官员布劳负责。1956年后,布劳任命约翰•里根担任“西藏行动”的专门负责人。约翰•里根的具体职责是通过嘉乐顿珠与达赖进行联系、评估西藏抵抗的能力以及为实施“西藏行动”计划做准备活动,新负责人的设置表明了中央情报局对“西藏行动”的重视。

为了解决西藏分裂分子的训练和物资给养,美国中央情报局展开两方面的行动。一方面,实施代号为“马戏”的行动计划。1957年2月,美国中央情报局授权约翰•霍司金斯挑选6名西藏分裂分子秘密离开西藏。他们被送到太平洋的军事基地塞班岛接受训练,主要学习游击战和准军事行动基本技术。训练结束后,中央情报局实施代号为“STBARNUM”的空中渗透计划——将训练的藏人向西藏内地渗透。另一方面,美国中央情报局为西藏分裂势力空投军事物资。1958年夏天,美国中央情报局为在藏南活动的反叛武装第一次空投给养。11月4日,一架运输机在山南哲古给叛乱分子空投武器50包;26日,又向西藏山南地区运送武器弹药226驮;年底,向扎古拉马塘高地空投一批武器,约100支美式来复枪、20挺轻机枪、2门55毫米迫击炮、60枚手榴弹,每支枪和每门炮配置 300发子弹或炮弹。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上述秘密援助活动助长了西藏上层分裂集团的叛乱活动。1959年初起,西藏武装叛乱逐步升级,叛乱分子的骨干成员不仅袭击解放军,而且还对藏民进行劫掠、烧杀,强迫他们反对中央政府。3月10日,西藏地方政府和上层反动集团终于公开撕毁和平解放西藏的《十七条协议》,发动了全面的武装叛乱,但被中国人民解放军驻藏部队迅速平息。西藏上层分裂势力在大势己去的情况下便开始准备挟持达赖逃往印度。美国政府认定,“达赖的出逃符合美国的利益。”于是,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策划下,达赖集团由罗布林卡渡拉萨河南逃。“一路上,曾在中央情报局受训的报务员紧紧相随,把达赖喇嘛的行程随时报告给华盛顿。”中央情报局在达卡的基地与达赖一行保持密切联系,并准备好一种适合在西藏稀薄空气中飞行的C-130型运输机,随时给他们空投所需物资。3月17 日夜,达赖集团一行在中央情报局训练的西藏特工的帮助下逃到印度。

1959年9月下旬,中央情报局决定在康区西部的边坝地区进行公路袭扰行动。边坝位于萨尔温江南岸,与中国的“成都一拉萨”公路距离很近,由于中方在该路段南北支线控制薄弱而被选中。同月,在美国受训的18名藏人被空投到西藏边坝地区。他们的任务是控制该地区;进攻成都—拉萨公路上的交通运输和破坏军事设施,袭扰并阻断军事运输供给,以阻止中央政府对西藏地方的物资供应和军需运输,破坏袭扰解放军镇压叛乱的行动。为配合上述行动,中央情报局为边坝地区的叛乱分子空投武器和物资。

1961年2月,中央情报局决定实施第二轮袭扰战,这次他们选择了西藏茫康地区。茫康位于湄公河与雅鲁藏布江之间,是西藏叛乱分子的聚居之地,也是中国内地公路穿越康区第二条线路的终点站。中央情报局准备据此破坏中方的后勤运输。3月,在科罗拉多训练的7名藏人由中央情报局使用C-130运输机空投至西藏茫康地区。

事实证明,美国中央情报局对西藏地区上述两次公路袭扰并不成功,也没有给中央政府对西藏地区的控制构成威胁,因为驻藏人民解放军对空降的西藏反叛分子实施了有效的围剿。中央情报局从1957年开始空投到西藏的49名藏人,只有12人得以存活,其中10人逃往印度,1人被俘,1人投降。到1960年底,西藏内部的叛乱分子己经基本被肃清。

向中国西藏腹地渗透失败后,中央情报局又开始酝酿新的“西藏计划”。1960年前后。鉴于直接空投的结束以及驻藏人民解放军对噶伦堡以北地区的控制,实际上已使公路袭扰战不再奏效,中央情报局和西藏分裂势力决定寻求一个新的安全活动基地。由于印度不愿为其提供基地,他们将活动根据地从西藏境内转移到尼泊尔的木斯塘地区。1961年初,中央情报局对木斯塘的藏人叛乱游击队提供援助。3月15日,中央情报局从泰国起飞的飞机首次向这里的叛乱游击队空投武器、无线电操作员、装备和生活必需品。他们的任务是进攻解放军分散的营地,并在拉萨至新疆的交通干线上破坏运输。4月2日,中央情报局又向木斯塘空投了7名黑尔营藏人学员。由于他们的袭扰迫使中国在该地区增加兵力,并使西藏西部的交通线改道为青海至新疆的公路。为了扩大武装规模,木斯塘藏人游击队的首领要求继续增加空投武器的数量。当中央情报局要求继续空投时,遭到了印度的反对。没有印度的支持,木斯塘计划暂时搁浅。

1962年美国中央情报局对西藏分裂势力的援助的程度和模式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这主要是由于在对待美国中央情报局利用印度领土(领空)援助达赖集团分裂活动的立场和行动上,印度由原来的反对者(至少是中立者)变成了主要的积极参与者。导致印度变化的直接原因是1962年中印战争的爆发。中印边境战争,导致了美国与印度关系的升温。美国与印度在军事上积极合作,美国答应每年为印度提供5000~6000万美元的军事援助,而印度获得该项援助的条件之一是与美国合作共同遏制共产党中国。军事合作促使美印两国在情报领域展开了准军事行动合作。美国中央情报局远东地区负责人菲兹格拉德和印度中央情报局局长穆立克分别为合作双方的代表。

在1964年1月的“特别小组”会议上,美国中央情报局又制定并实施了新的“西藏行动”,包括:政治行动、宣传和准军事行动。该计划的目的是“在西藏内部和外国确立一个自治西藏的政治概念,并在中国内部培养抵抗共产主义政治发展的能力”。为此,美国中央情报局在“西藏计划”1964年度预算中为达赖集团提供173.5万美元的援助资金,主要用于:资助尼泊尔基地藏人游击队员;达赖津贴;装备、运输、设备及训练费用;科罗拉多秘密基地训练费用;将科罗拉多的藏人运至印度的空运费用;其他各种费用,如装备费用和侦察组的供给、空中补给、西藏间谍网的筹备费及薪水等。

同年6月初,木斯塘爆发的一起突发事件彻底改变了美印合作的行动模式。为寻找游击队袭击反华“素材”,一家英国电视组在帕特森的带领下未经允许来到木斯塘,说服了木斯塘藏人游击队发动了一次对中国车队的袭击。这一过程被帕特森拍摄并被曝光后,使得中央情报局在西藏的秘密行动暴露而引起国际社会一片哗然。为此,中央情报局停发了对木斯塘藏人游击队的半年援助资金。由于木斯塘袭击事件的败露,美印合作的军事袭扰行动被迫转变为情报计划。10月16日,中国成功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这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美印两国情报部门针对中国情报的合作进程。美国中央情报局为印度提供10架C46运输机和4架直升机,其中有 1架C46运输机被改装成电子侦察机平台,这些飞机沿着喜马拉雅山飞行,收集来自西藏的中国电子通信情报。1966年,美国中央情报局还使用C46运输机将木斯塘游击队运输至西藏内部的定日地区。游击队的任务是执行电话窃听计划,窃听联系中国内地与西藏地方的电话线,并将窃听的磁带运往印度,再由美国中央情报局进行分析。

从1967年开始,美国中央情报局对木斯塘西藏分裂势力的援助行动开始走下坡路。到1968年,约翰逊政府停止了对木斯塘西藏分裂势力的资助。1969年 1月,尼克松就任美国总统,美国对外政策出现历史的转折。为摆脱越南战争的泥潭和借助中国抗衡苏联,美国需要中国的参与,因而积极改善与中国的关系。从此,中美关系出现了趋于缓和的趋势。中美关系的解冻导致了美国西藏政策的重要变化,美国中央情报局停止了对西藏分裂势力的武器供应,关闭了在尼泊尔木斯塘的训练基地。1974年,尼泊尔军队清剿了木斯塘的藏人游击队,叛乱首领旺堆等被击毙,西藏叛乱武装被彻底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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